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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巴掌

“只要心是好的,就算有误解也会解开的,姐姐不必担忧。”

颜浣月感到有些头大,太阳穴“突突突”直跳。

他到底是疯,还是年纪小,未经世事,因而总会在某些时候显露出几分单纯来?

觉得与她有了床笫之欢就是喜欢,就要将一切都给她,觉得她这次同虞家的事单单是单单一个误解就能解释的?

是她心有阴暗,是她以毒血杀人,是她欺骗他人,有什么好破除误解的?

裴暄之一本正经地合上她的衣襟,帮她将衣带系好,便要推开她起身出去践行自己所言。

颜浣月一把拽回他几步将他拖到椅中用灵力压着。

裴暄之靠在椅背上,似乎不好直视她,只能侧首对着半阖的纱窗外,金色的春光,垂眸说道:

“我虽受不了你将心头血给他,可只要一想到虞师兄在受苦,我心里就......十分担忧。”

颜浣月凉凉地说道:“方才封长老说了暂时不要出门。”

裴暄之忽而侧首看向她,一脸为她担忧的模样,“可若这是你见虞师兄的最后一面呢?”

颜浣月噎了一下,说道:“那也得等眼下的事解决了,裴师弟,你以往可不像是如此关心.....”

裴暄之眨掉余泪,淡淡一笑,说道:“师姐是觉得我假仁假义、冷血无情?”

颜浣月只是觉得他不像是会有太多闲心去在意虞照的人......

但也说不准,他以前确实曾关注过虞照,在方才之前,他也确实不像是甘愿被她掐着脖颈等死的人。

裴暄之回过头来看着他,低声说道:“师姐是真的不难过了吗?”

颜浣月无波无澜地说道:

“多余的难过除了消耗之外,并无意义,世事无常,人要学会接受。”()

说罢转身走到桌案对面,低声说道:“别想着去看虞师兄了,好好待着吧,今日之事若再发生一次,以后你我就不必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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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暄之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窗外的春风吹衣甚寒。

他捋了捋衣摆,神情淡然,看起来清冽洁净,毫无杂念,与夜里的他全然不同。

只抬眸看着她,轻声缓气地说道:“哦。”

颜浣月立在桌边整理着方才被宁无恙推开的书。

裴暄之从藏宝囊中拿出两瓶丹药推到她手边。

阳光中,他仰头看着她,镀着微光的指尖一点一点靠近她的手,

“这是父亲给我的,师姐暂用此养伤恢复元气,我还有一些上品灵石,还有……”

颜浣月拿起一本书翻了翻,“裴师弟,你用吧,恐怕会恢复得快许多,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

裴暄之唇角微微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轻声应道:“好。”

.

密室之内,错综复杂的符阵之下,一抹白烟静静地停在半空中。

一身披灰袍的男子对着燃烧的蜡烛点着三柱长香,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香炉插上,随口问道:

“今日你魂灯将尽,可是遇上强敌?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烟缥缈浮荡,其中有人漫不经心地说道:“此事复杂,不便与先生多言。”

那灰袍男子复又拿起三炷香放到烛火边点燃,随手挥灭香上的明火,看着烟雾盘旋而上,淡淡地说道:

“你在明德宗,也有遇险的时候?”

白烟说道:“世事无常,未有定法。”

“你的魂体不似往日那般单薄了,你得了什么好处?”

“此事复杂,不便与先生多言。”

灰袍男子不禁轻轻一笑,“乱魔世代时,我灭了不少你这样沾着人血气息的妖魂,凡此妖物,只杀不渡,那时,你父亲还只是天衍宗的一名小弟子。”

白烟堪堪凝滞了许久,才低声说道:“可我从未吃过人......”

“血气无怨,不几日便将散去,你自然未曾害过人,况且,哭灵刃在你手中,我如何杀得了你?可是哭灵刃在你手中,你为何会魂灯将尽?”

白烟静静地飘在半空,许久,说道:“先生可还有别的话要说?若是没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灰袍男子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中,“鬼市即将重开,不几日各宗门便会遣弟子处理此事,彼时或有千岁子现世,你最好避开天衍宗之人,亲自去一趟。”

白烟回道:“好。”

.

裴暄之半靠着窗棂,毫无防备地阖着双眸沉睡。

颜浣月合上手中的书,起身将他挂在屏风上的斗篷拿过来盖在他身上,顺手将窗关上。

此时太阳西斜,窗外木叶间疏疏漏漏的阳光透过窗纱昏昏沉沉地映入房中。

() 他肌肤单薄,又生得白净,颜浣月正午时掐在他颈间的指印和甩他的那一巴掌此时泛着红印,衬在他玉白的肌肤上,越发清晰。

当时气急打了他,原本一巴掌扇出去后就有些后悔。

这会儿看着他这副无知无觉的模样,她一时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

挨了掐、挨了打,差点没了性命,他倒还能若无其事、安安稳稳地睡着,简直恨得人牙痒痒。

颜浣月掐诀令他继续沉睡,结法印送他到床上躺着。

从藏宝囊中取出一瓶药,握在手中用法诀暖了暖,这才将温热的药膏涂在他脸上、颈间。

这要是被人看到,她恐怕根本解释不清楚,别人只会以为她欺负他体弱,肆意对他施暴。

这几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见人。

颜浣月坐在床边轻轻抚着他脸颊上的红痕匀开药膏,忍不住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脸,无奈又认命地说道:

“早知心头血有用,就该早早予了你,也免得与你成婚,牵扯到了此等地步,唉……以后只要你别像今日一样不顾死活,我绝不会再动手打你。”

帐内挂着的月魄花枝清香隐隐,裴暄之沉沉睡着,颜浣月仍还是因他感到头疼。

再多看几眼就忍不住将他撕起来看看他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

她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起身将帷帐合上,径自坐到窗下,吸了两颗灵石,又拿过他画的阵法图临摹了起来。

窗外春莺在木叶间清鸣,她画了两遍阵法,便听院外有人唤道:“颜浣月,跟我走一趟吧。”

颜浣月要有预料,推开窗,见结界外立着的是季临颂,身后还跟着几个明德宗弟子。

她起身解开结界,季临颂一见她,便说道:

“放心,此事从一开始令你取血,便处处凑巧,你也不可能借机下毒,虞家又给虞照用过不少东西,加之魔气侵体,此事赖不到你头上,只需亲自同我去一趟刑堂说清事实便是。”

颜浣月朝窗外说道:“请稍等片刻。”

说罢阖上窗,到床边撩开床帷,为裴暄之的伤上再涂了些药,又给房中落了结界防止他醒后出门。

这才随季临颂等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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