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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059·爱

所幸杯子没有碎。

那侍应生一个劲的道歉又道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姐,谢谢,太谢谢了。”

秦佳苒笑了笑:“没事,小心点就好。”

侍应生连连答应,把头埋低,端着盘子就往后厨的方向而去,脚步比之前更为匆忙。

一个不太重要的小插曲而已,很快,台上的郑女士也说完,宾客们落座,宴席已经开始。

每一个座位上都放置了铭牌,秦佳苒的铭牌从倒数第二换到了郑燕旁边。

原本郑燕旁边坐着的是一个一线女明星,位置被换下来,那女明星脸色当场变了,又没办法,只能遵循举办方的规矩。

吃到一半,秦佳苒去洗手间补妆,从包里掏出口红的时候,她忽然一震,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手腕上空空如也。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血液从四肢百骸直冲头顶。

谢琮月给她的手串不见了。

不见了。

秦佳苒呼吸不了,只能张着嘴呼吸,试图汲取氧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越是呼吸,大脑越是晕眩,仿佛被人扔进了汪洋大海。

怎么办?东西不见了怎么办?

她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忙脚乱地去拿手机,拨给慧姨。

慧姨守在举办方

() 提供的休息室里,秦佳苒的电话打来,她第一时间接通,“小姐,怎么了?()”

一阵细碎的呜咽声传来,“慧姨,慧姨,怎么办?我的手串不见了,谢先生给我的东西不见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慧姨大惊失色,“不见了?别急,别急,我现在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之后,秦佳苒大口喘着气,手指紧了又松,随后夺门而出,满会场焦急地找,找了两圈,未果,她只能去找刚刚认识的郑燕,也就是晚宴的女主人。

郑燕也没想到会出这事,当即立断安抚秦佳苒,告诉她今晚场内的人都是她信得过的团队,一定不会有人偷拿,如果不小心遗失,若被侍应生拾到,也会送回来,让她务必放心,安抚完,郑燕命一波人去现场找,一波人去调监控。

场面不知不觉出现骚动,众人都小声交谈,问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有人东西不见了。”

“什么东西啊?这么大排场?郑董事长亲自去调监控?”

“嘘,谁知道,吃饭吧,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好在整个美术馆都有监控,虽然现场的光影迷离浮动,人又多,监控画质并不是很好,但还是很快就找到一个可疑的场景。

一个端着托盘的侍应生撞上秦佳苒。

“麻烦再往前三十秒。”秦佳苒俯身凑过去,试图看得更清楚。

保安往前调画面三十秒,秦佳苒手上明显还有一串珠子,那侍应生撞过来之后,再看她的手,珠子就消失了。

“是他拿了!”秦佳苒额头冒着汗水,笃定。

郑燕也察觉事情蹊跷,问主管这人是谁,主管看了好几遍,确认这个人不是今晚的侍应生。

“不是?那是谁?”秦佳苒大脑嗡嗡叫着,快要爆炸了,心里又急又躁,眼泪忍不住,就这样啪嗒掉下来。

她飞快转过身,擦掉眼泪,不想让自己太丢人。

郑燕:“秦小姐,您放心,我让人一一去排查,一定跟您找到,好吗?”

秦佳苒只能点头,就这样失魂落魄地回到主会厅,孟慧晚焦急地迎上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珠子不见了。”

“不见了?”孟慧晚错愕。

“怎么会不见呢?”

秦佳苒摇头,眼睛黯淡无光,“不知道…”

孟慧晚握紧她的手:“不要紧,我帮你一起找。走。我去问问颖儿,她有没有看见。”

黄诗颖和周苓之正在洗手间,两人做这事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现在闹这么大,都有些惴惴不安。

“怎么办?现在所有人都在找这珠子!”黄诗颖着急地看着周苓之,“要不我们还回去吧?”

周苓之气急败坏地瞪她,“你怎么这么怂!东西都拿到了,现在还回去,不就摆明了是我们拿的吗?”

那只精巧如鸟笼的晚宴包里,珊瑚珠静静躺着,散发着黑暗也遮不住的

() 烈烈朝晖。

会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洗手间这里反倒是最安静的。

“反正她不是说买的吗?珊瑚要几个钱,几万几十万,有本事就再去买一串啊。”

黄诗颖翻了个白眼,“拜托,这串珊瑚是古董好不好,皇帝的东西,把她卖了都赔不起啊。”

周苓之哼笑,“那就让她自个去跟谢先生说咯。我看她怎么收场,说不定,谢先生一生气,就让她滚蛋了。”

秦佳苒满心焦急,想着是不是落在洗手间,于是折返回去,准备再找一圈。刚到洗手间门口,她就听见里面传来对话。

“放心啦,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我们就等着谢先生把她扫地出门吧。小偷活该呢。”

秦佳苒心脏一跌,没多想,推门而入,一张惨白,布着细密汗水的脸骤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声音止住,一时只剩下呼吸声。

“东西,东西给我。”秦佳苒伸出手,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人。

阴冷的暗河在她眼中流动,声音冷,沉郁,像一把雪亮的匕首。

她很少会是这样。

只有被秦佳彤逼急了,才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黄诗颖被秦佳苒盯得发毛,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一步,“你说什么啊。”

“我说我的珠子,还给我。”秦佳苒一字一顿,她往前逼一步,举着的手直接怼上来周苓之的脸。

周苓之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一巴掌扇过去,打掉秦佳苒的手,“你疯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一个私生女,你凭什么在我们的地盘耀武扬威?滚回你的港城去!”

秦佳苒手背麻木,失去了知觉,她重新抬起,手掌向上摊,冷漠地说:“东西,还给我。”

“你!”周苓之噎住,“你凭什么说东西在我这?”

秦佳苒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一双阴郁而倔强的眼睛,就这样骇人地睁着,原本精致的发髻也乱了,翡翠簪子被取下,头发披散下来。

周苓之吞咽。

“给我。”

“好,好。”周苓之忽然笑了,“你求我,我就告诉你东西在哪。”

秦佳苒动了下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是你偷了我的东西,你现在不还给我,还让我求你?”

“我偷你的东西?应该是你从谢先生那儿偷的吧。”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周苓之深吸气,目光冷然地看着秦佳苒。

“谢先生十岁那一年,差点殒命,是南因寺的主持告诉谢家,说他命中有劫,要拿至阴至阳之物压着,那串珊瑚就是拿帝王朝珠改的,是谢琮月的爷爷亲手拿到南因寺,闭寺七天七夜,诵经祈福,为了保佑谢家大少爷一生平安顺遂。你不知道这东西在谢家是禁忌吗?没有人可以碰,碰了,是要损他的命数,折他的福,这是他的命,你居然还敢戴在手上招摇过市,难道小偷不是你吗?”

命中有劫。

损他的命数,折他的福。

不可以碰。

秦佳苒一时间觉得世界都陷入安静,静得让人心口发慌。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过了片刻,她眼中的泪水一颗一颗滚下来,像十二年前的暴雨,落得没有分毫预兆。

“你骗我。”秦佳苒声音沙哑。

“我骗你。”周苓之冷笑一声,“你不如去问问谢园的人,随便一个,问谢先生之前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名字,改名和这串珠子都是为了压那劫,我现在懂了,那劫就是你!你就是害他的人!”

“你光是站在他身边就会让他蒙羞!”

“他改过名?”秦佳苒看不见眼前的景象,看不见周苓之眼中的轻蔑和唾弃,但她能感觉到。

“你连这都不知道?”周苓之笑得稳操胜券,有一种大快人心的胜利,“看来谢先生也没把你当多重要的人呢。他的私事都不告诉你。”

“他之前叫谢琮曜。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这个名字呢。”

秦佳苒目光垂落,眼泪无声,一行一行汹涌而下,她呢喃:“曜?日字旁的曜?还是?”

“就是那个曜。怎么,你还真不知道呢。”周苓之呼出一口气,轻松极了,她没有做到,别人也没有做到。

她摘不下的人,别人也摘不下,就该这样才好呢。

秦佳苒忽然放声痛哭。

脑中浮现出那方被她珍藏的手帕,那角落拿银线绣上去的复杂的小字,她九岁看不懂的字。那张程亮的,在雨中也闪着光芒的车,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少年,那一把为她挡住暴雨的伞。

所有的记忆在这一瞬间归位,交错,重叠,清晰,浮现。

谢琮月就是十二年前,送她去医院见妈妈最后一面的哥哥。

那是他的手帕。

而她,利用他,欺骗他,舍弃他,又恬不知耻重新引诱他,一次两次。

她忽然有种对命运深深的无力感,她仿佛被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

周苓之说的没有错,她光是站在谢琮月的身边就会让他蒙羞,是他明亮干净的世界里的不明亮不干净,也许她就是他的劫,是他不该遇见的人。他要改掉那个字,就是抹掉那一段记忆,就是为了不要和她遇见,对吗。

她是乌云她是深渊她是影子,她的存在只会让月亮失色。

她所有的勇敢都在这一瞬间被抽干,所有的贪恋都被击碎,所有的负隅顽抗都不再有。

只有认命。

该认命不是吗?她被秦佳彤欺负的时候,都没想过要认命,她想的是要如何抓住命运垂落的每一只手。

可现在要认命了。她很爱很爱很爱他,所以还是不要勇敢了。

秦佳苒双肩颤抖起来,捂着嘴,低声下气:“周小姐,我求你,你把东西还给我。还给我好不好?”

“刚刚是我不对,我让你不高兴,你还给好不好......”

周苓之一时倒没有了声音,秦佳苒低头低得太快了,真是没有快感。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秦佳苒点头:“好,我求你。”

她深深折腰,鞠躬,九十度垂首,闷重地声音传过去:“周小姐,求您还给我。”

还没等对面做出反应,洗手间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一阵高级的香水味飘进来,清冷的兰花香令人眉心一跳。

秦佳苒静默一瞬,随即就这样维持着卑躬的姿态,偏头看过去。

易思龄皱着眉,和秦佳苒的目光撞上,歪了歪头,不懂怎么才过了短短几天,这女孩就狼狈成这样。

“你不是——?”

秦佳苒大脑再度空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那穿着一身昂贵高定苏绣礼服的女人优雅地迈着高跟鞋走过来,栗姨居然跟在这个女人身后。

女人走到她面前,抬手把她拉到身后,随后抬手就给了周苓之一耳光。

很轻的一耳光,比起打人,训诫的意味更足。

所有人都愣住,甚至是挨了一耳光的周苓之。

唯有易思龄优雅地收回手,把手套脱下来,甩给身后的栗姨,微笑地看着一脸惊恐的周苓之:“周小姐,东西,可以拿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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