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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

她一下去,那些靠着给胜利者献殷勤赚些小费的人都无从下手,因为那个少年包揽了她的一切杂事。

一出去,人太多太挤,知珞牵住他的手。

燕风遥动作一顿,继而神色如常地接着挡人群。

燕风遥轻声道:“隔壁房间的尸体我没有交给兽台,他们现在还以为这人还活着。既然他破坏了墙壁,隔壁的屋子就不能给别人。”

他说的是三天前的夜晚,知珞一个人在房间睡觉,床靠着墙壁,在深更半夜之时,隔壁的人早有歹念,一下一下用工具钻着墙。

从她入睡熄灭蜡烛时开始钻,半夜终于凿通,他明显是老手,动用稀薄的魔气,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在钉子从知珞这里的墙上冒出一个尖时,窸窸窣窣的墙渣掉落,落到被子上,知珞才朦朦胧胧醒来。

“?”

她睡眼朦胧,也没管,只是用手指一按,钉子瞬间退了回去,甚至破开了对方的手掌,还没等他尖叫出声,钉子继续刺穿了他的锁骨处。

噔!

沾满血的钉子没入另一片墙壁,没有再动,尖锐的一头朝外,钝平的一头反而寸寸深入。

“……”男人瞠目结舌,似乎不敢相信就这么被钉子刺穿,血从血管迸发,一瞬间喷到头上顶格。

他无力地张了张嘴,最终倒了下去。

知珞翻了个身继续睡,第二天就忘了这尸体,幸好燕风遥习惯性排查她周边的闲杂人等,否则尸体都要发臭。

知珞点了点头:“你住进去?”

“……”燕风遥顿了顿,到了她的住处,他才开口,“……我们能不能,住在一起?”

知珞瞥他一眼。

燕风遥镇定道:“……毕竟兽台鱼龙混杂。”

知珞答应得干脆:“可以。”

燕风遥诡异地停了停,即刻开了口:“好。”

他去自己的房间收拾。

知珞坐到椅子上在纸上涂涂画画,一旁是燕风遥画的极具风骨的水墨竹,画中还有一少女倚在石上,纯真无邪。

知珞看了看,突然回想起刚刚燕风遥等在人群中,他身边的人自动退避三舍的景象。

她似乎每次转身都能第一时刻看见他。

很是称职,她喜欢这样的仆人,在主人的喜

() 欢之上,她才会产生信赖,增添一些别的感情。

知珞想了想,用毛笔添了几笔。

一幅笔底春风的画立刻变成画风诡异的作品。

她在地面找不到空余地方,就把燕风遥挂在竹子尖上,而且还异常粗糙,仿佛一个黑乎乎的鬼影。

等燕风遥回来,知珞还给他看。

“看,我画的你。”

燕风遥唇畔含笑地看完自挂竹上的人影,由衷地道谢:“谢谢。”

“不谢。”知珞自己再欣赏了一遍,才把画给他。

燕风遥将画谨慎收好,笑意不变。

能想到把他画上去,对于知珞来说,称得上是燕风遥的殊荣。

她对他有一些喜欢,但她的喜欢不是每时每刻,燕风遥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再进一步。

他垂眸看她,说道:“我能亲亲你吗?”

知珞再瞥了他一眼。

不是错觉,自从来到魔界,燕风遥是真的越来越奇怪,他也不再像在修仙界那样装什么善良正义、为民除害的君子。

知珞唔了一声:“可以。”

她还走近,把脸扬起来,“喏。”

少年却没有亲吻她的脸颊,垂下眼睫,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往常暗色的黑眸此刻盈满碎光。

“谢谢。”

他再一次说道。

知珞看着他的脖颈变得近在咫尺,现在又远了几分,她似乎被那处吸引到,一直看着,嘴上说:“不用谢。”

然后她摸了摸额头。

痒痒的,跟脸颊的亲吻又不一样,她心跳快了几分。

知珞朝他招了招手,跟招小狗一样。

燕风遥顺从低身,她从心地一下子跟树袋熊一样抱住他,差点撞到他的下巴。

心脏一阵发痒,燕风遥抑制住痒意,抿紧了唇,双臂都被她抱住,无法动弹。

知珞将额头贴在他脖颈处蹭了蹭,缓解痒意,她也喜欢这么贴近,情愫滋生,她会凭借本能取悦自己。

燕风遥半晌才开口:“……很痒吗?”

“对,下次你别亲这么轻,太痒了。”

知珞顿了顿,皮肤摩擦,他的脖颈又是温热至极。

额头又有些热了。

燕风遥抿了抿唇,鸦睫微颤,任由她抱着:“……抱歉。”

知珞身上有轻微的血味,但更多的是她自己独特的无法形容的气息。

少年面容染上薄红。

不是害羞,而是陡然升高的愉悦与兴奋。

兴奋于与她的贴近。

兴奋于她逐渐看向他的目光。

众人皆言陷入情的人会一叶障目,燕风遥却恰恰相反,不同于常人。

他永远无法变成那些自以为是之人,也永远无法赞同那些只因为对方付出,就自认对方爱自己入骨的人。

你不是爱她吗?为什么不了解她?为什么会误会她?

就算知珞对他好,他也能看出她不是喜欢,因为他了解她。

在感情烧坏脑子、影响判断之前,更快的是被她吸引,陷入痴迷,是情不自禁地去理解她,探求她的本性。

少年心有七窍,又深知人心,他一边头脑发热地被她疯狂吸引,一边又异常冷静地在混乱中理解她的心意。

一边患得患失,一边又深知她的本性。

一边怀疑自己的判断,一边又镇定地下了定论。

从前知道她对他毫无情谊,现在也知道她存在着浅薄的喜欢,只不过,他总需要时时刻刻去判断,去填补他空洞一般的安全感。

在她对他无意时纠结自身,在她产生喜爱时又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

既冷静又混乱,既理智又慌乱疯狂。

矛盾将他撕裂,却又像野兽一样迅速指明了一条正确的、靠近她的路。

所以他才是她唯一的仆人,所以他才是她唯一喜欢的人。

可以让她理所当然地觉得,他是安全到可以随意使用的。

他是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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