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问：“马车已经备好，一会儿便能出发了。”

燕绥道：“我送一下小莲。”

郭嘉挑眉：“那我陪庄主到村口。”

燕绥却摆摆手：“你先忙着，一会儿我们还要去大甜村找钟繇和司马朗，为他们分配工作呢。”

她其实比较担心一件事儿——吕布看不上小莲。要是不得宠，哪能经常陪伴在吕布身边，甚至就躲在议事的屏风后面偷听呢？

所以——

燕绥兑换了一茉莉香粉，扑在脸上不但能让皮肤莹白细腻，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引人一亲芳泽。

还有粉嫩嫩、亮晶晶的唇彩，涂上去散发着蜜桃的香味。

能得到庄主亲送和礼物，太出人意料了。小莲喜上眉梢，得到了庄主的重视，她的家人在田庄也能受益。

郑重其事地收好礼物，小莲盈盈下拜道：“庄主放心，妾身必定不会辜负庄子所托。”

“此去京城，一定要谨慎行事，万事一保全自己为优先啊。”想来敲打威胁的话账房先生已经说过了，燕绥便温和叮嘱道：“若是遇到了难处，便用暗号向庄子里的人求救。”

“多谢庄主。”面对庄主的温柔关怀，小莲心下触动不已，若非庄主不近女色，能伴在他的身边才是最好的归宿。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是不能再对着庄主努把力了：“同小厮传递消息的暗号，妾身已经记下了。”

叮嘱完小莲，燕绥又把目光转向了挺拔侍立在旁的周泰。她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周泰的肩膀：

“你行事靠谱，我没什么额外要叮嘱的，这柄匕首给你防身。路上注意安全，争取早日早回。”

收到庄主的礼物，周泰脸上却不见喜悦，反而惶恐躬身：“泰寸功未立，岂敢接受庄主神器？”他何德何能啊！

燕绥连忙扶起他：“哪能这么说呢，你这天天为我和田庄护卫，付出的辛劳我都看在眼里，就不要妄自菲薄了。”

周泰道：“泰蒙庄主搭救，救命之恩尚且未报，实在惶恐不安，不敢收受如此重礼。”

总不能这样僵持，燕绥想了想：“那不如这样，匕首就当做是我出借的，如何？”

周泰愣了一下：“出借？”

燕绥笑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匕首锋利，能在护卫时抵挡刺客的利刃，所以你就不要推辞了，且当是庄子统一为护卫配备的长矛一般使用。”

可是长矛和这坚韧无比的宝贵匕首哪能一样？周泰迟疑道：“这……”

燕绥故意板脸：“难道是在嫌弃不成？”

周泰急道：“绝无此事啊，庄主！”

“既然如此，便收下吧。”见高大勇猛的汉子猛地躬身行礼，燕绥也不敢再开玩笑了，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日后立功的机会多着呢。”

送别了入京的队伍，燕绥便去和郭嘉汇合。

马

车上却不止有郭嘉，戏志才也在上面。自从修了水泥路，比起骑马和走路，大家就更爱坐马车了。

大冬天的，戏志才也只穿着一件秋日的靛蓝外袍，完全无惧寒气。

燕绥坐下后都替他觉得冷，忍不住道：“志才不如再加一件外袍，免得感染风寒啊。”

“没事儿，庄主我不冷。”戏志才挺直胸膛道：“再说马车有帘子挡风呢。”

燕绥看了一眼单薄的布帘，十分怀疑：这有和没有有区别吗？

历史上戏志才英年早逝，还是让他悠着点为妙。

“志才怎么过来了？”戏志才笑道：“去寻庄主没找到，奉孝说和您在这里汇合，我便厚颜凑过来了，请庄主恕罪。”

“一会儿还能蹭个饭不是？”郭嘉笼着袖子，老神在在地倚在车壁上说。

燕绥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志才要是不忙，正好和我们一道过去。”

戏志才摸了摸鼻子：“火/药坊遇到了些许障碍，正想请教庄主。”

燕绥问道：“怎么了？”

“试验了十几次，但爆破力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戏志才苦恼道。

燕绥却松了口气，这次试验了几次：“这很正常，等样本量足够多时，便能筛选出最佳配比来了。”

虽然有一硝二硫三木炭的说法，但在现实中每份材料的纯度、受潮度都会影响到爆炸。不过现在火药坊的人多是木匠临时转行过去的，所以一开始适应不了失败。毕竟木工每次做，都能看得到自己的进步。

“一会儿我们一起过去看看。”燕绥笑道。虽然她也没配备过火药，但可以看看他们尝试的方法有没有错了。

戏志才松了口气：“有劳庄主了。”

郭嘉道：“说起来，钟繇字写得好，日后誊写可以放心交给他了。”

戏志才愣道：“庄主又要刻书了？”

燕绥无奈道：“怎么看你表情一脸愁苦啊？”

郭嘉概括为：“甜蜜的烦恼罢了，每次都想抱着新印出来的书在怀里，恨不得睡觉都不放的人是他，觉得刻书要通宵达旦，大费周章的也是他。”

雕版印刷虽然印出来平整精美，但对工匠的要求较高，刻字效率低是其明显的短板。燕绥笑道：

“其实有一更简便的印刷之法，当时考虑到《东周列国志》、《三字经》等书要长久印刷下去，还有雕版印刷清晰美观，更能吸引人，我就没和你提。”

若是戏志才叫苦不迭，倒也可以试着用活字之法。

提到简便，戏志才眼前一亮：“庄主，何为活字印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