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辰陪着他去见完设计师：“你说厨房要打成开放式就开放式呗，怎么那么多话啊，设计师按照客户需求来做不就行了嘛。”

这设计师还挺有性格。

“那你有什么建议啊？”韩佳栋笑着说。

“就去小区找啊，看谁家里在装修，请个泥瓦匠师傅就能干成了。”那个设计师还要三万块钱的设计费呢，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当年妈妈就是在家具城门口抓到马飞的。

后来才有了华英厂的家具生产产线，范晓娟又搞过几次装修，给大舅舅装修房子的时候，秦星辰都有点儿大了，也有些了解。

回去了以后就找范晓娟要了小包工头的电话。

听说就是个小工程，人家本来还不太想接，但是耐不住韩佳栋这边的活也好干，给的钱也利索，沟通好设计方案以后就是硬装的改装。

跟玩设计家一样，要是不怕麻烦只提方案，给房子装修其实还是件很好玩的事儿。

关键还不是自己掏钱呢。

这师傅也很利索，收了定金就开始砸墙、砌墙、贴砖、刷大白，没半个月时间就把房间给收拾好了，硬装搞定了直接去宜家搞定制。

宜家的橱柜质量还是很靠谱的。

小姑娘家家，总有装修和打扮洋娃娃的一点癖好，秦星辰一天天的往外面跑，孙睨萌都感觉出来了。

“星星，你不会谈恋爱了吧。”每天都有打不完的电话跟发不完的信息。

“没有啊！”

“你谈恋爱了还是要跟人说一声的，你年龄小可不要被社会青年给骗了。”孙睨萌想了想说：“至少要带来给我见一见。”

“不算男朋友吧。”

“不是男朋友天天发信息？”

“一个很熟的哥哥？”

“有女朋友没？”孙睨萌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哥哥妹妹这一套真是学生崽们玩腻了的：“有女朋友就不能跟你发信息，这不是正常的哥哥妹妹的感情。”

“是吗？”好像没有女朋友吧，好几次去张烨家里，都听见张烨抱怨儿子。

“这么大了也没交女朋友，你说我急不急，你可别等到弟弟都早恋了，还没找到对象呢。”

弟弟说：“我才不要早恋，我都不认识她。”

韩佳栋跟秦星辰每次都要被弟弟逗得笑起来。

弟弟还气鼓鼓的，那个什么早恋，他是真的跟人家不熟好不好？

是友情吗？

秦星辰想到韩佳栋那张脸。

她有点分不清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了。

认识的时间太久了，她还记得当年是佳栋哥哥把她从虎子家门口抱回去的，当时她被大狗吓得够呛，然后呢？

后面妈妈跟嬢嬢就认识了。

有时候她放学以后就直接跑嬢嬢店里面吃饭，那会儿韩佳栋看上去也没有现在这样和气，简直就是个小刺猬。

韩军有时候会来店里，刺一下张烨。

看见她坐在店里做作业等妈妈，过来说：“哎，小鬼，你是韩江的女儿？”

她那会儿才五岁，对韩军的印象就是个大老板，后面才有人管这种人叫暴发户，手上永远踹个皮包，嘴里还含着根牙签，桑塔纳就停在张烨门口，他一进来就跟张烨说风凉话：“哟，你这店且还没倒闭呢。”

张烨不想理他，店里面是个和气生财的地方，他两一说话就要吵架。

这个时候的韩佳栋很敏感，一点就着，跟原生家庭也有关系。

但是每次看见韩军跟小妹妹说话，这个刺头儿子就会过来，把星星牵走，又把星星的书包拎着，两人挪到角落里不显眼的地方坐下。

韩军嘴里骂了句什么，冷笑着看着儿子。

秦星辰有点怕韩军。

“星星。”韩佳栋低声喊她：“做作业。”

秦星辰本来有点害怕的，但是在他身边就不那么害怕了。

“佳栋哥哥。”秦星辰小声叫他。

“做作业，别看他。”韩佳栋跟她小声说：“那是坏人。”

因为韩军来了一趟，张烨怕他把儿子带走，跟韩佳栋交代了又交代，一定不能到处乱跑，韩佳栋看上去已经是个靠谱的少年了，但是还是个孩子，如果韩军真的要带走儿子，用点蛮力韩佳栋都无法反抗。

晚上范晓娟加班，张烨让韩佳栋送小姑娘回家。

这个时候路灯也挺昏暗的，秦星辰走出去，还差点跌了一跤，韩佳栋把她的小手牵在手心里。

两人走到了巷子口，找到了一家小卖部，韩佳栋请她喝汽水。

这是两人的小秘密。

汽水甜滋滋的，韩佳栋给她拧开了汽水盖儿，插上吸管：“你可千万别跟阿姨讲，要是阿姨知道我偷偷给你喝汽水，肯定会削死我。”

妈妈才没有这么凶呢。

不过喝到了佳栋哥哥的汽水，两人也是有小秘密的人了，两人还打了勾勾。

韩佳栋说：“今天店里的事儿，回去别跟范阿姨说，就跟这汽水一样，是咱们的小秘密好吗？”

秦星辰点点头。

后来她才知道，那段时间韩军在跟张烨打离婚官司，关系非常紧张，韩军不肯放弃儿子的抚养权，张烨也不太想声张，大人都当孩子不懂，其实他比谁都懂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再后面韩军死了，倒是消停了，只是韩佳栋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活在父亲去世的阴影里面。

那会儿当他是大哥哥。

可后来长大了，变成大姑娘了，韩佳栋再看见她的时候，就不会牵着她的手了。

秦星辰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