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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救命之恩

黄昏很快被夜幕吞没。

倦鸟归巢,被昏蒙笼罩住的密林深处,各种叫声此起彼伏。

那几个黑衣人,哪怕穷追不舍,也没能得手,他们很快被东宫的人从后赶上,一举拿下。

原本裴应霄就预料到有人要对陆焰花下手,昨晚的所谓惊马,不过是一场试探。

为此,他布下人手,让陆焰花以身做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谁知后面又涌出的一群死士,不在计划之中,是奔着他来的。

多这么些人,对局面也没太大影响,只是曲凝兮的意外出现,迷迷糊糊掺和其中。

还在混乱中摔到河里去了。

裴应霄救下她后,碍于她的清誉,并未立即联络下属。

导致了本该周全的计划,临时生变,演变成‘太子下落不明’的局面。

便是鸣恩,也不知晓那个树洞后面有隐秘的小山洞,他丢失了主子的踪迹。

事情捅到天庆帝面前,几位大人忧心又恼怒。

有人胆敢刺杀太子,且陆焰花胳膊带伤,听说曲家姑娘也跟着走丢了,天子当前,何等的无法无天!

简直是放肆至极!

搜寻的侍卫很快钻进林子里,四下铺开寻找。

而在小洞穴内,一切仿佛与世隔绝。

曲凝兮失去了意识,她呛了两口水,还在河流拍打中撞伤脑袋,裴应霄必须尽快处理。

他一手揽着她,一手毫不迟疑的探了过去……

秋日衫裙并不厚重,罗带轻解,连同那湿漉漉的束带一并扯下。

白弹糯软跳了出来,在火光映照下,比上品白玉还要莹润细腻。

饶是惯来从容的裴应霄,也在瞬间陷入某种无措之地。

它太过醒目了,极具感观冲击,哪怕掩人耳目般撇过头去,也冲刷不掉脑海中留下的景致。

生来貌美,身段玲珑,因为惶恐不安,她想把这一切藏起来。

裴应霄闭了闭眼,没有耽误太多功夫,鸡蛋褪壳剥个干净,他自己的衣袍也没留着,一道搭在木架上烘干。

随身荷包里有一个小瓷瓶,是备用的外伤药,正好给曲凝兮的伤口做初步治疗。

它没有继续往外冒血珠,血迹隐隐凝结了。

在这过程中,曲凝兮并不安分。

没有了湿冷的衣裳,但她依旧觉得冷,本能朝着热源拱进。

身前紧贴着裴应霄,将自己完完全全缩进对方胸膛里。

裴应霄自幼习武,甚少有人知道他下了苦功夫,年纪轻轻一身阳刚内力。

日常穿着月白锦袍,以翩翩公子的面目示人,一旦脱下服饰,方能得见,劲韧结实的肌理,垒块分明。

可惜这会儿也没人看他,小姑娘一心把他当暖炉使用。

半点不顾虑被磨蹭之人在面对何种考验。

裴应霄搂着人,软到不可思议。

他温热的指腹捏住那白肉耳垂:“小晚瑜,孤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半眯着眼,一闪而过打了不少坏主意。

下一刻,瞥见了她手肘上磕肿的伤,不由抿唇……罢了,且先记在账上。

小骗子清醒的时候,吓一吓就能哭出来,她总要还的。

洞穴这等密闭空间,燃起火堆后,内部不透风,很快逐步升温。

曲凝兮抖了一会儿,就被裴应霄给捂暖了,小手小脚回温之后,呼吸趋于平缓,睡得安稳。

但她昏迷前记挂着事情,并没有一觉好梦,莫约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燃烧的火堆发出细小的噼啪声响,面朝它的那半小脸,被长时间烤着,触手热烫。

曲凝兮抬手捂脸,合眼假寐的裴应霄立即察觉了动静。

两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睛,不过一个清醒,一个迷糊。

“殿下?”曲凝兮一开口,嗓音略有些沙哑。

她轻咳了两声,便听裴应霄道:“估计会感染风寒,回去得喝药。”

他说话时,声音引起胸腔震动,清晰传导给与之相贴的另一个人。

曲凝兮已经感知到了触觉的不对劲,刚醒来的脑袋发懵,她撑着手爬起来,然后一低头——

“!!”

两大雪团落落大方地展露出来,一丝不遮,饱胀欲滴,那巍颤颤的桃尖,几乎就要碰上对方的腰腹。

曲凝兮浑身颤抖,轰然之间,粉霞从耳根蔓延到玉白的脊背。

极娇极艳。

下一瞬,木架上被烘烤到半干半湿的衣裳,落在她脑袋上,兜头盖住。

裴应霄难得没有出言戏弄,眸光沉沉,等她自己消化此事。

曲凝兮未放声尖叫,只想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

她慢慢回想起,昏迷之前的后怕。

骤然落入冰冷的河中,她的心脏没有被冻住,反而让随后而来的惊吓与疼痛给刺激的,以为要死了……

她没有死,只是,只是和太子……坦诚相见了。

曲凝兮咬着唇瓣,不敢抬头,尚且待字闺中,就跟男子这样不清不楚……

这显然有悖于她惯来接受的教导。

若外传一字半句,光是人们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但是啊……她太惜命了,能够活着绝不想死。

在性命跟前,她难道要选择清白么?

那些男子,成婚之前弄出庶子都没妨碍,不过是家中长辈责罚一顿,而女子就得永世抬不起头来。

曲凝兮并非赞同婚前不规矩,然而事已至此,她得放过自己。

她没有错,错的不是她……

被看一眼死不了人的……

“起来穿好衣裳,我们该回去了。”

裴应霄一开口,吓得曲凝兮抖了一下。

就像是易受惊吓的小兔子,缩在衣袍底下,就觉得万无一失了。

他见状,挑

起眼尾,意有所指:“小晚瑜,你迟早会习惯的。”

习惯什么?

曲凝兮不听,在心里不断劝慰自己,只要此事不外传,就不是问题,谁没有一两个小秘密呢?

话虽如此,她穿衣裳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如平常利索。

好不容易把小衣给套上了,视野内忽然伸进来一只手,五指修长,掌心向上,搭着一条束带。

裴应霄:“你忘了这个。”

曲凝兮的脑袋上还盖着他宽大的袍子,这会儿没有掀开,看不清裴应霄的神色。

她莹粉色的脚趾头都要蜷缩起来了!

在她磨磨蹭蹭之际,裴应霄已经穿好了中衣,他把缠带递给她,朝着洞口走去。

道:“孤只给你一刻钟时间。”

他在里面,估计她多久都冷静不下来。

一直以来循规蹈矩的小姑娘,不能太难为她。

裴应霄退开了,曲凝兮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为之一松,豁然宽舒。

她也知晓事情轻重,眼看着外头天都黑了,不好多做耽搁。

比起追杀等大事,她这点薄脸皮都不值一提了。

曲凝兮勉强收拾好心情,并穿戴整齐,恢复原样。

她头发乱糟糟的,被烘到半干,等会儿出去过吹吹风就瞧不出落水痕迹。

至于狼狈,被追杀了,狼狈是应当的,还不知道东宫那边如何向陛下阐述此事……

曲凝兮心绪繁杂,捧着裴应霄的外袍走过去,低声道:“殿下,我替你更衣……”

她对他的感激,已经不止一句谢了。

他救了她一命,还没有直接回到帐篷,这是要替她掩盖落水一事。

别看明婳落水后拖着不定亲,好似活得跟以往一样洒脱,实则身为公主,私底下的议论一样不少。

许多人都在看笑话,说以后哪位公子倒霉迎娶公主,接了这烂摊子。

有些话总是难听的,还时不时被反复提起。

裴应霄回过头来,“你会更衣?”

曲凝兮被问住了,看一眼手里的男子衣袍,她道:“应该不难……”

她和爹爹不太亲厚,不曾替父亲更衣过,至于其他男子,更加没有接触。

曲凝兮抖开长袍,高高举着,给裴应霄套上,再取过腰带以及佩玉等物,手脚略显笨拙。

还有那把长剑,银白色缠丝剑鞘,冷冽精美,沉甸甸的重量。

裴应霄垂眸看着她忙活,目光落在额角的伤口上,开始跟她对口供。

“那些刺客全死了,便说你这伤是为了救孤撞到的。”

“什么?”曲凝兮微怔。

“曲姑娘以身犯险,救了孤,孤当郑重报答于你。”他轻笑,问道:“听懂了么?”

“听懂了……”曲凝兮一点头,她的角色从被救者转变成太子的救命恩人。

她揪着小指头,感觉不安:“撒这么大的谎,没问题么?”

以身犯险救下太子,她何德何能?

“孤说能就能。”裴应霄牵过她的手,拢在掌心,“何况,更大的谎言你都试过了,怕什么。”

“……”

……他指的是哪个?

裴应霄拿起一支火把,将剩下的火堆熄灭,牵着曲凝兮从洞穴出去。

今日没有月色,林木遮蔽,树影婆娑,一眼望去能见度很低。

幸好他们手里有一支火把,黑暗中的火光,叫人镇定许多。

但曲凝兮还是紧张,她第一次在这种时辰,逗留荒山野岭。

她顾不上矜持,手指紧紧地反握住裴应霄,唯恐自己被落下,或者身旁有什么蛇虫窜出来……

“你怕黑?”裴应霄侧目望来。

曲凝兮一摇头:“没有。”

她是怕黑暗中潜伏的猛兽,因为看不见,也不知道哪里有,指不定前方荆棘里就蹲伏了一只。

他闻言,勾了勾唇角:“人比怪物还可怕呢。”

曲凝兮略一沉默,附和道:“殿下所言有理。”

“孤杀过不少人,”裴应霄提醒她,笑语嫣然的:“何惧毒禽猛兽。”

他这么一说,曲凝兮立即记起下午所见,他提剑砍杀,冷静且利落。

还有那个小宫女,不在人前犯下的杀业,不知几何。

在之前,她一味的恐惧,甚至脑补了不少太子残忍无道之事。

这会儿却依然紧紧抓住了他,没松手:“臣女不知殿下为何杀人,只知凡事因果相扣。”

谁不想做一个坦荡磊落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呢?

但有时,命运未必让你成为一块白玉。

人世间想要纯白无垢,何等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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