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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大蛇

曲凝兮得知裴应霄身上不适,片刻都不敢多待,只想从他腿上滚下来。

但是他的大掌,仿佛长在她腰侧了,不肯挪动丝毫。

她刚动了动,那力道就加重了一分。

曲凝兮如坐针毡,这里真不是她该待的地儿。

而且……总感觉圆臀下方硌得慌?

她算是深尝到了‘骑虎难下’的滋味,是自己口口声声说爱慕他的……

“殿下,”曲凝兮揪着细眉,好言相劝:“让我下来吧,衣裳弄皱了,容易被看出端倪。”

到时岂不露馅了。

“不哭了么?”裴应霄扬起眉尾。

她微鼓着软乎脸颊,带着丁点倔强,一摇头。

总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脸面都丢尽了。

裴应霄用食指勾住她腰上的碧绿丝络,道:“本就要换了它,你染上这屋里的熏香,出去后被人察觉,如何解释?”

气味?

曲凝兮心下一凛,抬起衣袖凑近鼻息,百密一疏,差点就忽略了这点细节。

她的小手抓住了衣襟,闷声闷气道:“又要换衣裳了……”

自从跟他有交集以来,她的更衣需求直线上升,都已经和融月娴青混脸熟了。

她瞥他一眼,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腰带从这人手中解救出来。

“殿下,我们离开太久了是否不太妥当?”

曲凝兮坐立不安,何曾做过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而且还是走暗道,皇宫里的鹤壁塔内藏乾坤,这种事情是寻常人可知的么?

接触的秘密太多了,简直像是层层枷锁,压在她的小脑袋上。

脖子都直不起来了。

“无妨,有人顶替我们在位置上,不会被察觉。”

裴应霄语气淡然,仿佛命人伪装容貌偷梁换柱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曲凝兮暗自心惊,东宫能人辈出,堪称手眼通天。

皇后如何跟他斗?还敢给人下药……

……他这会儿应该已经没事了吧?

曲凝兮还坐在裴应霄腿上呢,如此近距离相对而视,细致的变化都能看在眼里。

方才他脖子泛红憋着热意,现在似乎消退了些。

正这么想着,厢房外传来一道很轻的敲门声。莫约是一种提醒。

曲凝兮恍若惊弓之鸟,丁点声响就能把她吓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裴应霄两手掐着她的腰,站起身来,就着钳住她的动作把人往旁边一放。

轻拂衣摆,冲门口道:“进来。”

曲凝兮一愣,她从未有过这么‘身轻如燕’的感觉。

她刚才像是裴应霄身上一个挂件,他站起来,两手‘拿着’她给放到一边。

若非太子天生神力,那必然是武林高手,浑身硬邦邦的。

曲凝兮心里暗自猜测,同时后撤了一步,掩人耳目般的

拉开身位。

进来的是融月和娴青,各自捧着一套衣服,给他们更换。

毕竟还在抄写经文之际,不宜过多耽搁,以免节外生枝。

裴应霄确实没事了,早在发现端倪时,就及时服下解药。

今日在这鹤壁塔,什么都不会发生,万神节,一切如旧。

曲皇后的算盘彻底落了空。

两人只更换外袍,倒不怎么需要避嫌,反正都已经牵扯这么多了,刻意避开显得多此一举。

娴青手脚麻利,替曲凝兮整理好衣着,带着她回到暗道里,映楚正等在那儿,会把她送回原位。

曲凝兮不敢回头看裴应霄,闷头就往里走。

密道里不宜交谈,恐一墙之隔被外头察觉有异。

跟在映楚身后,弯来绕去,终于回到来时的入口。

两人无声地回到静室里,从那副挂画后面钻出来。

门口暂时未闭合,因为替换那人还没回去,放下画卷就给挡住了。

曲凝兮生怕被人瞧见,猫着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幸而她在最后一排,这才方便行事。

座位前的隔断屏乃是绢纱刺绣,纱影层层叠叠,若有人回头,能看到身形,却瞧不清面孔。

在这么多人的室内开溜,再返回原处,着实惊险。

亏得这个静室宽敞,考虑到夏日炎热,又不能放置冰盆,座位间隔很宽,生怕委屈到这群娇生惯养的主子们。

曲凝兮安稳坐下,低头一看她的经文卷轴,还是空白的。

易容便罢了,模仿笔迹就太难为人了。

方才那人假装书写,离开时把她那页带走了,不留半点痕迹。

而真正的经文,需要曲凝兮自己动手。

这会儿时间已经溜走了不少,她必须专注于纸面,不可出错,交卷的时候才不至于被认为偷懒划水。

曲凝兮忙着赶工,实在顾不上皇后吩咐她的事情。

她已经彻底倒戈东宫,不要以卵击石。

中途天庆帝过来了一趟,背着手在外间瞅着,没有入内打扰。

抄经文实在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哪怕它被赋予神圣的意义。

除去王锦意这个读书人,日写□□篇不是问题,剩下就陆焰花的性子沉稳些。

那二皇子和雅平郡主,在位置上小动作颇多,点点这里碰碰那里。

若不是非写不可,估计两人早坐不住了。

哦,还有一个人非常认真,正在奋笔直书。

盛德公公看一眼曲凝兮,都知道这是曲皇后有心操作,才把她塞进来的。

没想到这般诚心,倒是不错。

就连天庆帝都看见了,曲家丫头的用功专注。

及至酉时钟响,抄写的经文被尽数缴纳上去,仔细收好,以待明日使用。

明天他们还得聚集在鹤壁塔,不过没什么事了,剩下的都是陛下的流程。

*******

从塔里出来,曲凝兮还不能回府,得去一趟苻丹宫。

曲皇后那边早早派人盯着鹤壁塔的动静,然而一整日过去,无事发生。

甚至陛下在午后时分摆驾过去一趟,一切进行顺利。

曲凝兮到时,皇后寝殿外站着绣湘,是专门在等她的。

“绣湘姑姑。”曲凝兮朝她一点头。

绣湘避开了,推开高长的折扇门,道:“小姐进来吧。”

曲皇后遣散了闲杂人等,这会儿沉着脸坐在主位上。

为了今日这一出,她做了多手准备,不只是安排曲凝兮去给太子添墨,还收买了添茶水的侍者。

若侍者没能成功进去那道门就罢了,但是他进去了。

太子允许他入内添茶水,全程头也不抬,伏案书写,没有任何异状。

侍者不敢久留,磨蹭着退出来,立即向苻丹宫报信。

曲皇后非常不甘心,她确信自己得手了,为何太子看上去安然无恙?

而且,曲凝兮也没有照她吩咐的做。

她担心拿不准时机,特意多安排一个人,两次打开太子那道门,确保万无一失。

势必要让他的丑态暴露在众人面前。

皇后锐利的视线望了过来,曲凝兮低头解释:“是晚瑜无用,第一张经文抄写一半弄脏了,急急忙忙重新开始怕赶不及,所以错过了时间……”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曲皇后颇有几分没好气。

曲凝兮不吭声,任由她呵斥几句。

一旁的绣湘拧起眉头,“娘娘,太子当真忍耐力惊人么?”

那药是她寻来的,保管死猪都能蹦起来,否则哪敢往前送。

“你说他没中招?”曲皇后一挑眉,笃定道:“不可能。”

她蓄谋已久,既然出手,当然要一击即中。

曲凝兮抿着嘴角,他中招了,不过他那屋里肯定也有密道入口。

绣湘却另有猜测,‘呀’了一声:“莫不是……莫不是太子身怀隐疾?”

“什么?”便是皇后,也从没往这方向想过。

绣湘的脸色凝重起来:“娘娘,陛下迟迟不定下太子妃,本就有些奇怪,总不能他跟我们一样盼着东宫绝后吧?”

“再说,太子殿下活得跟神仙一样,身边也忒干净了!”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有不爱美人不闯祸的呢?

不说远的,就她们这二皇子,暗地里收拾过多少次烂摊子?

就东宫跟个和尚庙一样!

皇后被这么一提醒,往深了想,竟越想越有几分道理。

她一拍桌面:“好哇!药不管用,他指不定都没发现自己中招了!”

曲凝兮在一旁,一脸懵然的抬头,裴应霄有隐疾么?

她近距离接触过他,却也没瞧出什么,又没写在脸上。

对于她们说的每一句,她大部分听懂了,可关

键处又好似云里雾里。

没有落到实处,是她所不曾接触过的领域。

隐疾……是什么病?

曲皇后掩唇一笑,带着看好戏的得意:“果真如此,他的太子之位就到头了!”

“陆琼蕴的儿子,竟然不能人道,她可曾想过有这一天?怕不是要从棺材里爬出来吧?”

皇后不无痛快,提到的那个名字……曲凝兮皱眉,是元后的名讳?

她们当年果真斗到那般深仇大恨么?

伴随姑母身边这么些年,倒是不常听见提起先皇后。

今日听来,似乎积怨不浅……

陆家没人了,论起来,太子同样没有母族的扶持,而曲家再怎么不成气候,算人头也胜过许多。

曲家三个子女,可以拉拢三家姻亲,二皇子还有个亲妹妹明婳,再算上曲皇后她自己——

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野心,早已按捺不住了。

曲凝兮不知道姑母除了野心,是否还存在旧日仇恨。

万一真的跟元后之死有关,那么,他们的下场会是怎么样呢?

等裴应霄登基清算,曲家又会如何?

*******

隔日的天子主祭一切顺利,万神节圆满落幕,太子殿下头回经手此事,周到得宜,百官欣慰。

他们都觉得,陛下可以适当放些事情下去,不过这些话轻易不能提,怕引起上位者的忌讳。

若是之前,曲皇后看太子被多方夸赞,指不定怎么酸溜溜的。

这次却是没有,那天绣湘点醒了她,她立即派出人手,针对性地暗中调查此事。

要是真的身怀隐疾,必定藏得十分隐秘,想探知一二,不可冒进,不妨徐徐图之。

曲皇后拿出十二分的耐心,一时间都没顾上给太子泼凉水。

不过,对曲凝兮的亲事,她依旧上心。

之前说要安排曲凝兮跟蒙世子相看,被推诿了两回,这次直接透露出赐婚的口风。

竟是已经跟蒙家提起过了。

对方知道曲凝兮,对她颇有好感,更别说蒙弈淮本人不反对。

曲皇后透露此事,有趁热打铁的意思,万神节刚过去,也不知道蒙家会在尚京逗留多久。

筹备婚事非同小可,前前后后得忙活不久呢。

两家一旦定下来,一切流程都会加快。

这个消息砸得曲凝兮眼前一黑,下意识抱住自己的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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