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回答,戊寅并不意外,或者说,葡萄不管回答什么戊寅都不会感到意外,无论是顺势默认还是像现在这样坚定地否认,戊寅都可以理解。
唯一出乎戊寅意料的是灰蓝听到这句话时的反应,狼人似乎对躺在床上短腿男人实际身份早有预感,并有表现出过多惊讶,是用力闭上了眼睛。
很快,难掩愤怒出现在他脸上,灰蓝压嗓子,用从未有过的狠厉声色质问道:
“葡萄,为什么你永远都是这样?一次、一次,再一次,过往那些教训还不够吗?你答应过我会改变的!”
戊寅听懂,他侧脸看向解临渊,发现对方也露出疑惑目光。
“不是这样灰蓝,这次不一样。”葡萄焦急地为自己辩解,“这次真不一样,和他是真心爱,他对很,也很爱他。”
“你那根本不是爱,是你自卑,是你对自己兽类基因抵触,和对普通人无底线讨。”灰蓝气得鼻翼翕动,胸口大肆起伏,“们还是学生时候,一个以前过普通男人对你告白,你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对他唯命是,认为兽形态如明显你能有普通人喜欢就是万幸了,为他把自己作践成人不人鬼不鬼模样,以为已经把你骂醒了,可现在呢?你还是这样,自轻自贱,要普通人稍微对你勾一勾手……”
“灰蓝!”葡萄厉声打断了他,“说了,谭茂和那个想利用普通人不一样,他是真爱,末世后们一路互扶持走到今天,如果不是他,早就在丧尸潮里了。”
灰蓝冷冷地反驳她:“你以前也是这么说,什么‘他非常喜欢,是不知道怎么正确表达’‘他也不是故意伤害’。”
“……谭茂真是一个很人,”葡萄撇开了脸,“你和他接触过话就会懂了,过他这般优秀又真诚男人。”
“你为什么总是信一个陌生人,却不愿意信呢!”灰蓝情绪都有些崩溃,痛苦地抓住头顶两耳朵,“们小时候因为兽形态被孤立、排挤,导致你性格有严重缺陷,缺爱,自奉献,对普通人有无底线崇拜,这样你要和普通人在一起就一定会吃亏,这些都跟你讲过,你也说你记住了。有强求你一定要和在一起,但你明明答应过,绝对不会和人类在一起……葡萄,你为什么要食言?”
“感情这回事根本是不受控制,最开始确实明确拒绝了他,但是他用行动打动了……灰蓝,请你信这一次判断吗?”即便灰蓝情绪激动,嗓门越来越大,葡萄也一直保持稳定态度,轻声慢语,极力为自己和谭茂辩解,“既然现在你也来到了这里,等谭茂病愈转危为安,你可以来看们之间处,通过你眼睛,来辨认他到底是一个怎样人。”
“……”灰蓝呼吸一滞,眼睛瞪葡萄,有立刻反驳她,葡萄一看说得通道理,连忙想要继续恳求多年挚友帮忙找药,可就在这个时候,身旁那个戴墨镜黑发男人忽然笑开了口:“·人。”
他一字一句,似乎在细细咀嚼这个词汇,说得颇有几分意味深。
戊寅唇角笑意更深:“人,非常非常爱你?那不如这样…
…”
解临渊知道他现在该捂嘴了,不然戊寅肯定要说出一些石破天惊恐怖提议,但说实话,他也挺奇脑回路和常人不同戊寅到底还能多“丧心病狂”,于是故意装作疑惑样子,有出声。
“们现在就把他叫醒,询问床上这位深爱你丈夫,现在他失去了一条腿,失去了谋生能力,而他妻子有了一条更更轻松些出路,他是想让妻子继续跟他过凄惨苦日子,为了给他治病低头哈腰地四处求人;还是愿意放开手,让妻子就离开呢?如果他真是你口中那个爱你入骨人,一定宁愿自己吃苦,也想让你过得更吧?”
这个建议实在是道德绑架得太过赤裸裸,就连灰蓝都瞠目结舌地回头看向戊寅,即便是他,盛怒之下都不敢说得这么绝。
葡萄更是诧异地望向黑发男人,狐狸耳朵下后压,尾巴下意识紧紧夹在腿间。这个人给她感觉非常不舒服,说出话也过于偏激,但就是很难去辩驳。
灰蓝葡萄窘迫而难堪地红眼眶,一言不发,一时之间也有点于心不忍,不想把她逼得这么狠,但他也知道戊寅之所以说出这么不留情面话,完全是为了帮他,若是他不领情反而出言阻止,岂不是会让戊寅失望。
陷入两难之间灰蓝向解临渊投去了求助视线,天真地向这个心眼比起戊寅多不少半机械体寻求帮助。
解临渊这人坏就坏在他心眼要比戊寅多拐一个弯,时机成熟,立刻站出来收买人心。他义正词严地摆出一副懂事理明是非模样,略带‘责备’地嗔斥戊寅:“啦,你少说两句,知道你有恶意,但你这要求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更何况谭先生还高烧不退呢,再怎么样也得等人先治了病再做打算。”
戊寅被他这声附和得十分想笑,就收,靠在墙上阖上了眼睛,将舞台交给袖善舞解临渊。
很快,解临渊就三言两句成功获取了葡萄感激目光,他拉过灰蓝,带人暂且离开,还说药品事情他们一定会帮忙想办法,还保证待会就先给她送一些酒精来。
葡萄千恩万谢,亦步亦趋地将他们送到门外,还试图一路送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