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孙莓哭泣挣扎着,“别掐我……”
戊寅无动于衷地开口:“孙莓,你的亲生女儿,是不是你在明知道她后续可能会遭遇到什么的情况下,仍旧故意把她丢给了你在G区的前男友,目的是让他看在孙莓可以被他拿去交易卖钱的份上,不要再来纠缠已经抱上新大腿的你,对吗?”
丁翠竹面红耳赤地咬紧牙关,胸口大肆起伏,低下头一声不吭。
“快点答,”戊寅催促道,“说完我们就走了。”
丁翠竹仍旧一言不发,僵持在原地。反倒是壮汉翻了个白眼,伸手粗暴地扯住她的头发,拖拽着这个让他丢脸的女人:“你这臭婆娘倒是快点说话啊,敢做不敢承认了?”
孙莓瞬间哭得更加大声:“妈妈,妈妈!别动我妈!”
事实上哪还用什么言语回复,冗长的沉默和回避的视线早就已经表明了真相。丁翠竹泪流满面地捂住头发,无助地在男人手底下挣扎。
杨蓦和老胡看不下去冲过去帮忙,见目的达成,戊寅也微微松开了固定住孙莓的手,可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小姑娘竟然双手一把攥住戊寅的左手,张口恶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虎口上。
“呃!”戊寅吃痛地低吟一声,解临渊瞳孔微缩,飞速掐住孙莓的下颚,双指如铁钳,强迫她张开了嘴。
流血的半圆牙印留在了戊寅的虎口上,戊寅捂着手震惊地看向面前的小女孩,却发现对方蓄满泪水的眼底满是对他的恨意:“坏人!你这个大恶人!”
戊寅恼怒地反问:“我恶人?坏事都是你妈做的,你受的苦都是她造成的,我帮你看清她的真面目,而且她全部都已经默认了,在你这里我反而成了坏人?”
“你撒谎!是你在逼她,”孙莓哭叫道,“我妈才不会那么做,你这个骗子!滚出去啊!”
戊寅不可置信地怔愣了一瞬,随即起身转头就走。
解临渊连忙跟上他走到门口,又皱着眉回头看向屋内的其他人:“杨蓦,秦玥,老胡,走了。”
混乱之中杨蓦和老胡莫名其妙挨了好几肘击,鼻青脸肿的,早就想走了,一听这话跑得比解临渊还快,只有秦玥犹犹豫豫地停在原地:“解哥,我们走了,那,那小莓怎么办……”
“留下,让她和她最爱的妈妈在一起。”解临渊头也不回地说。
“解哥,解哥!……”
……
2702内,戊寅一进门就气得把茶
() 几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又把餐桌上小莓不肯戴感觉是在害她的蝴蝶结发夹扔到了地上狠狠碾了一脚。杨蓦和老胡颤颤巍巍地把身子嵌在玄关里,恨不得化身两张墙纸。
解临渊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戊寅在发飙的场面,他冷着脸走过去,摁住戊寅乱砸东西的手,把人强压到沙发上,再从口袋里掏出上午用剩的棉球和碘伏。
戊寅已经有些看不清人脸了,老胡和杨蓦贴着墙蹑手蹑脚挪动的身影成了移动的马赛克,解临渊为他消毒的手也成了模糊斑斓的色块,但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动作细致又温柔,身上独属于解临渊的清冽气息也很好闻,一点一点地抚平着他的怒气。
老胡狗腿地献上一杯水,“十五哥,你别生气了,不值当。”
杨蓦也适时说好话:“就是,不识好歹的东西,生死有命,我们不去管她了!”
清创结束,解临渊给戊寅的伤口贴上了一块创可贴,双手虚握住他受伤的这只手,轻声询问:“现在还痛吗?”
戊寅总觉得解临渊此刻的掌心烫得出奇,忍不住缩回手:“……不疼了,就是很气。”
“我也很气。”解临渊重新攥住戊寅闪躲的左手,干燥炙热的掌心贴上他温凉的手背,牢牢地握紧,他叹息道,“是我的错,注意力分散反应慢了……”
“……”戊寅感觉更怪了,强烈的违和感弥漫上他的心头,他不太明白,可是直觉告诉他解临渊现在的情绪和语气都有些奇怪,怪到他都顾不上继续生气,只想赶紧离开。
“我,”戊寅站起了身,“我回房睡觉了。”
“我送你。”解临渊立刻跟着站起身。
杨蓦眯起眼睛——回房间睡觉这总共三步路还要送的?
老胡也跟着眯眼睛——重点是睡觉。
拗不过力大无穷还乐于助人的半机械体,可怜无助的小寄生虫被强行半搀半扶地架到了房间门口,甚至到这个时候了半机械体还不肯放手,要“贴心”地把人送到床上去。
见十五和解哥都开始调情了,杨蓦和老胡天真地以为躲过一劫,松了一口气准备洗洗睡觉。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房门忽然从外被打开,秦玥出现在门口,脸上写满了心虚。原本轻松的氛围陡然消失,在重新凝固的空气中,她缓缓上前一步,让出了手里牵着的小女孩,支支吾吾地说,“呃,我还是把她带回来了,总不能真把人丢在……”
嘭一声关门的巨响打断了她的话语,戊寅懒得听她废话,直接回房锁门。和他一起不见的,还有解临渊的身影。
房间内,解临渊反锁房门,转身看向已经倒在床上的戊寅。
“出去。”戊寅背对他侧躺,压抑着满腔怒气,“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解临渊不退反进,坐在了床沿上,嗓音低沉轻缓,像流淌着月辉的夜晚,“那我接下来可能要说一些让你心情更不好的话了。”
“那就闭嘴。”
“戊寅,”解临渊置若罔闻,倾下身,“三天前,我去见了薛鸿意的爷爷,南营地军区总元帅薛岳,他以我的自由做饵,希望我同他合作,而他真正的目标,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