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秦玥委屈又难以置信的脸,以及后视镜里老胡‘你就是抬杠’的眼神,他开始不自信起来,侧头向解临渊求证:“不是吗?你不能生吗?”
“嗯……”解临渊用舌尖舔了舔牙齿,在无脑讨戊寅欢心和坚持真理两方不断纠葛,最终还是拗不过自己的良心,也不想在叽叽太小被割了之外再给戊寅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解,“我生不了,排除一些人造子宫、克隆、体外培育等特殊情况,她说得确实没错。”
“是这样啊?”戊寅又一次展现出他常识的匮乏,他还挺兴奋地转头看向秦玥,“那你现在生一个我看看呢?”
秦玥:“……”
秦玥愤怒指控:“你当我是母鸡啊,说下个蛋就下个蛋?”
戊寅神色一敛,面无表情地斜觑着她,秦玥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缩回座椅里,谨言慎行:“那个……孩子哪是说生就生的?”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生?”戊寅好奇地问,表情正经,眼神中满满都是求知欲。
自从灾厄污染席卷全球,死伤无数,变异频发,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这都有一只双头变异地狱犬趴在车里睡觉,还有一个能用手指给游戏机充电的机械人,戊寅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秦玥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跟她说戊寅就是个正常人她才会感到诧异。
秦玥支支吾吾地移开视线:“就……需要一男一女,先……先,交/配,然后,也不是说一定会怀孕,也是概率性的,接着胎儿要在母亲肚子里怀十个月左右,就生下来了。”
“好麻烦。”戊寅一听要十个月,还是概率性的,顿时没了兴趣,“那不要你生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秦玥胆战心惊地屏息等了一会,没等到后文,这才察觉戊寅好像就这么放过她了……她过关了??
一头雾水的她庆幸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后方解临渊的苦难却刚刚开始,戊寅折腾完别人,注意力慢慢落到他的身上。
“喂,问你个问题。”戊寅靠过去,凑到解临渊耳边小声地说,“交/配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寄生物都是无性繁殖吗?所以戊寅才会在这方面知识匮乏得像个弱智?解临渊自我解释了一下,发现逻辑竟然还说得通。
“交/
配就是指,”他声音停顿了一下,在前排两道灼灼目光的注视之下,微笑着解释道,“生物的生殖细胞进行结合,导致受/精和繁殖的活动。分为杂交、自交、测交、正交与反交、回交共五种类型。”
戊寅:“……”
戊寅眉心皱成了蝴蝶结:“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胡、秦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解临渊的这个答案,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一点失望。
“他说的是真的吗?”戊寅抬头看向前排的两个人,学会了在怀疑解临渊是不是骗他的时候求助热心观众。
结果老胡和秦玥连连点头,异口同声地说:“他说的是真的。”就是不太像人话。
“……”戊寅兴致缺缺地靠回了椅背,“真无聊。”
接下来的时间,戊寅终于沉默下来,单手托着下巴,无声地看着窗外的日落。橘黄色的暖光打在他的脸上,模糊了轮廓,将他整个人的色调都晕染得柔和而忧郁,像是一个从家里跑出来的富贵少爷,迷茫地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
可惜今日的晚霞消失得异常迅速,下一秒,天空突降暴雨,令人想入非非的氛围瞬间被打破,戊寅啧一声,摸索着关上了窗户。
他又看不见了。
因为大暴雨的关系,今天他瞎得比往常还要早一些。
老胡骂了好几声,艰难地在雨中行着车。灾厄污染在全世界爆发之后,自然天气也落井下石似的变得喜怒无常,晴昼瞬间切换是家常便饭。
雨刮器在瓢泼大雨之中跟疯了一样的摆动,一直到一只污染者被大雨冲刷着突然撞上他们挡风玻璃,砸坏了一边的雨刮器。老胡发出了指甲摩擦黑板一般惊恐的惨叫声,一脚踩下刹车,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秦玥也吓得不轻,呼吸急促地在座位上缩起了脚,就怕哪只丧尸尖利的爪子突然从座位底下伸出来,给她一下。
挡风玻璃上仅剩的一根雨刮还在身残志坚地工作着,解临渊瞥了默不作声的戊寅一眼,替他做下决定:“就近找个地方靠边停车吧,今晚我们就睡在车上。”
戊寅果不其然为睡车上这件事不满地抗议:“难道这周围我们连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宽敞建筑都找不到吗?后备箱里有帐篷,睡地上都比这么多人外加一条狗挤车里舒服吧?”
可也要我们有命把车开过去啊,再说外面这乌漆嘛黑的,汽车远光灯打出去都瞬间被吞没,什么都看不清,怎么找地方?
——这些话老胡和秦玥只敢腹诽,不敢真的说出口。
只有解临渊声音平静地解释道:“雨太大了,什么都看不见,不好再往前走了。”
这在老胡和秦玥的认知中明明是句废话,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情,但戊寅居然真的为这句解释而安静下来,虽然仍旧心怀不虞,但不再反对。
晚饭是后备箱里的三个牛肉罐头,上一任车辆主人留下来的,据老胡所说,当初总共发现了六个罐头,就这点量他们吃得十分珍惜,一个月不带消耗完一个的,而且只有“上层”、“干部”可以吃里面的肉,他们这些被掳来的两脚羊只能对着剩下的荤油冲水喝,感觉点肉腥味。
“哦。”戊寅半点不吝啬地把剩下的三枚全都开完,他一个,狗一个,剩下解临渊、老胡、秦玥共分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