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书包背了起来，走到前门，推了推门。

门纹丝不动。

长垣开口说道：“我知道是你关的。只是你为什么要关门？”

他表情有些不解，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这个鬼了？他明明连对方都不认识的。很奇怪的是，对方明明做了这莫名其妙的行为，却感受不到他的敌意。

门外的鬼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只是他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诈他，于是没说话。

长垣继续去后门

，后门同样推不开，像是被一股力量禁锢着。

对长垣来说，破解这力量，只是小意思。

很快的，他将门打开，门外的鬼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那鬼的模样很年轻，身上穿着隔壁三中的校服，他的校服上有着斑斑血迹。

“你看得见我？”

长垣点头，“你不去投胎转世吗？”

初中生鬼摇摇头，说道：“你别出学校，现在就打电话报警，或者让你家里人来接你。”

“高荣之他们拿了刀子要埋伏你，准备捅你。”他的眼睛流出了血泪，眼中带着恨意，长垣知道这恨意并非针对他的，“他们想像杀了我一样杀了你。”

长垣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为什么？”

“因为你跟我一样，破坏了他们的乐趣！”

或许是因为长垣看得见他，这初中生鬼说了自己的故事。他是隔壁三中的学生，名叫付英伟。因为看不惯高荣之霸凌同学，又是从小练跆拳道，凭着一股义气就阻止了，结果就被高荣之他们记恨上，放学后被自己帮助的同学骗了出来，被他们用刀子捅死。

高荣之家仗着有钱，把这事给压了下来。甚至他帮忙的同学，也表示没有霸凌这回事，还因为很识相得到肯定而加入了高荣之的小团队。

他的父母，收了钱后也对外说他脾气大，很可能是他先动的手，对方是被动防卫，签下了谅解书。

他原来的学校里，也有不少人说他活该，让他逞英雄，把自己的命给逞没了，是天字第一号蠢货。

付英伟不明白，明明他做了他认为中的正义之事，怎么就成了别人嘴里的蠢货。见义勇为，不对吗？

他虽然不明白，并且为之痛苦。但在知道高荣之他们打算这么做的时候，还是想要试着阻止。

“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很蠢？”

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哭了。

沈长垣摇摇头，“你是好人，如果我姐姐在，肯定会夸你的。”

他想了想，打开自己的书包，从书包的里层拿出了一个本子，本子打开，每一页里面都装着小红花。他将第一个小红花拿了起来，把小红花递给付英伟，“这是我第一次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时候，姐姐亲自做了送给我的，说是给好孩子的奖励。”

“我把这朵小红花送给你。”

他这几年来，从姐姐手中收到了好多朵小红花。但第一朵对他来说，还是最特殊的。那代表着姐姐对他最开始的承认。

换做是平时，沈长垣是舍不得将这小红花送人的。

只是付英伟，他哭得好可怜的样子，整个人仿佛随时都要碎掉了。

他想，他还会有很多很多小红花，这一朵就送给他吧。

付英伟的眼泪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沈长垣，然后伸手接住了那朵花。在碰触到花的时候，他感觉有一股温暖的气息从小红花上传递了过来，心底积累的负面情绪仿佛也随之一扫而空。

沈长垣将本子收起来，书包拉链重新拉起来，书包背好，他抬脚要离开。

付英伟回过神来，再次挡在他前面，“等等，你不报警吗？或者打电话给你家里人啊。”

沈长垣定定地看着他，“放心，我不会死的。”

付英伟气死了，“我死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他们有六个人，每个都带刀子！你会跟我一样被杀死的！”

说到后面，他声音都破音了。

沈长垣依旧是那种宛若小狗一样带着天然无辜的眼睛，“我真的不会死，因为我也是鬼啊。”

付英伟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