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猜出这个身份后,杨南梦脸上的血色彻底没了,她声音都在打着哆嗦,“姨婆……”
姨婆?!
这个称呼落在电梯其他人耳中,如同惊雷,震得他们头晕目眩。
能让杨南梦喊姨婆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薛晚。
杨家要对付的,居然就是薛晚本人!这算不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姨婆,这都是误会!”
杨南梦在震惊的同时,也隐隐放下了那一层恐惧心情。既然是姨婆的话,最多也就是小小教训她一下,不可能真的置她于死地。
薛晚神色冷淡,“那你好好说,误会在哪里?”
“伪造我的日记是误会?放火烧我故居是误会?毁了我的遗嘱是误会?”
她的语气并不激烈,但却让杨南梦冷汗淋漓。有些事情自己私下做了是一回事,但被捅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杨南梦面红耳赤,平时面对合作伙伴能侃侃而谈的她,在薛晚的注视下,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你女儿对别人下药是误会?你应该庆幸,阿如看在我的面上,没去报警,不然你闺女就跟许珠一起蹲大牢吧。”
杨南梦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楚如是你的朋友?”
所以女儿那时候做的那个警告的梦是真的?
只是她那时候没将那梦当一回事,于是一步错、步步错。
杨南梦脸上的悔意更浓了,“我错了,姨婆。那些不是我做的,长辈做的,我总不能大义灭亲,举报他们啊。”
薛晚心中十分清楚,她之所以认错,只是因为她是薛晚,而且能够动摇“晚风”这个品牌。如果她只是普通的鬼,除了托梦什么都做不了的话,就算她是薛针的创始人,杨南梦也不会把她当一回事。
比起一个隔了好几l代的晚辈,对薛晚来说,自己的理念和她的朋友都要更重要。她若是真特别看重血脉传承,就不会留下遗嘱要把一切都捐出来了。再说了,她当年将外甥女收做弟子,悉心教导,也留了一部分遗产给她,对她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然而外甥女却比她想象中要更贪婪。难怪外甥女下地府后,甚至都没见她就跑去投胎转世了,原来是心虚。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改过来吧。”
杨南梦嘴唇抖了抖,还是怀抱着一线希望,“怎么改?”
薛晚淡淡道:“澄清日记本的事情……这些年来晚风能壮大是你们的能耐,我也就不收回了,但我所有的遗物,都要捐出来。”
“这些年,打着我的名头,要了多少好处,我就不同你们计较了。”
对杨家人,她仁至义尽了。
杨南梦感到耳朵一片轰鸣作响,如果真按照姨婆说的做,那杨家的声望就别指望了。姨婆整理的那些书,流传出去的话,他们也无法因为彻底垄断技术而成为备受国内外追捧的品牌。
她死死咬着下唇,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姨婆非要为了不相干
的人而委屈他们这些后辈?
看到她直到现在还是不知悔改,薛晚眼中的失望更浓了。
“我的新遗嘱和新日记,都已经写好了。”
“三天时间,若是没解决这事。我便将那些送到相关部门那边,你自己做选择吧。”
“你女儿的脸,你也无需再去找医生,白费功夫而已。她脸上的东西不是医生治疗得了的,三个月后自然而然就会痊愈了。当然了,你也可以去找那些玄学大师,但若是惹怒了阿如,她脸上的疙瘩只会再延长三个月。”
说完这话后,薛晚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
这时候,电梯也缓缓停在了一楼,门打开,仿佛中恒商城在欢送他们离开一样。
杨南梦带着自己的人马,失魂落魄离开。
……
杨千鸢在家里一直等着母亲回来,一方面是因为想尽快知道结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脸实在痒得难受,让她睡不着。
等门卫通知她妈妈回来了,她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在看到母亲的表情,杨千鸢心不由咯噔一下。看样子,这情况比她想象中更糟糕啊。
她焦急问道:“妈,薛红秀不肯答应吗?咱们都愿意给她股份了,她还不知足?”
她声音拔高了几l分,语气带着愤愤不平。如果不是为了尽快度过眼前的难关,她们母女哪里会拿出公司的股份收买对方。晚风的股份还是相当值钱的。
杨南梦喃喃道:“薛红秀,她是你太姨婆。”
太姨婆?
仿佛被雷给劈了一样,杨千鸢脑袋一片空白,她一定是幻听了吧?或者她因为太困了所以睡着做梦了?
对,一定是做梦,不然她怎么会听到妈妈说薛红秀是太姨婆。
只是脸上传来的强烈的瘙痒却提醒着她,她很清醒,她没做梦。
她勉强挤出笑容,“妈,今天不是愚人节。太姨婆都死了多少年了!”
杨南梦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她就是你的太姨婆,薛晚。”
“楚如,是她的好朋友,她们都从地府出来了。”
“你的脸,就是他们给你的小小警告。”
杨南梦用恍惚的语气跟女儿说着自己去中恒商城的见闻。
杨千鸢听到自己的脸还会持续三个月,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妈,我真不知道楚如是厉鬼。”她要是知道的话,打死她也不会去算计对方啊。对方叫做楚如,还拥有那样的演技,十有八九就是百年前那位闻名国内外的千面女郎。
“陆瑶,她怎么敢放这些鬼出来?甚至还光明正大拍戏和开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