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上涌怎么也止不住,将楚安帝龙袍浸湿一大块,楚安帝也不在意,轻拍着惠妃瘦削的肩头以作安抚。
哭出来,心中的难受或许就能少一分。
“昀儿去了朕也是痛彻心扉,但人死不能复生,他来世上一
遭我们已是尽心了(),莫要神伤?()『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日后我们定会再有一个如昀儿般伶俐的孩子。”楚安帝沉声道。
惠妃一时悲戚失了仪态,但毕竟是大家教养出来的一宫之主,心性倔强,待缓过悲痛劲儿又收敛起神色。
“是臣妾一时失仪了。”惠妃坐正身子,擦拭着脸上泪痕,不想与楚安帝提起大皇子,故意转移话题道;“小三和小五出宫几日,可一切都好?”
楚安帝更不知如何作答,此时小三小五一切安好便如捅向惠妃的利刃,当初若是......
楚安帝不敢看惠妃神色,“也是小病不断,小五夜里发了高热,好在御医开的汤药还算管事。”
惠妃喃喃道,“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若是当初也将昀儿送出宫......
......
远昌侯府。
安嫔兄长孟渊确实不是个能耐得住的,没得安嫔的应允,便直接来远昌侯府寻门道。
头一次不巧赶上五皇子发热,谢执玉门也没让他进,直接使小厮与孟渊说五皇子正值病中,须得好好修养,不便见客。
孟渊也未多想,转头回了。
几天后再来谢家又说宫中安嫔娘娘派人前来探望五皇子,不便见客。
门口也确实有宫中车架,孟渊只得改日再来。
今日他一大早就堵在远昌侯府门口,终于被请进会客的厅房,干坐许久,茶水都喝光了,却还与他说五皇子近日困倦,此时还未起?
这日头都照老高了,谁家还有人能没起,谢家就是成心阻挠他与五皇子相见!
真是欺人太甚!他是五皇子亲舅,便是官职不大,谢家也得敬他几分!
竟能做出骗他干坐许久,折辱于他之事!!
真是小人行径!无耻!!
不过这倒是孟渊想岔了,若说用病拦他确实有些故意的成分,但后两次可真是他来的不巧。
自五皇子半夜发热那日起,谢夫人特意准谢执玉免了晨起请安,全心照顾五皇子。
谢执玉得了应允,五皇子带病休息,再加上惠岳这个平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的,三人一日比一日起得晚。
还真不是针对孟渊。
孟渊一无所知却在发起疯来,“叫远昌侯出来!你家就是如此的待客之道吗?我可是五皇子亲舅,我要见五皇子你们凭什么阻拦?”
孟渊幼时在乡野长大,没读过几页书,发起疯来如蛮牛一般,摔了杯子又要翻桌,管家自是劝不住孟渊,会客的静室变得鸡飞狗跳。
然而一番喧闹没叫来五皇子,却被回家取物的谢望安碰上了。
谢望安这些天一肚子气。
五皇子在病中不便与他写写画画就罢了,病好后怎么迷上招猫逗狗,整日都去停夏苑玩耍了?
可把谢望安急坏了,学着谢执玉的路子走岂不是行差踏错。
他与谢夫人告状,谢夫人只说幼童天性好玩,没什么不好的
() ,与远昌侯告状,远昌侯这谄媚的也拗不过五皇子。
府里还没人能管得了了呢!
谢望安气不顺,孟渊正撞到枪口上。
“我倒是不知我家待客如何让兄台不满,竟要在别人府中大呼小叫,知道的是中书侍郎之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山上下来的野猴子。”谢望安冷言挖苦道。
孟渊见终于来了个穿的像个主子样的,也不甘示弱,“你又是什么尊贵人?我乃五皇子亲舅,为何屡屡推脱不让我见五皇子?今日更是过分,让我在这干坐半天!”
“你是何人物?不过是中书侍郎之子,承蒙父荫,得了个九品虚职,是能扰皇子病中清净还是能排在宫中嬷嬷前头。宫中都要先论君臣再论父子,你难不成还要拿捏着一点血亲,以下犯上吗?”
谢执玉一早就与府中众人说了孟渊,与安嫔娘娘都不甚亲密,他们还用得着敬他?
谢望安持续输出,“孟兄说是干坐,这不是茶果点心都呈了上来,您觉得何处不满?”
孟渊听得前面君臣上下之论本有些怯,但若是气势弱了岂不是输人一头,正巧谢望安提起待客一事倒让他觉得有理可论。
“有了瓜果茶点就是待客周到?贵客上门怎没得主家作陪?”
“若要说这个,孟兄拜帖何在?”谢望安淡淡问道。
孟渊傻了眼,今日想着杀谢家一个措手不及,哪递了拜帖......
谢望安冷哼一声,“没有拜帖,如何叫主家作陪,家中父兄早已上朝去,三弟与五皇子同住同行,五皇子仍在睡梦中,他怎能抛下五皇子来见客。家中剩余皆是女眷,我也不过是刚从府衙回来,敢问孟兄想让谁作陪?”
孟渊被一番连击,脑子早迷糊了,当然说不出话来。
谢望安又狠狠戳了孟渊一刀,“都说虎父无犬子,中书侍郎怎能有个如此粗鲁无礼的儿子,真是败坏家风。”
孟渊一下子怒得双目赤红,唇色发紫,面目可怖。
他爹在他幼时便只身上京赶考,待混出名堂回老家找他们母子时,母亲早都急病去了。
因他与中书侍郎长得并不相像,不少人都怀疑中书侍郎要么找错了孩子,要么孩子不是他的。
这人说的隐晦,但心内想的不也是这个意思,他今日是忍不了了。
孟渊举起钵大的拳头,就想给谢望安来上一拳。
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句清脆的童声:“姑父,府中进了坏人要打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