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指了个方向,四阿哥跑过去,康熙和福全在一棵花树下说这事儿。福全的意思是这事儿不能闹太大,江南的文人本来就难摆布,要是因为这件事闹起来难以弹压。
康熙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怎么把这件事的影响给淡去?用什么方法合适?
四阿哥跑来献计,他打算写亲笔信把阎若璩请来,待之师礼,虚心请教。而阎若璩考证学问的本事已经让他成为一代宗师,皇子以师礼向他请教学问实至名归。
康熙瞬间找到了破局的办法,立即同意了,让四阿哥赶紧去办。
这时候他觉得心头的一块大石瞬间被移开,等回到书房后,他能淡然和诸位大臣讨论起书稿来了。
只要人多就商量不成事儿,大家畅所欲言了一个时辰,康熙就让这些人回去吵,他还有别的事儿要处理呢。
不只是康熙,连精明的八阿哥和迟钝的大阿哥也看出来了,康熙的态度前后变化很大,考虑到四阿哥出去了一会,哥几个都觉得四阿哥给汗阿玛分忧了。
这年头想上进就要给皇父分忧,兄弟太多想出头就要拼命表现,一步跟不上就是步步跟不上,而且这么兄弟,大家是想尽了办法削尖了脑袋,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常规一点的如三阿哥,学问好,开始编书了!极端一点的如四阿哥,那是和全朝廷为敌了,把自己刚直不阿的人设立得稳稳的,从不动摇。哪怕五阿哥
() 磕磕绊绊、六阿哥名声不显、七阿哥兢兢业业、八阿哥礼贤下士,这四位也比不过九阿哥和十阿哥,人家都亲自下场做生意,风里来雨里去,亲自操持“贱业”了,可见兄弟们有多卷。
所以十一直接摆烂,再努力也没出头的日子,得过且过吧,总有自己的一口饭吃。十三是各项都好,就是前途注定了,这辈子就是个贤王,奔着辅助哥哥去的。
与十三相反的是十二阿哥,他不想认命,本事有,但是就没机会独挑大梁,一直以来都是给哥哥们打下手,就比如主持海棠的婚礼,他自己能把这事儿扛起来,可非要在前面放个五阿哥,好在五阿哥为人厚道,愿意听劝,也不下绊子,这还是让十二阿哥觉得很拘束,他很想自己独当一面,不爱和兄弟们来往,然而总没机会!
和十二一样想出头的还有十四,十四不着急,他比十二的优势大,他上面的哥哥姐姐资源多,回头只要额娘开口没人不忙他,哥哥姐姐嘴边的肉一人分他一口也够他忙活的了,因此压力小,不和十二阿哥一样显得郁郁不得志和心事重重。
至于十五,别看十五年纪小,他都要绝望了,前面的哥哥太多了,他在心里偷偷想过,除非哥哥们有一天突然全部意外而亡了,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他出头!
所以这次想给康熙分忧的皇子很多,正经有能力的也就那三五个。
四阿哥写了亲笔信拿来给康熙看,改了几个字后就让人送往江南了。这件事海棠知道,和四阿哥聊起来,四阿哥就说:“你别因为徐乾学的人品看不起阎若璩,阎若璩这是积极入世,与徐乾学不是一类人。”
读书人有入世出世之说,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态度和价值观。四阿哥给海棠讲了一些入世出世的学问,海棠受益颇深,明白了古代那种读书人的心境,代表人物就是陶渊明,不高兴当官了就回去种田,种田能饿死他自己,毕竟“草盛豆苗稀”,不管劳动结果怎么样,求的是一个过程,不是结果。
因为扎拉丰阿在当差,跟着侍卫处吃饭,海棠就跑去找太后蹭饭,这时候刚坐下,盐宝叼着饭盆凑到海棠身边,外面就传来一阵子哭声。
舒宜尔哈说:“何人在外面啼哭?”
她急匆匆地走到门口,看到常宁的儿子满都护一身白的进来,进门就趴在地上大哭,嘴里呜呜咽咽地说着他阿玛没了的话。
太后听了惊得“啊!”了一声,反应过来眼泪都流了下来,大哭起来,非要去看常宁最后一眼,谁都拦不住。
康熙对满都护这种报丧很不满,老人家年纪一把了,怎么就不劝着点。康熙都赶过来劝太后明日再去,太后不同意,跟康熙说:“我和他几十年的母子,没见上最后一面已经让我心里难受了,我这时候不赶过去我心里更难受。”
最后没办法,康熙亲自陪着她去恭亲王府的园子里。
在上车的时候,海棠扶着太后上车,舒宜尔哈跟着去了,海棠也要上车,康熙就说:“你别去了,在园子里待着吧。”又不放心海棠一个人回去,就说:“
今儿你留在园子里吧,睡你额娘那儿去。”()
海棠说:“祖母今日难受,儿臣等着祖母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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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就担心海棠晦气冲撞,就说:“你额娘每天都惦记你,你陪着去说说话吧。”
海棠只好应了,看着康熙也上了车,目送着车队往前湖去了。
海棠只好往德妃那里去,德妃这里收到了消息,明日让几位皇女去哭灵,德妃正催着人给姐妹三个找素服,不仅是姐妹三个的,把十三和十四哥俩的也要找出来,要是没有,今晚上现做。
看到海棠来,德妃立即说:“你进来坐着,哎哟,你的衣服我也要过问。”
海棠说:“您别着急,我有素服。”
每季度置办衣服的时候海棠作为郡王是有一件素服的,为的就是防止出现这种事儿。
德妃看到盐宝眉头蹙着,再看看旁边亦步亦趋跟着的盐宝居然还叼着盆,德妃问盐宝:“你们还没吃饭呢。”
盐宝放下盆:“汪呜!”
德妃赶紧催着下面给海棠做饭,把另外三个一起叫出来陪吃。
吃饭的时候桂枝还在叭叭:“汗阿玛不喜欢叔王,不知道满都护哥哥和海善哥哥能不能承袭郡王。”
此时太后坐在令床旁边哭,常宁的妻子是继福晋,儿子是常宁的长子永绶,但是十六岁的是没了。次子是满都护,三子是海善,除了这两位下面还有三个儿子。
常宁的福晋此时很想知道谁承袭爵位,想让常宁的后人得到厚待,就要靠太后。
她这时候搂着太后的肩膀陪着哭,令人留意外面的消息。
康熙和福全此时又聚在一起了,康熙的意思,是给侄儿一个贝勒的爵位。福全皱眉,降一级该是郡王的。
福全想劝劝康熙,就说:“常宁乃是手足兄弟。”
康熙知道他的意思,搬出了另外一个兄弟的例子:“隆禧也是手足兄弟,他儿子富尔祜伦夭折后王府不是没了吗。”
福全就无言可对。
这句话很快传到了常宁福晋的耳朵里,这位福晋立即咬牙,老七纯亲王隆禧那是绝嗣了,自己有五个儿子呢,皇欺人太甚,老二裕亲王也是软蛋!这位福晋当机立断,就是降了好几等成了贝勒,也要至少拆出来两个贝勒。
于是一抹脸上的泪搂着太后哭起来:“皇额娘……我们爷舍不得走啊,放心不下这一大家子啊!”
这位福晋当时就跪下把脑袋塞到太后怀里趴她腿上哭起来,边哭边说,太后本性善良容易被带着走,被这儿媳妇一番哭诉,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人没了之后想起的都是活着时候的好,太后和这几个庶子的关系都不错,想想和常宁也是做了这几十年的母子了,就在此时想为这儿子做点什么。
当康熙来接的时候,太后就问:“你兄弟的身后事怎么办?”
康熙就避重就轻:“亲王葬礼都有规格的,明日让胤祺讲给您听。”
“我不是问葬礼花费,我是问谁继承王府?你兄弟这
() 一大家子人让人带着过日子(),这事儿弄不明白我心里不好受。”
康熙看看常宁?()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就说:“朕打算从满都护和海善中挑个好孩子,赐予贝勒的爵位。”
“贝勒?”太后一脸惊愕,灵前很多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对,”康熙给出解释:“爵位不能轻易授予,常宁作战连连失利,海善和满都护无尺寸之功,承袭贝勒是应该的。”
宗室里面还有人把王爵给干到公爵的,这家人有的是军功,就是太作了。所以康熙这话某种程度上没法反驳,在场大家居然觉得能接受。
太后看看在场的人,往灵床方向看了看,就说:“那……那这一家子人怎么办?几十口人呢?往后靠什么过日子啊!”说着哭了出来,她刚才都哭过了,眼睛都肿了。
康熙心想常宁是真的生财有道,但是这场合没法说这做叔叔的在海棠和老三建园子的时候还坑了老三老四各一笔钱呢。
然而太后哭得太伤心了,康熙就捏着鼻子给了海善和满都护一人一个贝勒。
这已经是极限了,他不可能再有让步了。
王府的人也知道他不会再让步了,就默默接受了。回去的路上,太后还很伤心,跟康熙说:“你阿玛把你五伯塞硕封成了世袭罔替的亲王,你却把你兄弟的王爵给削了。”
康熙坐在车里没说话,在心里辩解,此一时彼一时,塞硕是有功劳的,常宁是真没尺寸功劳,带着两万大军都能被噶尔丹追着打,当时没削爵都已经宽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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