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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阮云筝回到总督府时,霍振临刚从应酬中脱身,喝了点酒,躺在客厅的沙发里休息。

阮云筝走过去帮他揉了揉太阳穴。

“把小祁送过去了?”

“是,两个人相处得挺好的,小祁帮司承测了血压,又聊了一会儿。”

“司承身体怎么样?”

“比之前好些了,能拄着手杖下床走动了,只是——”阮云筝刻意停顿。

“只是什么?”

“小钟到底是不会照顾人,这都十一月份了,霍司承盖的还是薄被子,”阮云筝坐在霍振临身侧,轻轻揉着霍振临的穴位,她语气担忧道:“两个人还分房睡了,小钟从早到晚都在书房里写论文,虽然他有自己的工作,这无可厚非,但家里有个病人,也不能完全不关心啊。”

“分房睡了?那孩子呢?”

“孩子就跟着钟息,也不怎么关心爸爸。”

霍振临难掩不悦,“不像话。”

阮云筝叹了口气。

这时候,楼上传来脚步声,是霍振临的小儿子霍子书,他今年十一岁,还在上小学。

他一见到霍振临就小跑下楼,飞奔到霍振临怀里,“爸爸您辛苦了。”

霍振临之前忙于工作,对前妻和霍司承都疏于照看,如今到了耳顺之年,就变得格外珍惜亲子时光,他摸了摸霍子书的头,不免又想起霍司承小时候。

“你说司承当年要是照着我的想法,和林老将军的孙子结婚生子,如今也不会成这副样子。”

阮云筝顺着他说:“谁说不是呢。”

“一个beta生的孩子,哪怕将来分化成alpha,等级也不会太高。”

阮云筝看了一眼霍子书,心中期盼五年后的分化结果,一定要如她所愿。

“他那时候太任性了,又叛逆,不听我的劝告,非要和钟息结婚,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成了多少人攻讦他的理由,若不是他有实打实的能力,下一任总督未必轮得到他。”

听到下一任总督,阮云筝试探着问:“已经能确定是司承了吗?”

怕霍振临有二心,她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会不会出现意外?我看赭石基地的理事长最近风评也很高。”

“应该没什么意外,这两年蓝岩发展太迅猛了,司承的领导能力有目共睹。”

阮云筝干笑了两下,说:“那太好了,能确定是司承就好。”

霍振临问霍子书的学习情况,阮云筝独自走到阳台上,她拿出手机,等待着祁嘉然的消息。

她想尽快看到霍司承和钟息撕破脸,婚姻无法存续的消息,她想要霍司承在感情困境里辗转难眠,意志消沉,最后婚内出轨的消息满天飞,在总督大选中落败。

为了霍子书,阮云筝必须想办法阻止霍司承成为下一任联盟总督。

因为一旦霍司承越过霍振临,成为联盟最高掌权人,以霍司承强势跋扈的性格,可以想象,她

和霍子书往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西南风从联盟中心吹向北方的蓝岩基地,拂动青黄相间的灌木林。

带着点点凉意,吹进书房的窗。

掀动帘幔。

躺椅里的钟息感受着拂面而来的凉风,一动不动,怔怔地望着窗外。

他听到祁嘉然在楼下做饭的声音。

祁嘉然在照顾霍司承这件事上表现出了十足的热情和信心,相比之下,钟息确实不擅长照顾病患。

时针指向九点,钟息下楼做宝宝辅食,祁嘉然看到他,微微皱了下眉,然后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他主动打招呼,“钟先生,早上好!”

钟息点头,“早上好,祁老师。”

“听文副官说前天是您的生日,我特意给您做了一碗菌菇虾仁面,就充当长寿面了。”

这让钟息有些惊讶,“谢谢,真是麻烦你了。”

祁嘉然笑了笑,“不麻烦的。”

“那霍司承呢?他吃什么?”

祁嘉然把虾仁滑蛋放到极其丰盛的餐盘里,“我今天给理事长做的是西式早餐。”

钟息怀疑自己碗里的虾仁是祁嘉然给霍司承做虾仁滑蛋用下的边角料。

他其实不怎么爱吃面,但毕竟是别人辛辛苦苦做的,还是非常赏光地吃了大半碗。

在他吃面的时候,祁嘉然正认真地给霍司承的早餐摆盘,连沙拉都摆成很艺术的造型。

钟息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第一次给霍司承做饭。

那次是霍司承易感期的第二天,吃了抑制药的霍司承一直昏睡不醒,钟息怕他饿坏了,穿上衣服踉跄地下床,做了一个面包夹荷包蛋的三明治。他把霍司承叫醒,然后直接把三明治塞进霍司承嘴里,面包很硬,荷包蛋也没有全熟,蛋黄和沙拉酱溢出来,把霍司承脖颈和衣领弄得一片狼藉。

钟息其实有点不好意思,但他不肯承认,霍司承笑着把最后一点面包吃完,凑过来亲他,还说:“真好吃。”

想着那份三明治,再看到祁嘉然做的早餐,钟息不禁感慨:霍司承终于能感受到基地理事长应有的家庭待遇了。

他吃完面,把碗筷放进洗碗机,然后一声不吭地给霍小饱准备辅食。

祁嘉然打量着钟息的穿着和神态,不禁感慨:这个beta真的太寡淡无趣了,理事长之前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阮云筝给他发来消息:【今天如何?】

祁嘉然背对着钟息回复:【理事长对我还是很冷淡,但是他和钟息的关系好像更糟糕了,钟息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看着没精打采的。】

阮云筝:【他们两个不见面不说话?】

祁嘉然:【昨天一整天都没有。】

阮云筝:【他俩的感情确实出问题了,你照顾好司承,把握住机会。】

祁嘉然脸颊发烫,连忙把手机放进口袋,手上动作慌了慌,差点没抓住牛奶杯。

钟先生,我先上去给理事长送早餐了。”

钟息聚精会神地做着辅食,“嗯。”

祁嘉然把早餐端给霍司承,差一点就要迈进房间了,幸好提前想到文副官的话,他腾出手,敲了敲门:“理事长,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进。”

霍司承很早就起床了,他坐在窗边的沙发椅上,静静地看着窗外。

祁嘉然一走进来就看到霍司承宽阔的后背,霍司承穿着纯黑色的家居服,看起来精神挺拔,丝毫没有被病痛影响。

“理事长,吃早餐了。”祁嘉然把餐盘放在霍司承手边的小茶几上。

他正准备给霍司承介绍,忽然听见霍司承问:“钟息吃了吗?”

“啊?”祁嘉然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钟先生他吃过了,我做了一碗菌菇虾仁面,文副官说前天是钟先生的生日,我就煮了面。”

霍司承有些惊讶,语气也缓和许多:“你费心了。”

祁嘉然脸颊微红,“没有,应该的。”

“你今年多大?”

“二十六,九月份刚完过生日。”

霍司承想,钟息也是二十六岁,前天的生日,比祁嘉然还要小两个月。

如果从初相识开始算,到现在他和钟息已经一起度过了七年,占了他人生的四分之一。

七年还捂不化钟息的心吗?

“理事长,您最近是不是有失眠的情况?”

霍司承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回答。

“我待会儿给您煮一点桑葚茉莉茶吧,对失眠多梦有帮助。”

霍司承转过头看了一眼祁嘉然,这是霍司承的目光第一次在祁嘉然身上落定,祁嘉然变得有些局促,低着头,推了一下餐盘,“理事长,您尝尝。”

“小饱醒了吗?”

听到霍司承突然提起孩子,祁嘉然陡然清醒了一点,他回答:“还没有。”

霍司承用手杖撑起身子,“我去看看。”

祁嘉然连忙道:“理事长,您早饭还没吃呢。”

“先放那儿吧,我待会儿回来吃。”

霍司承走到床尾的时候,忽然停住脚步,他转头对祁嘉然说:“你先出去吧。”

祁嘉然如梦方醒,立即快步走了出去。

霍司承慢慢地挪到房间外,顺手关上门,然后往霍小饱的儿童房方向走。

霍小饱还没醒,他一般九点出头就会哼哼唧唧地醒过来,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霍司承控制着力气,尽量不出声地打开门,慢慢走到霍小饱的小床边。

可能是父亲波动的信息素影响到他了,他的睡姿都不如之前舒展,从小海星变成了小蚕豆,朝右边蜷缩着,这个睡姿和钟息有点像。

霍司承忍不住俯身,摸了摸他的小脸。

是爸爸惹你生气了吗?霍司承想。

那天在书房他也不是故意冷脸,只是实在没控制住表情,刚想露出笑容,霍小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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