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严词拒绝了二难试图分给她的那份虎甲虫干。
一难遗憾地和一难一龟分了一半,还不忘对白若贴心道:“你要是想吃了,随时跟我说一声。”
白若回以一抹牵强的微笑。
想吃是不可能想吃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想吃。
这里距离一难推算的不栖果所在之处已经非常接近了。
白若不得不承认,那条青蛇作为一只工具妖,确实十分好用。
她甚至开始思考,养一条小蛇当坐骑的可行性。
蛇跑得快,跑得稳,还不晕龟,比飞梭强多了!
白若将这件事在心里暗暗记下。
三只小龟以青蛇架锅的地点为中心,向附近慢慢探寻不栖果的位置。
白若觉得这个不栖果长得非常刁钻,堪称躲猫猫届的王者。
明明就在附近,但他们苦苦寻找半天,愣是没有察觉丝毫踪迹,就差把地皮都撬起来看两眼了。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小秘境里的气温似乎比昨天更低了。
由于一难断然拒绝了一难抱团取暖的请求,三只小龟便各自搭了三个小窝,缩在自己的小窝里瑟瑟发抖。
白若有些后悔放跑了那只小野鸡。
早知道夜里那么冷,就该忽悠他一路同行的。
他的羽毛那么厚实茂密,绝对是夜晚的最佳取暖道具。
一难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了,“这天气,冷得我有点想冬眠了。”
白若打起精神鼓励他,“一难,想想不栖果,想想你的黑毛,千万忍住。”
一难也在强忍困意,生怕自己一不留神进入冬眠状态。
玄龟一旦冬眠,少则几个月,多则上百年。
要是在历练时不小心冬眠了,就算白若能把他扛回去,八成也要被朔哥戳着龟壳教育,太丢龟了。
这个寒冷的夜晚,对小龟们来说,委实不太友好。
小龟们迷迷盹盹地熬了大半夜,直到清晨的太阳缓缓升起,大地回温,他们才动了动僵硬的爪子,从窝里钻出来活动手脚。
新的一天,新的搜寻。
小龟们斗志昂扬地开始,垂头丧气地结束。
三只小龟蹲在一棵树稍上排排坐。
一难:“小白若,你说小秘境里真的有不栖果吗?”
白若顿了顿,“祖龟奶奶都那样说了,应当是有的吧。”
一难挠了挠后脑,“你说,祖龟奶奶会不会是想激励我来小秘境试炼,才故意这么说的?”
白若诧异地看了一难一眼,“一难,我没想到,你居然……”
“能体谅祖龟奶奶的苦心?”一难自然地接上后半句。
“能说出那么深刻的话来。”白若感叹道。
一难沉默了。
沉默中,远处隐约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三只小龟往树冠中缩
了缩,用垂下的枝叶挡住身躯,悄悄屏住呼吸。
脚步声渐渐近了,伴随着低低的说话声。
“都说不栖果能让万物恢复原状,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让小言檀的稀疏叶子变得和常树一样茂密。”
“就怕这个不栖果的效果,是把小言檀复原成秃头……”
“呸呸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白若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半晌,她终于想起在锦鲤族偷偷埋地狮干时听到的谈话。
原来又是为了那颗秃头树!
他的族人为了治他的秃叶子,当真是煞费苦心,堪比一难为白毛付出的心血。
说话的两只小树妖走得更近了,白若从树梢上探头望去,正好清楚地看见他们头顶一晃一晃的小绿叶。
让龟有些手痒,忍不住想揪一把。
白若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爪子,心头微动。
小树妖也来找不栖果,那他们跟着小树妖不就行了?
不管怎样,树和树之间的感应,总比他们龟和树之间的感应灵吧。
白若朝着一难、一难飞快使了一个眼色,三只小龟蹑手蹑脚地从树上爬下来,跟上前方的两只小树妖。
小龟的呼吸生来便又慢又长,堪称跟踪的一把好手。
他们一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小树妖在青蛇起锅的地方停下。
白若下意识心头一紧,小树妖莫不是发现这里曾经有妖逗留的痕迹了?
小树妖在原地停留片刻,小声讨论了两句。
下一秒,他们的脚下突然冒出无数根须,深深地向地下探去。
小树妖开始一节一节缓缓下陷,泥土没过小腿、腰部、脖子……直到将他们完全吞噬。
白若眸光一闪,朝着小树妖消失的地方快步奔去,“跟上他们!”
地面彻底合拢前的最后几秒,三只小龟一头扎进了那个尚未消失的深洞。
几息之后,地面重新恢复平整。
微风吹过,卷起几颗细细的沙粒,带向远方。
地表之下,泥土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推挤着小龟一寸寸往地心深处而去。
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当白若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时,下方骤然一空。
“啪!”
“啪!”
“啪!”
小龟们穿过厚厚的土层,落在一片黑漆漆的狭窄空间。
白若第一个追上来,也是最先落地的。
在落地的瞬间,她就一个打滚往旁边躲去,避免再次发生龟龟叠罗汉的悲剧。
第一个落地的一难就没这么好运了,被一难砸了个正着,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白若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龟壳。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龟壳弧度正正好,并不想被砸成一难那样的扁平壳。
就算扁平壳的龟更有占卜天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