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歌猛地抬起头,显然是被委屈了,眼圈通红惊慌失措地反驳:“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跟他没有关系!”
“好,好,好!”江念风又冷笑:“那我应该认为你是伸张正义,刻意来接近我,为了让我身败名裂吗?”
席歌被连声诘问,泪水汪汪盈满眼眶,欲落不落,含着哭腔脱口而出:“不是!”
可当他还想继续解释时,想起自己接近江念风的目的和任务,又沉默了。
说难听点,他接近江念风确实是增加他成功路上的坎坷而来。
沉默许久,席歌又难受地动了动手腕,他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被狼狈地禁锢在床上动弹不得:“好难受……我想去卫生间。”
江念风居高临下,冷冷地盯了许久,久到席歌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溢出来,无声打湿脸颊,他才猛地一颤,连忙打开,抱着席歌从床上起来,默默送他进卫生间,然后
() 一动不动站在门口。
席歌坐在马桶上,知道江念风就站在门外,羞耻和委屈充斥心底,可一切都是自己主动做的,又不敢委屈了,方便完从洗手间出来。
站起来的时候没料想腿都坐麻了,一步没站稳往前跌倒,本以为要摔在地上,门却被猛地打开,稳稳落在温暖的怀抱里,
是江念风接住了他。
扶稳后,江念风退后一步,脸上担忧迅速换回冷漠,勒令他洗手出去,乖乖锁回去。
席歌红着眼眶一言不发,低头慢吞吞地往床边走,突然明白了四角床柱的用处。
他越走越慢,可这十几米的距离,即便走得再慢还是很快就到了尽头,他咬咬唇,不得不坐在床边,却死活不愿躺下重新被毫无尊严地拷回去了。
江念风站在他身前,一言不发,高大身躯在他眼前洒下一片无论如何都逃不开的阴影。
僵持许久,席歌忍不住伸出手扯住江念风的上衣下摆,他只敢双手轻轻拉住下摆很小的一个边,然后轻轻晃了晃,仰头,鼻音很重:“我不想要了,好不好。()”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席歌嗓音涩滞,只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心脏狂跳,感觉自己要听到更多不同的真相。
“我是抢了他的男三不假,可他是走了副导演的后门才内定的男三,我为了那个角色准备了三个月,还特意去学了武术,被导演一眼看中。”
席歌全身发僵,动弹不得。
“后来拍摄的时候,他凭借后台,总是欺辱我。有一次我有场威亚戏,恰好在后台听到他跟威亚师偷偷商量什么。”
“那天我故意装病没上戏,悄悄拜托导演检查威亚,发现绳子被人偷偷磨细了大半,只要有人吊上去,片刻就会把绳子彻底磨断摔下去。”
“自那次之后我就特别小心,可还是被他找到机会,威亚架意外倾倒,我也从上面摔落,幸好命大只是摔断了腿,他却恰好被倒下的铁架划破了脸。”
江念风当时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演员,对面是个大娱乐公司,不敢闹大,又答应把人彻底封杀,只好忍气吞声,让一切尘封,只说是场事故。
……
当年的真相这才血淋漓地摆在眼前。
原来一切都是仇采风的一面之词。
席歌狼狈地低着头,愧疚、歉意、酸涩淹没了他,原来江念风当年那么困难,他甚至还要用这件事来伤害他。
他重新躺回床上,甚至还主动分开手脚,穿进金属镣铐里,眼眶红红却强撑坚强:“你来吧。”
江念风站在原地,说完一切后心中空荡荡,等待最后的审判,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句含着哭腔的“你来吧”。胸口像是被猛地一击重锤,痛苦地闭紧双眼,浓密睫毛簌簌战栗。
席歌固然误解了他,可一切的罪魁祸
() 首却是仇采风,
他不愿让席歌离开,
更不想看到这副畏惧而小心的模样。
他突然将那些锁链甩开,把席歌紧紧抱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他颠三倒四地说:“宝宝对不起,宝宝想去哪就去哪,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在隔壁给我留一间小屋子……”
席歌猛地抬头,惊得没发出哪怕一个音节。
江念风没听到回答,又狼狈地补充:“不行,不行的话也没关系的,只要宝宝过得开心就够了,我……”
席歌想着明明是该自己道歉才对,只是身体早已快过大脑,将江念风紧紧抱住,喃喃地说:“我不走,我哪都不去。”
江念风还沉浸在痛苦中,反应了几分钟后才猛地抬头望向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宝宝,求你再说一遍。”
席歌用手重重抹掉眼泪,又清楚地重复一遍。
“不走,我永远都陪着你。”
原本躺在空间里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的系统被他这句话一惊,顾不上江念风还在场,急匆匆大喊:“宿主!你想好了吗!你真的要永远留在一本书里过一辈子,永远都不能回家吗?”
席歌坚定地说:“是,我想好了。你走吧,任务结束,你不需要再留在这里了。”
“可……”
席歌第一次单方面切断了系统空间的联系,抬头重新看向江念风,抛却一切任务和目的,只是单纯地看着这个人。
然后重重地吻上他的唇瓣。
像是猛兽撕咬一般,他的力度很重,好像是要把人吞下似的,只是吻着吻着,却感觉到咸咸的液体落在口中。
原来他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