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比狗还欢的人不知道是谁。”冬珠咬牙,说:“娘你别理他,他就是哄你的,他在船上跟我们玩的时候嘴咧的比碗口还大。”
“就是就是。”鹦鹉帮腔。
“你知道什么?别乱说话。”海珠又想笑了。
鹦鹉叽喳几声,动了动爪子,待着她肩上不吭声了。
“行了,不吵了。”秦荆娘推平生下去,说:“我去做饭,你坐椅子上,腿都给我压麻了。”
“我想回去。”潮平溜下凳子,他抠着手指往门口走,说:“大姐二姐,我们回去吧。”
“你也想家了?”长命问,“你哭一个我送你回去。”
潮平不吭声,拖着脚慢吞吞往门口走。
“到伯娘这儿吃饭,吃了饭再回去,快晌午了,你奶没准备你们的饭。”秦荆娘把潮平拉回来,说:“坐着,伯娘去炖鱼炒肉。”
她进了厨房,平生也跟了进去,他坐灶下烧火,嘴里絮絮叨叨讲岛上的事,会爬树的螃蟹,还有很高的树,大串的香蕉。
“哥,我们回去吧。”潮平拉着风平的手往外扯。
“我要留这儿吃饭。”风平搂住潮平,说:“吃了饭我们就回去。”
大黄狗过来了,
它进厨房绕一圈,
出来了走到大门口对着院子里坐的人汪汪叫。
“干什么?想赶我们走?”海珠气得捡起地上的石头打它,“你等着,我们把你家的肉吃完,吃不完的打包带走,骨头都不给你留。”
“臭狗。”鹦鹉大骂。
“小黄,闭嘴。”秦荆娘恼火地出来,“你这死德行跟谁学的?再不闭嘴我打你。”
挨了训,大黄狗瞬间蔫巴了,它垂下尾巴蔫了吧唧地走到大门外坐着。
潮平重重哼一声,这下不提回去了,屁股黏在板凳上,心想一定要大吃一顿再走,气死这臭狗。
鱼炖上锅,秦荆娘拿钱去找村里赶海的人家买三斤虾,又找人借坨肉买只鸡,回去了好一番折腾才吃上饭。
吃饭的时候大黄狗卧在桌子下面,老老实实等着人给它扔骨头,但这次没人理它,它闻着肉香舔着嘴筒子钻出来,绕着桌子走一圈,站在平生和秦荆娘中间眼巴巴瞅着。
平生抿着嘴偷偷丢了没啃完肉的骨头喂它。
“不准喂它,饿它一顿。”秦荆娘盯着狗训。
大黄狗吓得塌下耳朵,它含着骨头低着狗头,愣愣地站着不动。
“算了算了。”海珠见不得它可怜的样子,她揽下吐在桌上的鸡骨头扔地上,说:“它就是这性子,说了它又不懂,别训它,也是一条好狗,怪可怜的。”
狗还保持那姿势不动,嘴里的哈喇子都掉地上了,也不嚼含着的骨头。
秦荆娘叹口气,挟块鸡胸脯肉扔给它,无奈道:“吃吧吃吧。”
她一出声,垂下去的狗尾巴翘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大黄狗趴下去嚼骨头,吃了鸡胸脯肉就高兴了,忘了挨的骂,欢欢喜喜绕着桌子寻摸骨头。
走到海珠这边的时候,她跟冬珠各挟块猪肉喂它,走到风平和潮平身边,他俩挟块豆干扔给它。
长命嘿嘿笑,吃顿饭像是看了场戏,他挟了鸡头扔给大黄狗,说:“明天跟平生去我家,我让人给你炖骨头。”
“想用吃的诱惑它背主?”海珠问。
“我试试。”长命看向其他人,问:“行吗?”
“不行,它是狗,别拿人的那套来对付它。”海珠严词拒绝。
“那就算了。”长命听她的话。
饭后,冬珠和海珠帮秦荆娘洗碗,收拾利索了才出门离开。
大黄狗吃完骨头就不认人,送人出门的时候紧紧盯着,一直把人送出村了才回去。
“这是怕我们转回去拿它家东西?”长命琢磨道。
海珠重重“嗯”了声,“盯的紧。”
“臭狗。”鹦鹉出声。
“小鸟,唱个小曲。”潮平凑过来说,“我给你开个头。”
听鸟唱过曲,潮平也学会了两句,他哼了两声,鹦鹉不等他话落立马接着唱。
大晌午的,路上也没人,海珠就不管束它,任它在耳边唱,越唱越起劲,一直唱到大街上才闭嘴。
“渴了。”它跟海珠说。
“忍忍,马上就到家了。”
走进青石巷,巷子里没有人,潮平快步往家里跑,大门开着,他跑进屋喊:“奶,爹,你们看谁回来了?”
“谁回来了?”齐阿奶从齐二叔屋里走出来,说:“我看看?不认识,哪家的小孩?走错门了?”
“不认识我们可就走了?”海珠笑盈盈地走进来。
“走走走,都走,我待会儿请八抬大轿再接你们回来。”齐阿奶笑了,说:“锅里烧的有热水,你们洗洗刷刷换身干净衣裳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