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越来越多,她几番被踩掉鞋,只好喊潮平和平生下船,“走了,我们回去。”
到了巷子里,巷子里的人看见她筐里装的东西,赶忙起身进屋拿钱拿筐,“船上的水果还多吧?船没走吧?”
“没有没有,还有很多。”
海珠回家了把买来的水果分三份,一份让平生晚上带回去,一份留家里吃,她提着另外一份送去了沈家,她回来了还没去沈家坐坐。
沈家有客人,她心想正好,也避过一场寒暄,把水果给了丫鬟,心意到了就行。
“有媒人上门给六少爷说亲事。”丫鬟同情地看海珠一眼。
海珠莫名地看懂了她的意思,笑了声说:“这是好事,你家要多个少奶奶了。”
她出了门往回走,心想可能误会的不止丫鬟一个,她琢磨着沈遂亲事定下之前少跟他来往。
晚
上下了雨,隔天一早又天晴了,海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渔民纷纷领了船出海,快到晌午的时候又变了天,大家又像落汤鸡似的往码头冲。
阴晴不定的天气反复了五六天终于迎来了大暴雨,水官勘测了天象后宣布台风季来了,让渔民抬走海湾里的渔船,若是想在晴好的天气在近海活动,自己搬渔船下海,归岸了再搬回去,反正不能存放在码头。
海珠的楼船哪里抬得动,她只好连船带龟都送到海岛上,至于断了桅杆破了风帆还没了船锚的小渔船,她正准备请人抬到造船匠那里修缮,有个中年男人找到家里去问她卖不卖船。
“我看过了,这艘船你也不怎么用,不如变卖了,免得放在海里风吹日晒腐了木头。”
买船的人说。
海珠思量了下,问:“你能出什么价?”
“这艘船载量小,就剩一个船体是好的,我买回去修缮也是一笔银子……”
“别挑毛病了,你直接说能多少钱,我觉得能出手就卖。”海珠打断他的话。
“三十两如何?”
海珠摆手,“五十两,我这艘船买到手还不足一年。”
男人皱眉沉思,“四十两,桅杆和船帆再加上船锚,没三十两拿不下来。”
海珠叹口气,“你我各让一步,四十五两吧。”一年折旧近三十两。
男人同意了,他喊上她去衙门办过户,过户办了当场给她银子。
镇上风气好,大白天没抢劫的,海珠就拎着一包银子走在路上,遇到沈遂和韩霁的时候她正踢着一颗红色的石子,走一步踢一步。
“咦?你们过来了?”海珠惊讶,“昨天雨才停,海上风还大,你们就敢开船过来。”
“官船不要紧,而且也没载货,只要不是遇到漩涡和龙卷风,风大了行船更快。”韩霁说。
“到我家去?”海珠见韩霁的小厮挑着两个木箱站着陪他们说话,她领路往回走,问他每年有没有折旧的官船往外卖。
“你又想买官船了?”沈遂快走两步,探究地问:“莫不是想单独去深海。”
“没有卖的。”韩霁果断地拒绝了。
海珠回头指了他一下,“你听他胡说八道,我就是随口一问,之前看到商船突然有了想法,打算攒钱买艘楼船,租出去也能赚些钱。总比这些银子放在手里不生蛋要划算。”
“那你有的攒了,最小的商船也是大几千两,大一点的上万,两三万的也有。至于官船,你趁早打消念头,整个水师就剩我们带回来的十九艘官船了。”韩霁背着手说,“不往外卖的。”
海珠“嘶”了一口气,“这么贵?送我的那艘小楼船多少钱?”
韩霁笑了笑没说话。
他这趟过来又送了一箱药材,另外一箱是海珠在府城买的东西。
沈家得知沈遂回来了,派了下人过来找他回去,海珠冲他不怀好意地笑,“快回去吧。”
韩霁揣度片刻,说:“他家里给他相看了亲事?”
“有点厉害啊!这也能猜准了,还是你有经验了?”海珠托着腮问。
韩霁深看她两眼,眉间泛上几缕愁思,“我不急,行踪不定,唉……不知道……”
海珠被他看得心惊肉跳,不敢深问,换个话题说:“你这趟过来还留在海岛上?不用练兵了也不用再常住海岛了吧?”
“嗯,我要回水师。”韩霁的声音低了下来,“岛上的事会由沈遂接管,不过巡村的事还是我的,督促渔民练武,每个月都会路过永宁两趟。”
繁杂的思绪顿时平静下来,海珠缓缓吐出一口气,说:“路过永宁记得过来吃饭,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