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了又走,也没开药,让海珠等葵水走了再去医馆把脉。
海珠趁着饭还没好,她洗了个热水澡,换上齐阿奶缝好的月事带,又打盆热水泡脚,吃碗鸡汤煮粉又躺床上了。
院子里慢慢安静下来,冬珠蹲在院子里慢吞吞洗衣裳,余光一直瞟着她奶睡的屋,见人端盆出来倒水了,她拧着一条裤子走过去,压低了声音说:“奶,傍晚那会儿我心急说错话了,你别跟我计较。”
“我跟自己的孙女计较什么,少胡思乱想,赶紧洗了衣裳回屋睡觉。”齐阿奶笑呵呵的。
冬珠轻快地应声,道歉了她心里就好受多了,她麻利地拧干衣裳上的水,踩着椅子搭绳上。
“奶,三叔,我回屋睡了啊。”
“好。”齐阿奶朝天上看一眼,放下盆也回屋睡了。傍晚那会儿挨了冬珠一句怨,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又涩又心酸,她自觉对两个孙女都不差,也没苛待过,哪料到在小孙女心里成了个舍不得银钱给大孙女看病的奶奶。
“奶,你叹什么气?”潮平躺床上问。
“没叹气,我是高兴你大姐跟你二姐感情好。”齐阿奶拉起薄被盖肚子上,说:“快来睡觉。”
*
五天后,海珠身上干净了,她被齐阿奶和冬珠催着去医馆找大夫把脉。
“……脉象上来看,你身上寒气重,其他的没毛病,我给你开几副药你先吃着。”大夫收回手低头写药方,说:“海边潮气重,生活在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这方面的问题,你年纪不算大,吃药也不是常事,我教你个法子,上午和下午日头好了,你掀了背上的衣裳坐太阳下晒,晒个一柱香就差不多了。”
海珠接过药方看一眼,说:“多谢大夫,我会照做的。”
出了医馆,海珠提药回去后用木板车推着老龟准备出海。
“要不过个两三天再出海?你身上才干净。”齐阿奶拦住她,“家里现在也不缺吃喝了,你跟你三叔一起在海边撒网捕鱼算了,动不动就下海,别把身体弄坏了。”
海珠摇头,“你别听大夫说的,采珠女从小就下海,也没见嫁人了不能生。”海底是一个波澜壮阔的世界,海水倒扣后,人类从大海里退了出来,而她侥幸获得了通往海底世界的通行证,在海里,她是鱼的同类、是海龟的伙伴、是礁石珊瑚的见证者。就为了养好身体怀个娃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海珠是不愿意的。
“能不能生都是看遗传,我娘生了四个,我是她女儿,我不可能生不了。”海珠胡言乱语地忽悠。
这话齐阿奶倒是认同,她觉得能不能生养是命里注定的,有人命中无子,像于来顺那样,怎么折腾都没用。
“那行,你出海小心点。”齐阿奶松口了。
海珠推着车到码头,海湾里只剩她的两条船,快到禁海期了,海边的渔民都鼓着一口气想在禁海前多赚点银钱。
她把老龟推上船,拔下船锚跳上船,楼船借着她的劲,
慢悠悠地晃出海湾。()
?想看绿豆红汤的《渔女赶海发家记》吗?请记住[]的域名[()]?『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海珠把它掏起来细看,倒了桶里的海水又换一桶,这条章鱼丢进去它就沉到水底钻进沙子里。
为了给它抓点吃的,海珠撒下渔网拖在海里,又行了一盏茶的功夫,她拽起渔网,个头小的海鱼从网眼掉下去噼噼啪啪砸进海里。一条黑黄色的海蛇缠在渔网里,垂下去的蛇头弓起,吐出鲜红的蛇信子。
“咦——”海珠恶寒地后仰着身子,她朝天上看,没有过路的海鹰。
“老龟过来,有小辣条送上门了。”海珠喊,她拖着网没敢拽到船板上,而是把老龟推了下去,它入海了再松网。
海蛇一接触到水,老龟像是接通了雷达似的,瞬间反应过来游过去,龟口一张狠狠咬上蛇头。
蛇尾缠上龟脖子,海龟皮上的花纹本就像蛇皮,两者缠在一起她看得嗓子发紧。
海珠剁了点碎鱼肉拿去喂章鱼,鱼肉落下去它没有从沙底钻出来,海珠蹲在一旁沉默地等着,待水上的涟漪消失了,沙子里探出两只触足捞走了鱼肉。
还挺娇羞的,她心想。
海珠又回到船板上,船行的快,老龟忙着吃蛇没撵上来,她索性降下船帆打算从这里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