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曜走后, 康遥很快也回了家。

到了家以后还是老样子，东西四处一丢，便躺到床上玩手机, 悠闲地不得了。

康遥热爱上网冲浪, 先玩了一会儿, 等时间过得差不多了, 才登录主流社交媒体去看新闻。

和他的预料相同，《百岁寒》游戏发布会的消息传遍了全网，热度中规中矩, 不火爆，也不冷清。

赖星维下午时候人并没有到，不过转发新闻的时候却没少。

有他的转发传播, 大天元游戏的官媒一下午长了几十万粉, 于晚上九点左右公布了游戏开服后第一次只开放五十万个账号的消息。

这一则通知里并没有交代太多，没提什么头盔, 只邀请玩家即刻开始报名领取名额，并留下地址方便日后联系。

当即，评论里热议如潮，说什么的都有。

【？？？？是我看错了吗, 玩个游戏还要留下地址？】

【等等, 看不懂，这是什么骚操作？饥饿营销也不是这么玩的吧？】

【《百岁寒》是顶级IP，但是游戏哪有这种开服方式……还只开放五十万个名额，感觉有点自视过高了？】

【我其实还蛮期待《百岁寒》游戏的, 但说到底也只是个游戏，干嘛搞的这么……】

【这真的是在做游戏吗？】

评价的风向对于大天元不算多友好，可官方后台报名的人数却持续增加, 和网上的声音有着奇妙的反差。

凑热闹的，好奇的，真感兴趣的，不管哪一种，最后都会成为《百岁寒》游戏的宣传浪潮。

康遥看了一会儿，关掉了手机。

他往游戏室走，路上忽然听到隔壁门口传来一阵哐哐哐的声音，虽然不知在做什么，但沉重有力，不用声音监控软件也足以听到。

康遥没有理睬，进了游戏室就打开电脑，先扫了一遍电脑里所有的东西，触碰到某个文件夹时点开看了一眼，没忍住笑出声。

——里面倒也不是别的，就是他和徐曜之前游戏室“打架”的视频，徐曜叫他删了，他看着有趣，索性就假装删了一下。

正想着过会儿玩点什么，康遥的咚讯上来了两条消息。

韩野匆匆而来，有点急迫道：【老板，有动静了！】

韩野和康遥之间早聊过这些事，具体事情不用细说，互相也知道提的到底是什么。康遥并不惊讶，直接问：【动了什么？】

韩野道：【数据库，我原本以为他们即便要碰，也是先碰优化之后的代码。】

说这话时，韩野的心情十分难言，他今天在发布会上见到俞炎的时候还感觉俞炎看起来平静稳重，和传闻中有点差距，不想这么快便打了脸。

那两个从深海浑水摸鱼的程序员，如果不是康遥一直提醒他盯着不放，谁也料不到平时一直老老实实一起工作的同事背后会这么狠心，在游戏公测之前想要拆台他们整个公司共同努力才创造的成果。

韩野有些气愤地道：【大天元的工资明明已经够高了，大家一起工作这么久，怎么就……】

康遥根本不在意这些，只问：【证据留好了吗？】

韩野：【都留着。】

康遥：【那先放着。】

韩野应道：【好。】

发送完，韩野还有些心有余悸：【深海的手是真够黑的。】

其实手够黑的不算是深海，而是一手把深海扶起来的俞炎。

平时众人总会用深海来背锅，但归根到底深海能当家作主的话事人从来就只有俞炎一个。

而俞炎这个人，眼光不差，心思也深，可自己并没有创造的能力，只擅长抢夺，即使不在游戏业，去做什么都难逃同样的套路。

本性如此，到哪儿都一样。

康遥不讨厌本性坏的人，只能算是见面犯冲，不过俞炎在老本行舞到他眼皮子底下，还是顺理成章地给康遥的生活找了点有意思的事情做。

康遥又交代了几句，韩野一一应下。

对话结束以后，隔壁发出的噪音依然没停，还有着越演越烈的架势。

若是正常，一声大响之后，对面早该因为怕扰民而停下来，可现实偏偏反着来，就差把‘故意的’几个字放着大喇叭喊出来。

康遥觉得实在好笑，故意当做没听到，直到隔壁的动静从小到大又从大到小，眼见着就要偃旗息鼓，才换了睡袍，走到门口开了门。

门外，一直在等康遥却迟迟等不到的徐曜正在门口僵硬地站着，冷不丁忽地见了康遥，他的神情微顿，立刻做出了自然中带着刻意，刻意之中又有点自然的姿态，道：“吵到你了？”

说话间，帮忙搬运家具的工人帮他摆好了最后一个沙发，徐曜给工人让了路，待工人离去后，才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对康遥道：“我搬过来了。”

康遥似笑非笑，看着明明已经来了好几天的徐曜在他面前表演，并不说话。

徐曜被康遥的神情看得不自在，却也没有露怯，只绷着脸，故作正经道：“你有意见吗？”

康遥道：“没有呢。”

放下这句，康遥关上了门。

徐曜在门口顿了顿，也关门回了房间。

他看着很是淡定，可门上的刹那，徐曜的脸色瞬间变化，额头顶着门，满脑子都回忆刚才的表现自不自然。

……

应该、应该还挺自然地吧？

想了又想，经历了心情大起大落的徐曜尤其疲惫。

疲惫之余，他的紧张依然无法完全消解，可不管怎么说，他的话已经放下了，现在也已经当着康遥的面‘搬过来了’。

好与不好，明天都可以开始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