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来亚气喘吁吁的盯着琴酒的背影,暗自磨牙。
从训练场走到教学楼长廊的这一路上,他竟然一次都没有抓住琴酒的手!
这家伙,是在耍他吗!
他现在正停在这里平复呼吸,而琴酒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自顾自的往前走,这是笃定了他会跟上是吧!
尤来亚深吸了一口气,无精打采的加快了步伐,很快就跟上了琴酒。
……好吧,他还真的会跟。
他灰溜溜的跑到琴酒的身边后,十分老实,琴酒扫了一眼他的臭脸,“不抓了?”
尤来亚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恨恨道:“你根本就没想让我牵!”
谁知道,听了他的话后,琴酒却突然说:“还差二十分钟。”语气十分的森然。
尤来亚满头问号,什么二十分钟?
一节课是六十分钟,前二十分钟是学生的热身时间,而尤来亚整整玩了四十分钟,第一节课到第二节课的课间却只有二十分钟。
尤来亚自然是不可能明白琴酒内心的弯弯绕绕,他只是一头雾水的看着琴酒突然加快脚步的背影。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突然觉得机会又来了!
于是他连忙装出很好奇的模样跟了上去,实际上他才懒得管那么多呢!
“到底什么意思啊大哥!”他嘟哝着,像是非常渴求答案一般的仰头看着琴酒,“真是的,我根本猜不出来啊!”他语气十分懊丧,眼睛却突然转向了琴酒的手。
好机会——
尤来亚瞬间变脸,他直接向着琴酒的手抓了过去,然而,琴酒就像是有读心术一样,他向后一侧身,将手背到了身后,而尤来亚却因为扑的用力过猛一时之间没有收住势头,直接往前冲了过去,眼看他就要撞到别人,琴酒一把拎住了他的后衣领将他扯了回来,没有给尤来亚继续作妖的机会,他没等尤来亚彻底站稳就松开了手。
看着他挺拔的身形,尤来亚暗自磨牙。
……可恶!琴酒居然预判到了他的预判!
就在这时,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突然从走廊的拐角处冲了出来,在担架的身边,还跟着负责人科金,他的脸上也被溅上了血,此时正对着他前方的人大声喊道:“都把路让开!退到两侧!不要挡路——!”
说话的同时,几人一路超前猛冲,很快就缩短了与尤来亚与琴酒的距离。
尤来亚怔怔的看着负责人,今早他还来找了琴酒,像是想给他分配任务,不过第一节课结束,他就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回到了学校。
……如果琴酒去了,变成这样的不会就是他了吧?尤来亚被自己心中冷不丁升起的念头吓了一跳,总不会这么巧吧?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琴酒的表情十分平淡,而当他与染血担架错身的那一瞬,他的脑内突然出现了一幅陌生的画面。
在他脑内的陌生场景中,他正躺在担架上,意识昏沉的看着走廊上的人,那些人的表情似乎也是像他此刻一样冷淡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漠,不同的是,那些模糊的脸上还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与此同时,琴酒的脑内突然传来了一阵锐痛,这让他猛地伸手捂住了额头并蹙起了眉。
“咔嚓——”
像玻璃碎裂的声音在他耳内响起,在剧痛的间隙,他尝试着抬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不禁再度向担架上的人看了过去,他发现那人也正半睁着眼睛虚弱的看向他。
琴酒脑内的画面再度浮现,只不过,这一次要比上一次更加清晰。
他看到了躺在担架上的自己,看到了一个站在走廊上的人,而那人也正惊讶的看着自己。那个人的脸,与此时躺在担架上的人完全的重合了。
“咔嚓——咔嚓——”
响彻再度响起,而琴酒脑内的疼痛也开始持续攀升,此时他眼前的画面,与脑内那陌生的画面不断交错闪现,他像是身处两个截然不同的时空。
“……大哥!”他听见了尤来亚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像是失了真一般,缓慢而又粘稠的传入了他仿佛蒙上了一层雾的耳朵里。
可这熟悉的声音,再度唤醒了他脑内陌生的记忆。
他看到了一间陌生的房间,像是娱乐室,不光有沙发,还有台球桌,一个银灰发身着奇装异服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内,“大哥——!”陌生记忆中的银灰发少年在叫他。
琴酒脚步踉跄的往前走。
“大哥——!”语气焦急的声音再次响起。
“咔嚓……”碎裂的声音似乎加快了。
“让让!快让开——”负责人科金的神色焦急,他撞了琴酒的肩膀一下,紧接着便急匆匆向前冲去。
“大哥!”
琴酒的头更加疼了。随着这声熟悉的呼唤,他再度看到了陌生的景象——坐在驾驶座上的银灰发少年。
“大哥!你怎么了!”就在这时,有人牵住了他的手。
那温热的触感甫一接触到他,琴酒那仿佛被世界排斥在外的感觉就消失了,他像是被人又拉扯会了这个空间,他的世界再度恢复了清明。
尤来亚在看到琴酒状态不对后就一直在后面喊他,可偏偏这人走的又很快,可以说是跌跌撞撞的往前冲,因为负责人的关系,走道两边都是人,他好不容易才跟上来抓住他。
可刚一握住琴酒的手他就被吓了一跳,这只手的温度低的吓人,掌心还带着一层薄汗,更让尤来亚猝不及防的是,在他握上的下一秒,琴酒就以十分大的力回握住了他。
这让他疼的浑身一个机灵,原本已经到嘴边的契约词被他的痛呼声给打断,他震惊的看着琴酒,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