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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容辞道: "恭贺升迁之喜,还望贺将军不嫌弃。"贺柏舟扯了扯嘴角,今日来送礼的,当属他容世子的礼最为张扬,又岂敢嫌弃?

“容世子的心意贺某领了,但这匹马,敝舍庙小,恐怕容不下。”

他话中有话,看似拒绝贺礼,然而容辞明白,贺柏舟已看穿了他的目的,隐晦地拒绝他罢了。

容辞淡淡笑了笑:“贺将军多虑,一匹马而已。贺将军乃我朝英雄,别说一匹畜生,就算是天上麒麟也配得。"

贺柏舟眉目严峻,紧紧盯着他。半晌,吐出两个字: “过奖。”

"贺柏舟这是何意?"莳华馆,孟子维道: “他既然收下了你的礼,为何还疏离你?”

容辞慢条斯理放下茶盏:“收我的礼是骑虎难下,但当众疏离我,是在给龙椅上那位表忠心。”

孟子维却道: “我不信他不知自己处境,如今多个靠山多条退路,他这般冷漠拒绝,这不是自断后路吗?"

“也未必。"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琢磨棋盘的尹绍歆,突然开口: "贺柏舟此人并非莽夫,能走到今天定然是个有心机谋略之人。只不过,眼下皇上和睿王府两相对峙,皇上忌惮天下舆论不好明着对睿王府下手,这些年也找不着合适的把柄,可并不代表他会继续容忍。"

尹绍歆道: “在贺柏舟眼里,睿王府同样风雨飘摇,并不能为他遮风挡雨,算不得他的退路。”

十年过去,尹绍歆已经不再是当初在翰林院当值的小官了。正如容辞预料的,尹绍歆凭借自己强干的手腕,在朝堂上游刃有余。如今已官拜内阁大学士,乃手握实权的朝臣。

容辞道: “尹大人说得对,贺柏舟虽忠心,却并不迂腐。眼下不愿与我们结交,是因为看还不到睿王府价值。"

孟子维问: “你有何妙计?”

“并无妙计,一切照常行事。只不过……"容辞说:“即便这次我们能帮贺柏舟化解危机,可他手上的十万贺家军始终是威胁,皇上定会再找理由扣留他在京城。"

"那怎么办?"

容辞与尹绍歆对视

了眼,异口同声道: “北边。”

"何意?"

孟子维见两人打哑谜高深莫测,不服气得很。分明他跟容辞关系最好,相处的时间也最久,怎么这个尹绍歆却跟容辞最默契?

更可气的是,他居然一点也不懂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容辞道: “要想保全十万贺家军,那就只有继续打仗。皇帝需要他,自然就不能急着卸磨杀驴。"

"可现在边境太平,哪里来的仗打?"

"没有,那就让它有。”容辞说: “我欲过几日离开京城,去一趟北边。"

孟子维不赞同: “你亲自去?但凡你离开京城,他就盯上你,难道你忘了前些年离京办差的遭遇吗?"

这十年来,人人只知容辞政绩办得漂亮,睿王府风光无限。殊不知,这些都是容辞一次次化险为夷得来的。

皇帝忌惮睿王府已久,刀悬在头上迟迟没落,不是不想,而是没找到机会。

容辞在京城皇帝不好动手,便想方设法让他离京办差。但凡容辞离京,迎接他的是源源不断的刺杀。

"你去太危险了。”孟子维说: “我代你去。""不必,”容辞道: “此事隐秘,须我亲自去部署。"“何时出发?”"中旬过后。"

六月中旬,静香书院举办马球比赛。

静香书院每年都会举办一场马球赛,分男女赛次。上午是女子比赛,下午是男子。

恰巧这日休沐,除了静香书院的学子,连国子监的学子也来凑热闹,同时还有京城的贵女们。当然,这些贵女是过来看男子比赛的,为了占位置,这些人一大早就来了。静香书院虽男学生居多,可每年的马球比赛就属女子最有看点。

原因之一,女子花拳绣腿,马上英姿好看。之二嘛,就不得不提到好胜心了,为了拔得头筹,每年都会有吵架的事发生。

这些静香书院的女学生看着斯斯文文,可上了球场后,个个跟上战场似的英勇无畏。吵起架来,

洋洋洒洒骂人不带脏字,个个嘴皮子利索得很。

就连素来温柔乖巧的阿黎,在去年还跟苏慧吵

过一次。“我打听过了,苏慧牟足劲要嬴你呢。”

这厢,阿黎跟柴蓉蓉站在花坛边,柴蓉蓉悄悄道。

"她为了这次比赛私下请教了厉害的马球高手,还请绣娘特地给她们队做了队服。那衣服我看过了,从头到脚武装得极严,比咱们的好不止一点半点。"

柴蓉蓉低头瞧了眼她们身上穿的黄色马球服,略微嫌弃: “我一直就觉得这颜色太弱了,咱们应该穿大红色。"

阿黎正在喝水,差点呛着: “你当是成婚么,穿那么红做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红色威风啊,再不济穿黑色也行啊。苏慧她们的是紫色镶金边的呢,布料上还有花纹,闪耀得很。"

"……又不是选美。"

“可气势也很重要啊。”

阿黎点头: “有道理。”

这边说着,人群中起了点骚动。两人抬眼看去,就见贺玉卿骑着匹白色骏马优哉游哉地走来。

他胯\\下的马张扬,本人也不逊色。一身宝蓝色绸杭锦袍,织金福纹长靴,还风骚地执了把逍遥扇。

柴蓉蓉看得痴迷:“这贺玉卿怎么长的?他一来,在座的男子都被他比下去了,叫人怎么活啊。"

“哎呀!”柴蓉蓉激动: “他朝我们这边走来了!”

阿黎: "……"

她心情一言难尽。贺玉卿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招摇,她还不好意思跟他碰上呢。当下之际,还是先溜为好。

但她再快哪有贺玉卿的马快?没片刻,贺玉卿就来到阿黎跟前。

"怎么见我就逃?"

贺玉卿也没下马,就这么坐在马上吊儿郎当笑她。阿黎停下脚步,矜持地福了福: “贺公子。”

"宋槿宁,一会你比赛?"

“嗯。”阿黎客气问: "贺公子有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同他们打赌你赢,还特地押了五百两银子。”贺玉卿拿扇子挠了挠脖颈的痒痒: "可别输啊,那是我全部家当,我下半辈子靠你了。"

这人,光天化日

下说这种轻佻的话。

阿黎脸颊微红。

她悄悄四下看了看,好在她站的地方偏僻,旁人都离得远。

“你押五百两银子与我.....…"

后头那句“何干”还没说出口,柴蓉蓉就使劲摇晃她:“阿黎快看那边,容世子来了。”

阿黎忙转头,就见不远处,容辞站在树下瞧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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