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兰:“……”丢人。
小太监现如今再也不是初见时骨瘦嶙峋,怯弱的可怜模样。
他一身绛紫的衣袍,更衬得那张脸雪白清丽。
朝术的唇是标准的含珠唇,微肉饱满,唇珠肉嘟嘟的娇艳欲滴,现在沾了水珠,看起来更诱人。
裴照檐喉结微动,看到杜如兰嫌弃的眼神后忙挪开视线。
朝术不咸不淡地说:“两位公子是来找我报仇的么?既如此,便不劳烦您二位动手,奴才自己来。”
他伸出手,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小臂划伤一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在藕色手臂上顿显,手臂刹那间鲜血淋漓,血珠不断地往下淌。
两人似是被他震住,没吭声。
“一道不够是么?”朝术嘴唇苍白,还有些细微的颤抖,似是要拿着滴血的匕首再给自己一刀。
裴照檐武艺高强,反应极快地挥手打掉了他手上的刀:“朝术,你对自己可真心狠呐。”
朝术面色不变,他昨夜强了太子,恩将仇报,确实是错了,也该给自己惩罚。
何况还能用苦肉计搪塞这两人,对朝术而言实在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你现在做这些有用吗,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裴照檐恶狠狠地说,他瞥了一眼又一眼朝术的手臂,极力压制自己想要叫太医过来上药救伤的欲望。
吃里扒外的东西,活活痛死最好。
“公子这话倒是好笑,造成如今这一局面的又并非是奴才,对着奴才发脾气可有何用,能叫殿下死而复生不曾?”朝术对着这二人也不落于下风,仍能反唇相讥。
“对,此事并非你之错,你只是个伥鬼而已。但是,哪怕圣旨下来后你通风报信也好过自己动手。你当真是我见过忘恩负义之人了,朝术,恐怕太子殿下在天有灵,也痛恨自己救了一只白眼狼回去吧。”
文人说话就是有意思,半句咄咄逼人都未曾有,但每句话就爱往别人心上捅刀子,搅得人心神都无法安宁。
朝术还能说什么,他心脏越抽痛,脸上的笑容就愈发灿烂,“说再多也无用,与其花费时间在我这种小人身上,倒不如去对付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说两位公子不敢,只能将滔天怒火发泄在奴才身上?”
“您二人,不会真要冠冕堂皇至此吧?”
“你——!”裴照檐气得胸脯起伏,他小麦色的面颊涨红,看朝术的眼神古怪,好似从前看错了人,现在就只剩爱恨交织。
朝术莫名其妙地看回去,他可没有裴照檐那样复杂的情绪体验,还能冷静地从荷包里掏出绸帕,慢慢地擦拭脸上的水珠,似是半点都不在意手上的伤。
他还在思索着,要是这话还不能刺激两人,之后又该如何脱身。
杜如兰原本白净的脸也浮起胭脂般的红,好似白芙蓉上染了些桃花的汁水。
他冷嗤:“牙尖嘴利。”
朝术回:“不过实话实说。”
似是不愿同他争辩,杜如兰淡淡地垂下眼眸,余光却瞥见朝术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处。
到底是无法做到完全的狠心,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朝术,对裴照檐说:“走吧。”
裴照檐站在原地没动,很不甘心,直到杜如兰再催促几声才离开。
他仿佛有千言万语,但最后都咽了回去,临到嘴边,全部都化为了一句:“我们绝不会放过你的。”
朝术神色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