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平静的脸。
太子的眉很淡,眼珠颜色却很浓,面白唇红,生得丰神俊逸。
朝术去吻他时,偶尔会有一两次的回应,萧谦行的唇舌不像他表面那么冷淡,是热的,还很软。
“别叫太子殿下了,我现如今也不过是废太子。”
莫名的,朝术听着这话还是会涩然,心脏像是泡在了酸溜溜的醋里,并不能做到全然的冷静。
“可你在我心里还是殿下。”朝术小声说。
“你想喊便喊吧。”
萧谦行似是迟疑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后又闭上嘴。
朝术耐心地等了他一会儿,没得到回应。
他想,自己对太子还是纵容的,哪怕是对方犹犹豫豫也还能做到不生气,而是细问问他:“殿下还有事要说么?”
“你今晚还会来么?”
朝术脸刷的一下红了,按照常理而言,他既觉得太子滋味不错,就应该装出一副大爷的模样夜夜来垂怜对方,可是……
小太监悄然摁上自己酸涩的腰,他该是着迷于同太子的鱼水之欢,那种时候他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距离,完全够到了心目中最纯洁的那抹月光,太子的一切他都会全盘接纳。
朝术呼了一口气,他起身后默默地披上自己绯红的狐氅,升了官阶后,便是连对应的服饰等级都换了。
好似出行的丈夫对着夫人仔细叮嘱,他也放柔了嗓音:“我会来的。”
走到门口,他的靴子转了个方向,“三个时辰后,我便会安排人烧水为您净身,不必担忧身上会有污秽。”他晓得殿下爱洁爱净,连床褥都在昨日共赴巫山后换了一遍。
“但是殿下,这已经不是您在东宫时了,便无人会伺候您沐浴,还望您能够暂时忍耐。”朝术这时候倒摆出恭敬的姿态了,可那话里的意思却半点都不含尊敬之意。
其实朝术以前便难以忍受别人对太子的触碰,现在拥有权势后尤甚。
忍受不了违逆,厌恶别人觊觎染指自己的珍宝。
“你何时见我需要别人伺候沐浴了?”萧谦行不答反问。
朝术觉得自己再继续留下来都需要莫大勇气了,他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今天的雾似乎格外的大,朝术踏出这方偏殿,都觉得外面好像成了拢上白纱的世界,伸手不见五指,让他十分缺乏安全感。
所幸这殿实在僻静偏远,走出去都需要七拐八绕,穿过走廊又观得东宫庭院盛开的花,若非有心寻找,一般而言是找不见的。
朝术特地挑选的这地儿,也是深明灯下黑这个理儿。
腰还酸着,又得走半天的路,锦衣玉食久了,竟是连这点苦都难以忍受,朝术不由在心里唾弃自己。
没这个主子命,偏生还得了主子病。
等他完全走了出去,到了正殿,俨然是汗水涟涟了。
朝术没想到他刚出来就有人找上了自己。
“朝公公,您怎的在这儿啊?奴才此前在您房内半天没见到人,真真是急死人了。”是名叫莱宝的小太监跑来,急吼吼地说,脸蛋汗津津的,还很红。
朝术记得他,莱宝是四皇子殿内的人。
他在心中咯噔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偷藏太子东窗事发了,不过他脑子活泛,见对方身边并未存在任何要捉拿自己的侍卫,想必并非此事,便不动声色找了个借口:“近日难以安眠,所以早早起来在外边儿走了一圈。”
“你莫要急,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