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为了哄我开心才这么说的?”
靳时跃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连大脑都空白了,再三确认般:“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到底该有多没有安全感,才会听到她自我认为足够真诚的告白后还能如此没有底气和不确定。
孟璃心里都发酸。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
孟璃转了转身体,正对着他,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双眼,“我跟你说过,我注意到梁单是因为他脖子上也有颗痣,他的痣跟你的完全不一样,也不在一个位置,就只是一颗痣而已,但我每一次看见那颗痣还是会想起你,包括我遇到脖子上有痣或者脖子线条很好看很像你的男生都总会潜意识地多看两眼。”
她以前不懂,初恋到底是什么定义。
可现在好像懂了。
“你没有必要再去介意任何人。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迄今为止我唯一喜欢的人。”
跟梁单的过去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是同桌,朝夕相处。恰好梁单当时的为人挺不错,挺斯文一个男生,很多方面都挺照顾她,她也愿意和他接触,至少对他不排斥,像朋友,像知己。
学生时代的暧昧根本无从解释,他们谁都没明确表明过是否要恋爱,是否已经恋爱。只是同学们会拿他们起哄。
回忆里的那个男孩子,她只记得他的痣,他的气息,他的体贴和温柔,她也因此而情窦初开。
这种惊鸿一瞥也带着一点感恩感激的感情,时间长了,难免会变淡,她其实挺不以为然,因为这毕竟只是一个意外。
她其实也不排斥以后可能会和别的男人谈恋爱,毕竟人不能抱着这么一点点虚无缥缈没有方向和结果的喜欢就过一辈子,甚至自私地,拿他做标准去设想另一半,和他无可能,那就找个和他像的吧。
所以,在得知靳时跃就是那个少年后,她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她无疑是喜欢靳时跃的,就算他不是那个少年,她也喜欢。
当然也不可否认她曾很喜欢那个少年,曾经像光一样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可能这一生都无法忘记。
那么当白月光和朱砂痣是同一个人的时候,她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我的确希望你能开心,但我现在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你知道。”孟璃捧起靳时跃的脸,郑重其事,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说道:“如果我不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会和你结婚,怎么可能会舍不得跟你离婚。”
她学他曾经的措辞。
“说一遍不信,那我就说到你信为止。”
“我喜欢你,好喜欢你,最喜欢你,只喜欢你。”
“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得要命,喜欢到离不开你,不能没有你,看不见你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靳时跃,我喜欢你。”
她咬字清晰有力,一字一句准确无误地往他心上敲。
靳时跃怔愣地盯着孟璃,不知道过去多久,无法克制地抱住了她。
抱得很紧很紧。
“谢谢你,谢谢你......”
他哽咽着声音,语无伦次,欣喜若狂,“孟璃,谢谢你能喜欢我。”
孟璃喜欢靳时跃。
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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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璃在医院里住了大概一十天,终于出院了。
蒋昭英果然说到做到,找了当初那个大师来给孟璃做去霉开运法。
整得那叫一个声势浩大,兴师动众。
从医院开始,到靳家园林门口,最后再到佛堂。
大师穿得倒挺有模有样,正儿八经的一身道士服,道风仙骨的模样。
这个大师,长期都与靳家有合作。据说是从香港请来的,在香港就非常有名。
只不过靳时跃看见这大师,心情就说不出的微妙。
要说他算得不准的话,好像还挺准的。
但偏偏这就是让靳时跃怄得不行的原因。
大师在看见靳时跃脖子上那颗又凭空出现的青痣之后,豌豆大般的眼睛猝不及防瞪大了一点,心情也同样微妙。
出院后,靳时跃还是没有着急上班,还是在家陪她。
几乎全家人都予以重视,精心照料,她恢复得很好。不过生活方面,饮食方面还需要多加注意
张姨索性在这里住下,方便照顾孟璃。
她还特地费尽心思给孟璃专门拟定了一个营养食谱。
吃头一两天还好,可吃久了,孟璃看见那些膳食就想吐。
难以想象,她已经吃了快一个月了,不知道还要再吃多久。
靳时跃坐在沙发上,正在给她削果皮。又到了水果时间了。
孟璃看见头都大了。
这话不敢跟别人说,只敢对靳时跃说:“我好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
“比如?”靳时跃抬眼,看她。
“比如一点辣的.....”孟璃试探道。
说话的同时,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她坐到靳时跃身边,“你上次带回来的火锅底料,我还没尝过,我们煮了吃一点吧?”
她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
她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张姨肯定睡午觉去了,她不会知道的。”
“我还挺有味道的,吃起来应该不错,你要不尝尝解解馋?”
他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脖子,然后往孟璃面前一靠,流畅的脖颈线条完美呈现,说道:“来,照这儿咬。”
“.......”
孟璃就知道自己在异想天开。
靳时跃虽然平常对她百依百顺的,可到了关键时刻,也不是什么事儿都依着她来。
可她嘴里寡淡无味,心里也躁得很,百爪挠心一样。
急需什么东西来缓解一下这种焦躁。
“那我抽根烟可以吧?”
孟璃怕靳时跃又不准,所以连忙拿起手机百度搜索了一下,刀伤后可不可以抽烟。
查询结果出来显示着“可以”,还说只要忌酒忌辛辣就行,可以适当抽烟。
“你看,这下应该没问题吧?”孟璃将手机递到靳时跃面前,怕他不同意,又说:“你要还有顾虑,就给主治医生打电话,问问他。”
孟璃现在心里快难受死了。
不说还好,一说烟瘾就犯了。
她烟瘾其实不大,就偶尔抽一根,解解闷,调节心情。
上次虽答应靳时跃要戒烟,可她都抽这么多年烟,也不是说戒就戒的,再加上现在确实想要缓解一下。
靳时跃沉吟地看她几秒,一语中的问:“反正吃辣和抽烟,必须得要一样是吧?”
孟璃昂起下巴,颇有点跋扈:“是!”
“行,抽烟是吧?”
靳时跃无可奈何又万般纵容地点了点头,他放下手中的水果和水果刀,站起身,在房间里找了一番,扭头问她:“你烟在哪儿呢?”
孟璃喜出望外,她立马指了指床头柜,“柜子第一格。”
其实说来,好久都没抽过了。
她一时激动,忍不住吞了吞唾沫。坐在沙发上,兴奋地晃着脚。
没想到靳时跃还真同意了。
靳时跃拉开抽烟,一看里面好几盒没开封过的女士烟,啧了声:“行啊你,这么多,比我买的套都多。”
“.......”
她的脸倏尔一热。他现在说话是越发肆无忌惮了。
他拿了一盒,拆开。
然后顺势又从抽屉里拿出打火机。
孟璃早早就伸手去接。
结果下一秒,她竟然看见靳时跃从烟盒里叼出一支烟,紧接着走去了阳台。
正在吹风,他背着风,划开打火机,手掌拢住火苗。烟触上去,燃起了一抹猩红,他吸了两口,猩红更亮。
隔着缭绕弥漫的烟雾,他撩起眼皮看向她。
那双眼睛朦胧而犀利,带着强势的侵略性。娴熟而散漫。
孟璃神色迷茫。
他在干嘛?
她要抽,怎么他抽上了?这种事还能代替吗?
正当百思不得其解间,只见靳时跃拇指和食指捏着女士烟,又在唇边猛吸了好几口。
随即摁灭在阳台的垃圾桶。
口鼻中不断冒出白雾。
不得不说。
靳时跃抽烟的样子很帅,优雅又有一股子痞气劲儿。
总而言之,迷人得很。
靳时跃扔掉抽了一小半的烟,将烟雾吐干净,慢条斯理走进卧室。
来到孟璃面前。
孟璃此刻坐在沙发上,他便缓缓弯下腰,双臂撑在她身侧。
俯身朝她靠近这一瞬间,他身上还未散去的烟草味扑面而来,仿佛攫住了孟璃的呼吸,她的心都随之一紧。
“不是要抽烟?”
说话时,眉骨微挑,顽劣又浪荡地掀起唇角,“现在我就是烟。”
下一瞬,他低头,含住她的唇。
这个吻,一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没有任何酝酿,没有任何循序渐进。只剩下他强势的侵略和霸占。
他湿热的舌尖长驱直入,去缠她的舌。
尼古丁的味道就这样在彼此的唇舌间化开。
她的身体招架不住,无力地往后躲,他却不允许她又任何退缩,捧住她的后脑,将她往怀里摁。
夺走她的呼吸,掠夺她的领地。
每一记吮咂声都透着意犹未尽,意乱情迷。
直到她实在喘不上气,别过脸,他的吻才舍得落上她肌肤的其他地方。
“过瘾了吗?”他哑着嗓问。
孟璃闭上眼睛,抿起唇。味蕾中的烟草味没有变淡。仿佛碳酸饮料的气泡,摇晃过后,拼命向上翻腾,多巴胺与荷尔蒙在疯狂分泌,冲上头颅,占领每一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