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瞪她一眼,私底下与碧白说道: “什么双喜临门?月姨娘有孕关我们姨娘什么事,我瞧着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呢。"
碧白无奈一笑,不得不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数落碧珠道: “再没有比我们姨娘更好性的人,才纵了你这样的脾性。姨娘这一胎怀的不容易,你可别又闹出什么事端来,惹得姨娘烦神忧思。"
“遵命,好姐姐,我自然是一门心思向着我们姨娘的。”碧珠一见碧白板着脸训诫她的模样,便立时改换了一副讨好的语调。
晚膳前,婉竹被丫鬟们扶起来用晚膳。
她因胃口不佳的缘故只用了几口,还是邓厨娘好说歹说才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多吃了半碗米饭。只是邓厨娘见她难受的厉害,便也不强压着她多用些吃食。
用过晚膳后,齐衡玉迟迟不曾现身。
婉竹一边坐在梨花木桌案旁等着他的归来,一边在思索着她有了身孕后该如何服侍齐衡玉一事。她不能会愚蠢到把齐衡玉推到别的女人的房里。
可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安寝时没个伺候的人也不像话。思来想去之后,婉竹便把目光放在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丫鬟身上。
金玉已心有所属,便暂且不提。容碧早就在她跟前求过恩典,待做活做到二十五岁上下时便赎身出府,寻个清白的人家嫁了,俨然是不想为妾、更不愿为通房丫鬟。
碧白容色差了一些,人却很灵秀、知进退。剩下的便只有碧荷和碧珠,芦秀还是一团孩子气,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碧珠与碧荷都是信得过的丫鬟,婉竹有心想抬举她们之中的一个做齐衡玉的通房丫鬟,可却总要问过这两人的意愿才是。
眼瞧着夜色凛凛,婉竹便寻了个由头将容碧和金玉差到了
耳房里,只把碧珠和碧荷两姐妹唤到了她身前。
两个丫鬟皆生的不俗,在丫鬟堆里极为打眼。
她先是从妆奁盒里拿出了两支银钗,赏给了碧珠和碧荷,而后便问道: “我有了身孕,往后只怕是不好服侍世子爷。"
话说到此处,心思活络的碧荷便听出了几分端倪来,她竭力克制着自己心内的喜悦,垂着首不敢抬起头。
碧珠却是一脸不解地望向了婉竹,并问: "姨娘是该好好养自己的身子才是。"
婉竹瞧了一脸面色懵懂的碧珠,一时便忍不住一笑道: “你们两个中可有愿意服侍世子爷的?”
话音甫落,碧珠的脸色霎时一白,她甚至都顾不上去揣度婉竹这话的深意,便朝着婉竹磕了个头道: “姨娘,奴婢……奴婢蒲柳之姿,只怕是不配伺候世子爷。”
婉竹悄然叹了气,知晓碧珠是不愿意的意思。便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碧荷身上。
而碧荷也不负众望,只赧然扭捏了一瞬,便抬起了水汪汪的美眸,对婉竹说道: “奴婢愿意为姨娘分忧。"
婉竹含笑望着她,心里虽未曾浮起多少喜悦,可倒是松了一口气。若在她有身孕的这段时日里,齐衡玉收用了旁的妾室,倒不如由碧荷来占这点“肥水”。
“好,我会尽快安排你伺候世子爷。”婉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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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康平王府里。
齐衡玉一连杀了康平王三局棋,次次都赢得十分简单。可把康平王气了个够呛,忙让小厮抬了几坛烈酒来,扬言要与齐衡玉不醉不归。
“下回吧,今日天色晚了,我还要早些回府。”齐衡玉推辞道。
谁知老好人康平王却是罕见地发起了脾气,怒目瞪向齐衡玉道: “本王可是输了你一千五百两银子,你这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未免太不留情面了些。"
齐衡玉没了法子,只能留在凉亭水榭里陪着康平王饮了几杯酒,饮至中途,康平王召了好几个乐姬来兴舞一曲,并让其中一个最貌美灵秀的歌姬伺候齐衡玉。
谁知齐衡玉却是瞧也不曾瞧那歌姬一眼,反而觉得她身上的靡.艳香味十分冲鼻。
康平王瞥见他掩住鼻子并有意离那歌姬远一些的动作之后,
便讽笑着说道:“你怎么还玩守身如玉这一套?不是都纳了两个姨娘进门了吗?难道还爱着你的清河县主呢?”
“不是因为她。”齐衡玉言简意赅地说道。
不论康平王怎么劝他,他仍是不肯与那妖妖冶冶的歌姬厮混在一块儿,饮了不少酒下肚后,眼瞧着天色夜色黑沉无比,他才道: “我该回去了。”
这下康平王也没有由头拦他,只能让小厮们将他搀扶出了康平王府,架着马车将他送回了齐国公府。
“衡玉这小心倒是在女色上没什么贪图。”康平王转手便把那受了冷落的歌姬揽进了怀里,笑意满面地说道。
那歌姬朝着康平王举起了酒杯,姣美的面容上浮现了两分委屈, "那位世子爷哪里是在女色上没有什么贪图?方才妾一靠近她,便闻到了他身上的女子熏香。还有他腰间的香囊,一瞧便是出自女子之手。"
康平王微微纳罕道: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衡玉与那清河县主重修旧好了不成?”
一旁为他斟酒的小厮便笑道: “哪里是和清河县主。整个京城都在传,说齐小公爷极宠幸他的妾室,先头托王爷脱身的那个采月便与那妾室脱不了干系。"
“怪道衡玉会为了个丫鬟送了一锭银子来本王府上。”康平王暗自惊讶的时候,侧身瞧见了那小厮赔笑的谄媚模样,便没好气地说道: “你又是从哪里知晓的消息?”
“王爷恕罪,小人的舅母在荣国公府里伺候。”那小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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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玉酒量不俗,可今日康平王端上来的酒实在是太烈性了一些。
身旁少了静双和落英两人的搀扶,他走回碧桐院的路上便有些歪歪扭扭,好不容易瞧见了矗立着的碧桐院院落,便见整个院子黑漆漆一片。
幸而守着院门的婆子尚未安睡,也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声音,立时开了院门,又把安歇了的丫鬟唤了起来。
连早已熟睡的婉竹也被这等声响惊得醒了过来,听闻是齐衡玉回来了,便连忙起身。
容碧放下了手里的差事,只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婉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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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玉踱着夜色而来,脸颊处有一抹不自然的酡红,细看之后脚步也有些不稳当,凑到婉竹身前后,一股刺鼻的酒意席卷了她全身上下。
“金玉,快去给爷煮一碗醒酒汤来。”婉竹闻不得这呛鼻的酒味,只能后退两步让容碧去把齐衡玉搀扶进屋。
容碧正欲为齐衡玉褪下衣衫时,婉竹却道: “去把碧荷唤来。”
容碧一愣,瞧见婉竹烁亮的眸子后便点了点头,跑去了下人们所在的寮房里把碧荷叫醒。
齐衡玉被酒意摧得神智不明,闻到熟悉的那股淡香之后,便遵从着本心不管不顾地把婉竹揽进了怀里,大掌作乱着要与她紧贴,唇也压在了她的颈窝处。
可婉竹却是用力全力去推操着齐衡玉,面色慌张地说道: “爷,我身子不舒服。”
话音一落。
齐衡玉立时松开了她,勉力压着心口的那股晕眩之意,睁着剑眸问她: “哪里不舒服?可有请了大夫?"
婉竹瞧了眼似醉非醉的齐衡玉,决意还是不要在他神智不清的时候把有了身孕的喜讯告诉他,便只含糊其辞道: “已请了大夫。”
齐衡玉攥住了她的皓腕,欺身在她唇上映下一吻,便道: “爷的婉竹要好好的。”
打扮一新的碧荷进屋时瞧见的便是这样缱绻的一幕,人前永远冷傲矜贵的世子爷正捏着姨娘的柔黄,不住地吻着她的手背,眉眼里的柔意仿佛能溺死人一般。
单是想着她能服侍这样龙章凤姿般的人物,碧荷的这颗心就仿佛被人放在火炉上炙烤了一般。
她连忙走到齐衡玉身前,朝婉竹福了福身后便道: “我来服侍爷梳洗。”
婉竹也把自己的手从齐衡玉的大掌中抽出,只随意寻了个由头便坐到了外间梨花木桌旁的团凳之上。
手里温温热热的触感骤失,齐衡玉正在纳闷之时,碧荷温柔似水的眸光已望向了他。丫鬟伺候他洗漱也是常有的事,齐衡玉不曾起疑,他起了身方便碧荷替她褪下衣衫。
这丫鬟的手柔弱无骨,拂过他全身上下时仿佛带了几分异样的意思,齐衡玉蹙起了剑眉,正欲发作的时候,碧荷已不知何时褪下了她自己的衣衫,只露出一条艳色的亵衣来。
而齐衡玉的衣衫也荡然无存。
碧荷只盈盈怯
怯地以皓腕环住了齐衡玉宽阔的胸膛,嘴里传出甜腻的过分的嗓音, “让奴婢来服侍世子爷吧。”
这“服侍”并不只是替齐衡玉褪下衣衫而已,而是要与齐衡玉肌肤相亲。
被人环住的不适之感让齐衡玉心中的酒意霎时去了大半,短暂的愣神之手,他便使了大力推开了碧荷,让躲闪不及的碧荷重重地倒在了临窗大炕上。
寂静的正屋内,传出了一声女子的惨叫声。
婉竹被这等声响唬了一跳,连忙撩开内帘走到了内寝,却正好对上齐衡玉怒意凛凛的漆眸。除了最显而易见的怒意之外,还有遮掩不住的失落,更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伤心。
"为什么要让别的女人伺候我?"他几乎是颤抖着语调质问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