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小院长面上看着无比的平静，但她还是在相见的时候，视线落在杰森陶德身上时，有了遮掩不住的惊讶。

是杰森哥哥!

她没预料到会在此时遇见杰森陶德。

对于韦恩家族的成员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苏莉卡并没有很清晰的认知，她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大约是很不错的关系。

而这一刻，杰森陶德的出现让苏莉卡不由得细致的思索下去，她即将把这些关系理清楚。

可布鲁斯韦恩的话语打断了苏莉卡的思考。

“的确很巧，很高兴见到您。”布鲁斯韦恩上前一步，属于哥谭王子的温柔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他微微俯身，完全没有拖泥带水， "不知您是否愿意和我们共进午餐?"

这是布鲁斯韦恩早早就准备好的，他已经在附近的哥谭酒店订好包房，只为了创造和小院长之间的相处时间。

如果在哥谭广场如此公众性的地方进行交谈，谈话内容必定是不能够涉及到太过于深入的。同时，这也是为了不给小院长惹麻烦。现在其余三大家族刚刚结束咨询，必定不会有动作。

但过段时间，哥谭广场如此敏感的地区，肯定会有专人前来巡查，如果被发现韦恩家族和小院长私下有联系，那么其余三大家族肯定不会轻拿轻放。

“好。”小院长没有多加思索，就点着小脑袋答应，但她的目光也没有离开布鲁斯韦恩身后的杰森陶德。

属于苏莉卡的情绪相当清晰。

“他们都是韦恩家族的成员吗?"小院长提问，她咬着小嘴巴，和布鲁斯韦恩强调道，"咨询只能在韦恩家族内部进行。"

其实并没有这样的规矩，但小院长想要知道杰森陶德确切的身份。

"是。”布鲁斯韦恩应答如流，他侧过身，示意小院长看向身后站着的四只蝙蝠， “他们都是我的儿子。"

话音落下，小院长面上不变，但性格模拟器的同步率在刹那间归零，小心脏的跳动超过负荷。在苏莉卡的小脑袋中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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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和他们的关系?

“好的。”小院长保持着微笑，没有拒绝，她转过小身子，动作却是无比的刻板和僵硬，随即跟

着布鲁斯韦恩一同离开。

一路上，小院长并没有开口的意思，而韦恩家族不知为何也保持着安静。索性给苏莉卡留出平复心情的机会。

某些问题，如果不深究也能自然而然的放在心底；但深究之后，就会将过去刻意忽略掉的全部都摊在明面上，造成强烈的心理冲击。

这大概也是苏莉卡一直刻意逃避布鲁斯韦恩所带来的后果。她只知道亲近的几个大哥哥之间关系很好，可没有探索过他们和布鲁斯韦恩之间的关系。

直到跟随布鲁斯韦恩进入包房，苏莉卡才堪堪平复心情，她重新调节着性格模拟道具，恢复到小院长的状态。

当落座之后，小院长还有些不适应的扑腾着小胳膊和小短腿，在儿童座椅上寻找着合适的位置。

见状，布鲁斯韦恩起身帮忙，他先是询问着，在获得小院长的许可后，才伸出手，温柔的替小院长整理着儿童座椅上的安全带。

“谢谢你。”小院长动了动小肩膀，抬着小脑袋，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布鲁斯韦恩专注的侧脸上。

无论是哪一张卡牌，在对待布鲁斯韦恩的时候，都会有着难以控制的亲近感。

那是对于父亲的不能磨灭的情感。

“我的荣幸。”布鲁斯韦恩坐在小院长身旁，他伸手为小院长取来湿巾，为小院长擦拭着小手手， "先吃点东西?"

他不急于切入咨询的话题，而像是真正的和小院长一起聚餐。

“好。”小院长也不多问，她笨拙的用小手手抓住餐叉，准备开始解决餐盘里的牛排和蔬菜。

可一只手攥住了她的小手手，取走了她的餐叉。转头看去，是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韦恩耐心的用餐叉将牛排一点点切成小块，再将笨重的餐叉给换成轻盈的幼儿餐具，才递给小院长。

他的笑容很有亲和力， ”现在可以吃了。"

接过餐具的小院长遮掩的嗯了一声，随即埋着小脑袋开始咬着牛排块，她的小耳朵都是通红的。完全被布鲁斯韦恩所俘获。

小院长和

布鲁斯韦恩的相处瞒不过在场其他的蝙蝠们，某个悄悄建立的群内，消息不住的响动着，证实着其余蝙蝠们心绪的波动。

当然，这些消息不外乎是关于布鲁斯韦恩做戏的全面性，竟然使用“糖衣炮弹”来迷惑小院长。实在是无所不用其极，小院长还是个孩子!

其余的蝙蝠们痛心疾首。

当然，在这样的说辞之下，提姆德雷克却不由得想起来上一次在韦恩企业办公室中的情景——布鲁斯韦恩抱着苏莉卡投喂食物，那时候的做戏倒也是相当的全面，全面到提姆德雷克都诧异于布鲁斯韦恩的温柔。

所以，布鲁斯韦恩在和孩子相处方面很有心得?提姆德雷克觉得他的推理简直是天衣无缝，就是最后的结论有些不切实际。

不同心绪之下，蝙蝠们也不忘记和小院长加深交流，至少在场的每一位都做了一遍自我介绍。对此，小院长依旧是和和气气的，会在他们开口的时候给予专注的目光，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当进食的程度差不多的时候，也就是咨询正式开始的时候。

“你们可以向我询问一个问题。”小院长依旧秉持着底线，她并没有给出太多的特权。这也是蝙蝠们早早预料到的，看来并没有转圜的机会。

包间内安静片刻，蝙蝠们交换着目光。

最后，布鲁斯韦恩略微正式起来，刚蓝色眼眸中的沉淀和包容令人自然的信任他， “我想知道，市民令牌和职工令牌的作用。"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突破性的。因为只有韦恩家族知道令牌的种类，这是苏莉卡给他们的独家情报。

显然，在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小院长都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恢复过来，随即查询着哥谭意志所给予的资料。

“好。”小院长点头，示意已经知道答案。她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抬起小胳膊，能量在指尖浮动着，哥谭市管理者令牌随之而颤抖。

虚拟令牌将信息显示出来，落在每一只蝙蝠眼中，确保他们接受信息之后，令牌的消息才随之消失，遗落在空气之中。

答案很简洁。

【市民令牌和职工令牌是管理者需要争夺的资源，以代表管理者当前的势力和支持度。】

可"资源"这样的敏感词还是第一时间吸引了蝙蝠们的注意力。

如果使用资源来描述，那么或许这些令牌的作用就不是交于真正的市民，而是作为一种物品使用。

并且，这些令牌或许关乎于四大家族竞争的真正关键。当然，这些也只是蝙蝠们的猜测，一切还需要继续核实。

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小院长不会再给予他们询问的机会，看来这个问题注定是搁置的。

"咨询结束。”小院长保持着微笑，她还没有选择离开，依旧坐在儿童座椅之上， "感谢你们今天的款待。"

这为今天的见面划上了句号。

"如果你们遇到困难，我愿意以私人身份提供帮助。你们可以来阿卡姆精神病院找我，告诉老杰克就可以。”这是小院长的承诺，也是她对于韦恩家族的感谢。

“谢谢。”布鲁斯韦恩了然，他起身帮助小院长离开儿童座椅。但在即将送小院长离开包间之前，他还是短暂的顿住了脚步。

迟疑片刻，布鲁斯韦恩唤住了即将离开的小院长，在小院长疑惑的目光中开口， "您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这其实也是蝙蝠们完全毫无头绪的。

视线相交错的时候，两双相似的蓝色眼眸都无比的专注。

"我们只是碰巧遇到，不是吗?"小院长却并不打算说出答案，她笑容灿烂，耸了耸小肩膀， "但是，你们身边的确有不希望你们输掉这场比赛的人。"

如果是以苏莉卡的身份，那么是可以透露些许消息给韦恩家族的。但其实，小院长知道，韦恩家族不会求助苏莉卡。

可苏莉卡希望可以帮助他们。

眼见着布鲁斯韦恩刹那间恍然的模样，小院长收回视线，她不再多言，准备离开。她也没有什么可以继续说的。

可布鲁斯韦恩还有，此时此刻，他并不是以韦恩家族的身份开口，而只是他本身， "在哥谭意志那里，她的身份是什么?"

显然，布鲁斯韦恩已经知道小院长所暗示的人是谁。

他的第一反应是关心苏莉卡，而不是想要以此来获取更多情报。

“你们会知道的。”小院长避而不谈，转过小身子就径直离开包间。

今夜零点，负责结算分数的哥

谭市领导者，将是苏莉卡。届时，韦恩家族的疑惑会得到答案。

在小院长离开后，站在包间内的蝙蝠们面面相觑，各自的思绪不同。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小院长并不想在背后谈论苏莉卡的身份问题。看来小院长是觉得苏莉卡会亲自将身份告诉他们。

蝙蝠们的思路一路狂奔，硬是和正确答案没有一点相关。和小院长的饭局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可这段时间，管理辖区内也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之前评分最靠前的埃利奥特，他们的管理辖区表面上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大的混乱，但就是负责巡逻的队伍内部的问题彻底爆发。

屠杀让巡逻队的队员自认为掌握了前所未有的权利，他们压抑的凶性出现，不仅仅只是屠杀，还

欺上瞒下的在辖区内欺男霸女，做下无数的混蛋事情，打破了之前的稳定状态。

评分迅速下跌。

尽管埃利奥特家族的管理层没有觉察到这一点，可哥谭意志的观测是相当准确的。

其次是科伯特家族，企鹅人所放出的阿卡姆精神病院成员持续在辖区内作乱，不间断的爆发出犯罪事件。可以说是人间地狱。

但科伯特家族目前评分稳定保持，已然超越埃利奥特家族。

排名第三的凯恩家族，在咨询之后奋起直追，他们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在管理辖区内免费发放丰盛的餐食，稳定了大部分因为生活窘迫而走上犯罪道路的家伙们。

虽说并不是完全制止犯罪，但倒是大幅度的降低了之前的混乱程度。同时辅助以哥谭警局的巡逻，凯恩家族的评分迅速上升，赶超了埃利奥特家族。

唯独韦恩家族并没有采取新的措施，他们似乎完全不在意这场比赛，置身事外。

阿卡姆精神病院，院长办公室内，小院长正团在沙发上，她一动不动的，似乎正在沉思，小眉头紧紧皱着。

四大家族的实时计分板正在滚动：科伯特名列榜首，埃利奥特和凯恩不分伯仲，韦恩稳定垫底。小院长不希望韦恩家族输掉比赛。可显而易见的，韦恩家族完全没有斗志。

韦恩家族似乎并没有参与比赛的觉悟，仅仅只是雇佣蝙蝠义警解决辖区内的犯罪事件，就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不知过去了多久，小院长才将视线从实时计分板上

挪开，她像是重新恢复了呼吸的能力，慢吞吞的从沙发上滑下来。

现在，整个游戏都是由哥谭意志所控制，她也仅仅只是这游戏的其中一环。

接下来的时间，暂时不需要小院长出场，而是属于苏莉卡的。

当苏莉卡重新回到犯罪巷内的安全屋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苏莉卡坐在客房内的大床上，她缓和着因为从传送门中掉出来而短暂麻木的小脑袋。

整个房子都是无比寂静的。看来杰森哥哥一直都没有回来。

在四大家族比拼的这段时间里，作为韦恩家族一员的杰森哥哥，肯定是会很忙碌的。

正在思索的时候，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苏莉卡浑身一激灵，她飞快的从床边跳下来，迈着小步子奔向大门。

不知道为什么，苏莉卡就是无比的想要见到杰森陶德，以她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小院长，不是执法者，不是任何卡牌。

可在冲动之下，在客房大门被苏莉卡用力拉开的时候，那一瞬间，苏莉卡还是不由得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后悔和胆怯。

她还没有想好如何与杰森哥哥交代有关于这次竞争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由不得苏莉卡准备。她只能愣愣的看着门边扎堆的三个大人。杰森哥哥、迪克哥哥和提姆哥哥。

半个韦恩家族都来到了这里。是因为她吗?苏莉卡不确定的冒出这样的想法。

可本能却更快一步的让苏莉卡后退，她埋着小脑袋，就像是受到了惊吓。

没有了性格模拟道具，她永远都是那个流浪的孤儿。

"……抱歉，我今天回来晚了。”杰森陶德牢记着他要改变的态度，干巴巴的道， "你吃饭了吗?"

他绝对不是不将苏莉卡放在心上，实在是左支右拙。在见完小院长后，杰森陶德是想赶着回来给苏莉卡做饭的，可是管辖区域内又爆发了不少械斗，逼着他得化身为红头罩前去处理。

至于杰森陶德身后这两只蝙蝠，纯属意外。其中的细节，杰森陶德拒绝回忆。

总而言之，就是合作解决完枪战后，夜翼和红罗宾非要跟着他回来看看，美名其曰关心苏莉卡的安全问题。

"你吃饭了吗?"杰森陶德将打包的汉堡和小食放在茶

几上，他还顺势解释道， "附近只有汉堡店。"

“如果你想吃其他的，我可以和餐厅订餐。”杰森陶德是真的有努力的在和苏莉卡相处，看来是上一次提姆德雷克的【刺激】相当奏效。

说着，杰森陶德也随意的示意苏莉卡看了看门边站着的两个不速之客， "你见过的，他们暂时来家里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