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比,就是这里吗?”从语气里透出不太确信的少年向朋友询问道。
吉野顺平怀里抱着丘比,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左右观察,去查看内部的情况。
空旷陈旧的楼房因为长久无人居住,地面堆积出一层厚厚的灰尘。
据说是有闹鬼的传言,导致周边的居民集体搬走,而最近有几个来鬼屋探险的青年就是在附近失去了踪迹。
这也正是他们来此的目的,据丘比所说,附近新诞生了一个咒灵。
“只有咒术师能看见咒灵的存在,所以每年会有数以万计的普通人死在咒灵造成的灾难中,但公众只会以为是地震、海啸、亦或是煤气爆炸之类的意外事件。”
“咒灵的等级划分代表着实力的区别,四级的蝇头用球棍就能消灭,三级咒灵就需要枪的程度……如果是特级咒灵,大概只有导弹级别的威力才能消灭了。”
“从这栋房子残存的咒力来看……嗯!没错!是不久前诞生的咒灵。”
看到吉野顺平迟疑的表情,可爱的洁白生物补充说明:“不用担心,这只是个初生的三级咒灵,而且我叫了和顺平一样有才能的同伴来,她会确保我们的安全的!”
“就算出现意外,也可以向我许愿,只要是值得用灵魂去许下的愿望,哪怕是消灭特级咒灵,也是随手就能实现的。”
面对丘比笃定地语气,吉野顺平脸上则闪过挣扎,托住丘比的手也无意识地微微收紧。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少年没能留意到,从始至终丘比的视线都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那双明亮的红色眼睛里闪烁着蛊惑人心的光泽。
“……对不起。”回答神谷银示的却是来自少年歉疚的拒绝。
神谷银示等待着吉野顺平主动向他说出原因,他不认为是丘比的形象或是“契约”之类的话语引起了少年的忌惮。
一只被奇怪少女追杀的萌系生物怎么会有坏心思呢?
“……考虑了一整个晚上,我还是没做好会和那种怪物战斗的准备。”吉野顺平嗓音艰难,缓慢地一字一句说道,双手指尖不自觉地向掌心攥起。
“没有那样高尚的觉悟,甚至一想到,连曾经欺
负过我的人都需要去保护……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大概,我就是这样没有觉悟的人吧。”吉野顺平对自己做出了否定。
吉野顺平更想说的是,眼前的生物得出他有才能的结论或许是正确的,但是他做不到,也不想去当值得称赞的英雄之类的大人物。
他只是盼望着能从日复一日的霸凌处境里脱身,而不是成为舍己为人的……英雄什么的。
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吉野顺平此时的表情,阴郁的气质笼罩着少年,从他人身上接触到的恶意如同一张无形的大手,逐渐扼住了吉野顺平的脖颈,每分每秒不断消磨掉试图抵抗的意志,势必要将他坠入看不见底的深渊。
如果没有外力干涉,吉野顺平的未来一眼可见。
哪怕不会遇到那个从人与人之间的憎恶诞生的特级咒灵,吉野顺平也很难拥有一个顺遂的结局,被霸凌的阴影会一直困扰着他。
或就此消沉下去,或爆发。
丘比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吉野顺平,寄居在躯壳里属于神谷银示的意识在心中无声叹了口气。
原本只是计划让吉野顺平向他许愿,他就可以和吉野顺平定下“束缚”,得到身体主人的允许,神谷银示就能瞒过世界意志的限制达到目的。
毕竟“束缚”是绝对公平的等价交换。
这并不会为吉野顺平带来什么伤害,神谷银示会按照束缚内容里的条件将吉野顺平的身体更改成能形成咒力循环,也就是咒术师的身体状态。
神谷银示仅仅是做一下中间商,只要和他签订契约的人祓除掉咒灵,一部分咒力就会被抽取掉,然后转化成能量供给到宇宙中。
而没有严谨确认束缚的条件内容,其中可以钻空子这件事,就没有必要告诉眼前这孩子了。
毕竟在神谷银示的预想中,从始至终都不会有人真正意义上受到伤害,所以丘比只需要塑造出一个乐于帮助别人脱离苦难的仙女教母形象就好。
但是听着吉野顺平剖析着内心的阴暗想法和低劣的人格,把自己批判的一无是处,周身环绕着浓稠的自弃和如同困兽的压抑,唯有头颅随着每一句话的吐露而越来越低能看出他对自己说出的话并非全无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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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经受了很多恶意与苦难的孩子。
神谷银示想要凭着和吉野顺平打好关系不只是想和他立下束缚,更是为了之后能更顺利接近虎杖悠仁和那个……从人类对人类的憎恶中诞生的特级咒灵真人。
无论哪个目的,都和不想伤害到少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