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勺放至他唇边,路月沉开了口,“学长最好吃点东西,还是你想让我用别的方式喂你。”
对话嗓音温和,并不是在询问他,林微寒顺着看过去,眉目跟着冷下来。
“……出去。”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配上他身上的印记,哪怕表情冷漠无情,那些尖锐的刺此时仿佛无力地收了起来。
路月沉在他身旁看了一会,半晌才沉默地起身,房间门静静地合上,只留他一个人。
床头柜上放着粥,林微寒皱眉看了一会,这才去碰汤勺,他确实没必要饿坏自己的身体,这样也是让路月沉得逞。
林微寒费劲地拿起汤勺,他手指上连带着都是痕迹,让他难以适应。
看到那些痕迹,无疑会想起来前一天遭到了怎样的对待。
“路少爷,你现在在哪?”
第二天,绯云才迟来的打了电话。
“夫人很担心你,二少爷不见了,你有没有见过二少爷?”绯云问。
路月沉:“没有,发生了什么事吗。”
“昨天老爷子在宴会上晕倒了,现在在医院,你有空的话过来一趟吧。”
“……我知道了。”
医院里。
人还昏迷着,护士对林震南说:“体内残余的X型病毒在生病的时候攻击了免疫系统,接下来还需要观察,诸位在此期间不能进去探望,还不确定是否具有传染的风险。”
“目前我们会给患者服用抗病毒类药物……”
林震南看着检查结果,面上表情沉肃,问道:“大概什么时候能醒来?”
“醒来并不是问题,我们现在担心的是病毒带来的症状……老人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护士交代完之后便离开了,施夷南在旁边守着,紧紧地抓着扶手,另一只手由绯云扶着。
林震南这才有时间注意路月沉,昨天路月沉没有到宴上,后半场因为老爷子晕倒宴会终止,一直没有见到林微寒的人影。
“小寒呢?现在还是联系不上?”林震南问。
林绍:“昨天小寒似乎发了消息,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过一段时间才回来。”
“……简直是胡闹。”林震南皱皱眉,却没说让人立刻回来之类的话。
“小寒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有灵感了不管不顾,几天失联很正常,他平常就不爱参加宴礼。”林绍说。
林震南:“老爷子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他了。”
如果告诉了难免林微寒会闯进来,操心一个已经够不容易,不能再让小的过来添乱。
林绍这才看向角落里的青年,在场唯一一个和林老爷子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林绍若有所思地问,“月沉,你昨天去哪了?”
没见人回家。
“在实验室。”路月沉回答。
林绍:“……”
对方回答的很平静,神情看不出来什么,林绍收回了视
线。
医院里各自散去,路月沉在经过一楼的时候停下,医院里人满为患,客流量是正常情况下的三倍往上。
清新的苏格兰绿玫瑰,配上的是同样的红玫瑰,花枝插在花瓶里,枝叶朝着窗外的方向绽开。
自从花店的老板说了白桔梗寓意不好,之后他就没有再买过。
床上的青年又睡了过去,苍白的指尖抓住了一截被角,眉眼稍稍地皱着,似乎梦里也很不高兴。
路月沉在床边坐下来,他伸手碰了碰林微寒的眉心,触碰到皮肤,对方下意识地僵住,随即察觉到什么,骤然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林微寒眼中有一瞬间的迷蒙不清,很快眼中浮现出冰冷的厌恶,向一旁避开了他的手。
“你怎么样才能放我出去?”
林微寒没有拿到钥匙,被关起来心情非常暴躁,他只是睡了一觉,花了半天的时间调整自己的心情。
目前看来没人知道他被路月沉关起来了,他如果想办法出去,只能先让路月沉降低警惕。
“学长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外面现在很危险。”
路月沉静静地说:“用不了多久,会出现很多被感染的病人,我不希望学长被感染。”
林微寒:“……”
这说的是一些什么屁话。
“不用你管,”林微寒面无表情,“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总不可能关他一辈子……如果是路月沉,似乎也不是没可能,这完全是个疯子。
……绝对不可以。
“你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会买回来。”路月沉说。
说完人去了洗手间,平常总是在他身边坐着,哗哗的水声响起,似乎在洗手。
耳边水声一直在响着,对方洗手足足地花了十分钟。
林微寒看着人从洗手间出来,眼珠子转过去,收敛了些许冷冰冰的气息,眼底依旧寒意浸人。
“我要用笔记本。”
路月沉看向他:“学长要做什么。”
“你管我呢,”林微寒下意识地皱眉,“我看片。”
路月沉闻言陷入了沉默之中,起身出去了一趟,片刻之后抱着笔记本电脑过来了。
“没有联网,里面有缓存的电影,学长不要想着告诉别人了。”
路月沉静静地在门边站着,深褐色的眼珠从他身上扫过,温声说,“如果谁想要带走学长,我不会放过他。”
林微寒:“……”
他白眼都懒得翻,在心里骂了句傻逼,以前他从来没有这么骂过人,路月沉总是让他破格。
平平无奇的桌面,壁纸是他的照片,他看出来应该是这两天刚拍的,照片上他睡着了,脖子上的吻痕若隐若现,这个视角仿佛是在看所有物。
他忍着不适,点开路月沉的相册,第一件事是先把屏幕壁纸换回了默认背景。
绿水青山看着顺眼多了。
桌上的分类整齐中规中矩,没有社交
软件,只有邮箱,缓存的几部电影都是经典科幻电影。
他点开邮箱,联系人大部分都是实验合作对象和导师……最上面有名为裴闻之的联系人,他稍稍顿住,眼皮不抬的点开了。
已经现在这个时候,他才不会管礼不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