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野无语了好半晌。
怎么说呢,小学的时候他还膨胀过,但现在早就知道自己的斤两,这话听来简直跟骂人似的,偏偏陆时慎说得一脸真诚。
江稚野实在不能理解,虽然自己各方面都还不错,但也不至于吸引个男的吧。
而且这男的还盲目到可怕,让他从不敢往某些方面深想……
江稚野也就不和他绕圈子,直奔主题只说崽子。
陆时慎承诺会让崽量力而行,又把今天的练习题拿给他看。
明确他出的任务很容易完成,崽会抗拒只是因为没养成习惯,毕竟之前一直是带着他玩似的说说话,从无到有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江稚野被说服了,一边觉得专业的事情还是该听专业人士的,一边又觉得对不起崽子。
陆时慎把两人划等号,江稚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这孩子真就是彻彻底底像他了,而陆时慎不仅盲目,看起来还对崽的学习抱有过多期许……
江稚野已经试着努力过了,但感觉陆时慎这个教育似乎怎么都快乐不起来,算了,再看看找个什么机会捞捞崽子吧。
起码崽有他这么一个深明大义的好父亲,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
*
周日,江稚野搂着香喷喷奶呼呼的崽子,一觉睡到九点半。
父子俩睡饱了,处于半醒状态,但一大一小默契地选择赖床到十点半。
因为刚起来还没什么胃口,父崽二人洗漱完先坐矮窗旁边看了会儿鸟,等到十一点半才一起吃了早午饭。
想到陆时慎晚上那么努力给崽喂饭,轮到他带崽的时候就成了两顿合一顿,江稚野心中有亏,所以特意叮嘱崽子:“别和你大爸爸说。”
崽呆萌萌地眨了眨眼,片刻后才乖巧点头,心里无奈叹气,晚咯,大爸爸早就知道咯,好在大爸爸并没有要求周末一定要早起呀。
江稚野昨天剪头发的计划被梁恒耽误了,吃完饭就准备把崽送到外婆那边,然后好好去理发店捯饬捯饬,搞一个帅气又时髦的造型。
崽听说后小眉头一皱:“不去太奶奶家,宝也要剪头发。”爸爸好过分,怎么一点都不想着带宝呢!
江稚野蹲下身,搓了把崽头顶的小软毛,感觉这崽长头发的速度挺慢的,年前被小姨带出去打理过一次,这会儿还不算太长。
“你也要剪吗?”江稚野前前后后rua了几把,把崽本就蓬松的头毛rua得乱蓬蓬的。
崽黑亮的眼睛里满是认真:“要!要和爸爸一样酷酷!”
江稚野点点头,不愧是他的崽,就是有眼光。
父崽二人一起去了江稚野的潮流基地,崽虽然经常能看到爸爸用蓝的红的发胶抓头发,但被带进江稚野常去的理发店时,还是露出误入动物园禽鸟馆的惊奇表情。
五光十色五彩斑斓色彩缤纷……这里所有人的发型都好酷哇!
崽不仅想要和爸爸剪同款发
型,还要做一样的造型,就是前面的红色的,中间的蓝色的,后面是黄色的。
江稚野一想反正都是染色发蜡,晚上回去一洗就掉了,崽想试试真正的时髦造型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江稚野欣然应允,有什么比生一个和自己审美一样高级的小乖崽更酷的事情?当然就是父子共享同款时髦造型!
傍晚陆时慎走进江家,一眼扫过去以为看到两只五彩斑斓的红腹锦鸡。
崽可太喜欢自己的新发型了,仿佛某种源自基因的喜好被一瞬间唤醒。
好看到他都不舍得往沙发上靠,听到门口传来声音,立即捯饬起小短腿一路飞扑进陆时慎怀里。
“大爸爸!看!宝帅!()”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大概是陆时慎停顿的时间略久,没得到回应的崽子改为握住大爸爸的手轻晃,同时颇有存在感地软声哼唧:“大爸爸,看看宝宝呀。”
陆时慎深吸一口气,俯身将儿子抱起来,面无表情地夸赞道:“诺诺很好看。”
江稚野满意地轻笑了下。
崽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皱起小鼻子继续追问:“诺诺的头发呢?”
崽说着低下小脑瓜,将时髦的发型完整展示给大爸爸。
陆时慎这才知道为什么进屋时他一眼看成红腹锦鸡了,色块之间还有挑染过渡,整体以红为底色,还真就是像顶了只五彩斑斓的红腹锦鸡在头上。
唯一庆幸的是发根没有上色,说明江稚野和孩子都没有真正的染发,只是用了染色的发蜡,这样“时髦”的发型也就能维持一天。
“诺诺觉得好看吗?”陆时慎微松了口气。
“当然!”崽以前就觉得爸爸的头发很亮眼,今天才算真正领略到令人震撼的美感。
陆时慎唇角微僵,还是保持笑容说道:“诺诺喜欢,大爸爸就觉得好看。”
崽点点头,虽然有点绕,但大爸爸也觉得他头毛好看就够了。
江稚野也觉得陆时慎的答案不够实在,但见崽开心,也就没和这人计较什么。
时髦的发型也不能抵消掉大爸爸小课堂,陆时慎牵着小的这只“红腹锦鸡”进了书房。
经过第一天的无效抵抗后,崽确认大爸爸依旧是那个不会被他哼唧心软的大爸爸,小脑瓜滴溜溜地转了又转,暂时压下了心里的小算盘,配合着开始了今天的复习和学习。
江稚野童年的学习阴影不要太多,在得知陆时慎对崽的评价后,担心继承自己“衣钵”的
() 学习困难崽太过痛苦,期间还特意去书房门口转了两圈。
听到里面一切正常,才放心瘫回沙发上打游戏。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到崽的睡前洗澡环节,此时江稚野已经洗干净躺进被窝里,等着陆时慎把洗得香喷喷的崽子带出来交接,然后就是他抱崽睡大觉,美好的一天就舒舒服服地度过了。
直到崽捂着脑袋从浴室跑了出来,一路呜哇哇哭得像小火车:“爸爸爸爸!哇呜呜呜呜……”
江稚野扑棱一下坐起身,两步上前接住扑过来的崽子:“怎么了怎么了?”
崽抬起眼泪汪汪的小脸蛋,抽了抽小鼻子哽咽道:“大爸爸说、大爸爸说……”
崽没说明白前,陆时慎也跟着走了出来,刚露面就被江稚野斜飞了一记眼刀子。
然后崽才将哭的原因吭哧吭哧挤出来,原来是崽不想洗头发,因为看到江稚野洗完就没有了。
明天开学,他还想顶着漂亮的发型去班级展示呢,所以跟陆时慎谈条件,如果洗头的话,明早可不可以再变出一样的发型。
然后就得知大爸爸不仅要给他洗掉好看的发型,还没办法再变出一样的。
崽好伤心好委屈,可怜巴巴地看着江稚野要爸爸想想办法。
江稚野:“呃……”
虽然他经常顶着一头火烈鸟发型去学校,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这对一般人来说很有难度。
这是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后磨出来的效果,期间艰难只要他嘴够硬就可以当做全没有,但实际上他心里还是清楚这条路多么不好走的。
而且他也是在初高中后翅膀硬了才开始大鹏展翅的,江稚野看了看自家儿子的小胳膊小腿和委屈巴巴的漂亮小脸蛋……
不用多想,就知道这崽开学敢顶着五彩斑斓的头发进学校,不出十分钟就会被每周一蹲教学楼门口的小老头校长扫地出门。
这大概就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江稚野里里外外想了几圈,也没帮崽子找到一个能容下他染发的缝隙,内心长叹一声,这崽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江稚野帮崽擦了擦眼泪,抱着孩子坐进一旁的沙发里:“诺诺,爸爸也没办法帮你变出来。”
崽委屈地瘪了瘪嘴:“爸爸可以带宝去找,找陶叔叔,变出来。”
江稚野心想陶叔叔是什么玩意:“……Tony也不行。”
“那……”
江稚野狠狠心,将无情的现实一戳到底:“不仅是变不出来的问题,学校是专门用来学习的地方,诺诺顶着这么好看的头发进去,会让其他同学没办法专心学习。”
他努力让自己胡说八道的内容听起来有理有据,实际上他对忽悠崽的这一套是全然无感的,帅就一个字,没人能阻止他张扬个性。
崽摸了摸涂满发蜡变得硬当当的头发,几次张了张小嘴都没找到可以反驳的话。
毕竟他的头发确实好看,学校也的确是用来学习的地方,要是别的同学顶着这样惹眼的时髦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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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专心看人家的漂亮头发了。
“……可是,爸爸为什么可以?”崽像是突然福至心灵般,“爸爸也是每天都要去学校,学校都是学习的地方。”
崽越说腰板挺得越直,一副爸爸可以,诺诺也可以的坚定小模样。
江稚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