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传干脆找了一块大点的石头坐下,看着岑阆爬上战舰侧翼,欲修先拆。拆卸和焊接都使用激光,岑阆戴着一个黑色护目头盔,对江傅道: “进去拿个护目镜戴上。”
“哦。'
江得看了一会儿,试着往远处散步,岑阆挑选的着陆点很好,唯一的缺点是看不见水源。他想试试能不能找到水源。
岑阆把一大块烧焦的金属外板卸下来,哐当扔在地上。里面的龙骨仍是好的。
他双手一撑,站在龙骨上,看了一下江傅的位置。一百米,有点远。但荒芜星没有生物,不必担心他遇到袭击。
岑阆继续拆版块,比第一块暴力了一点。哐当一声。
岑阆拍了拍手,站起来,双脚稳稳踩着不足五公分宽的单梁,又望了一下江傅的位置。
两百米,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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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阆继续……继续个屁。
他摘掉头盔,无奈地笑了一下,让江傅出去活动等活动,整得他自己无心修战舰是怎么回事?手臂一抓,岑阆直接从机翼荡下,朝着江傅的方向追去。脚底下的石头踩不好就会移位,不适合太空部队以外的人跑步。
江傅正蹲在地势低处,试图搬开一些石头,挖一挖,看看土层的湿度。
他在刨一个大石头,不敢一次性太用力,而是慢慢扫清周围的石块,用技巧撬动。落在岑阆眼里,那就是“江聘力气真小啊。”
他双手按住两侧,用力一抬,石块底部支起空隙: “看清楚了?有螃蟹吗?”
江傅: "……"
“我在找水源。”
岑阆一愣,战舰上有饮用水,陨石雨这个威胁笼罩着,不影响生存的事情都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抱歉,你没水洗澡了。”以江得的洁癖,七天不能洗澡,肯定会很难受。
江傅: “为什么要抱歉,我只是随便找找,水够喝就可以了。”
就像他小时候被困在臭水沟,第一渴求的也不是洗澡,而是希望领养人还没走,他还有机会演讲。
有很多比洁癖更重要的事情,比如治愈地下城的岑阆。洁癖永远排在生存之下。
岑阆皱起了眉,他觉得应该给江傅一个愉快的旅程,如果不能天天洗澡,江傅一定想起在白焰的这段日子就难受。
星河再壮观也不行,顶A的信息素再多也没用。
罢了,他不喝水,给江傅擦身子,好在衣服有得换。
岑阆本来预计每降落一个基地,就补充一点新鲜的食物,现在不行了,只能吃储备粮,饼干、面包、火腿、自热米饭之类。
没有水煮牛肉,也没有清炖乳鸽。江傅暗暗高兴,他也有面包,账单上终于不用再增加名目了。
他用剪刀从床帘上剪了一块正方形的布下来,接了一点点水,把布料弄湿,递给岑阆:"擦手。"
岑阆被战舰躯壳碳化的部分弄得满手黑漆漆,也不打算洗。“明天还会脏,不用这么麻烦。”
这么小一块帕子,够他擦干净一根手指么?还是把水留给江愕洗手吧。
江傅坚持:
“不能洗澡更要注意卫生。”
岑阆: “……”他被说服了。他接过帕子,正要使劲擦擦。
江愕突然道: “还是我帮你吧。”
看得出,岑阆的擦法,一块布是不够的。
他接过来,把帕子对折四次,每次用一小块面儿来擦,慢慢地,将岑阆的手掌颜色复原。岑阆莫名有种难耐的熟悉感,好像有蚂蚁在心窝上爬来爬去。感觉哪里也被这么擦过。
想不起来。
江得用帕子擦完,又用酒精棉滚过一次,确定很干净了。“可以用餐。”
岑阆从战舰里搬出一些没用的东西,在外面的岩石上铺了一层垫子。江得可以在这里活动,限定范围。
两人在垫子上吃饭。
江傅撕开自己的面包,吃得很安心。
岑阆见江傅吃自带的食物愉悦度降低,忍不住撩闲: “小江医生,要是战舰修不好食物耗尽了怎么办?"
江得一顿: “哦,那就等死。”
岑阆更加稀罕江傅的冷静,试想他身边要是一个哭天抢地的人,他一定忍不住掐死。"你没有遗憾吗?我们抽了这么多顶级A的信息素没有用上。"
江傅漠然道: “遗憾是活着的人才有的,死了就不用想那么多。”如果他活下去,却没有成功研发出腺体瘤药物,那才会遗憾。
岑阆: “你有牵挂的人吗?”
江偶: “没有。”
他清冷的眸子看向岑阆: “战舰能修好吧?”
岑阆又有点想看江傅不冷静的样子,恶劣道:“或许不能,你看它,翅膀被削了一半。”战舰的右侧被拆得光秃秃。
江傅咬了一口面包: “哦。”
岑阆: "……"
江得认真地想,如果真要死了,他可能会告诉岑阆他们有一个孩子。不为别的,只想证明崽他父亲双全,下辈子也一定不会当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