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商掀起眼皮,对上了江堰的眼神。
攻击性太强了。
在他眼前,江堰总是习惯性地敛起锋芒,露出乖顺的那一面来,以至于让他忘记了。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八年前那个身无分文的小白兔了。
江堰已经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十年,成功夺得SKS和Muss股份,自然不会是什么善哉。
笼罩在顾商身上的仿佛是刚撕开猎物肚子的野兽,江堰下颌微收,线条锋利,他说:“我本来就是你的……当然只喜欢你。”
顾商察觉到,江堰又重振旗鼓了。
不是,他捂着肚子,这身体怎么还跟十八岁一样的?
他皱眉,“里面,先弄出来!”
“不要,”江堰紧盯顾商的脸,他亲吻顾商的耳朵,耳鬓厮磨,“我爱你,顾商。”
轮到顾商浑身一颤了,他第一次听别人对他说这个字,连莫龄秋都没说过。
喜欢和爱,区别是很大的。
你可以对任何人说喜欢,爱情、友情、亲情,甚至刚认识一天的陌生人。
爱却不一样,蕴含的含义太沉重太深刻,认真稳重的人不会轻易将这个字说出口。
如顾商,如江堰。
江堰双臂箍紧顾商,不停地说:“我爱你,我爱你……”
顾商唔了一声,哪里还说得出话,只用手撑住墙,免得自己的头撞上去。
“顾商,那你呢。”江堰问。
顾商感觉自己尾龙骨可能要错位了,之前的他习惯了江堰一条腿的力度,现在突然间有两条腿借力,又是激动的时候。
“你喜欢我了吗?顾商。”
没有回答,顾商咬着牙,怕一出声全是破碎。
但江堰心里早有答案,他说:“你真好看,顾商……你好漂亮。”
顾商两个字,仿佛被江堰放在口腔里用舌头舔了几百遍才放出来似的。
一边说话,还要一边稍稍喘气,就在顾商的耳朵旁。
他当然知道自己好看,顾商半睁开眼,直直地对上了江堰的眼睛,那目光前所未有的专注,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于江堰是重要的。
他下意识又闭上了,但仍然能察觉到江堰一直盯着他的脸看,不放过一丝抽搐发颤。
之前也不会这样,怎么今天突如其来地冒出了那么一点的羞耻呢……?
江堰:“顾商,为什么脸红?”
顾商顾商顾商,别顾商了,顾商听到都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你他妈的,”他恼羞成怒,“你话痨吗你,闭嘴。”
江堰想不到,有一天竟然会被人骂话痨。
顾商也想不到,这场运动竟然会一直持续到晚上。
不大的单人床垫已经从角落移位到了中间,水杯滚落在地,床单翻来覆去的,皱巴成一团。
顾商不得不踩住江堰的肩膀,还一直往下打滑,他有些虚弱:“……够了。”
江堰斩钉截铁:“没够。”
顾商听着对方仍然精神满满的声音,只觉得眼前一黑,他被江堰托起来———
迷迷糊糊五次还是六次,他终于受不了地昏睡过去。
一睁眼,已经是早上了。
顾商看到了充满陌生的天花板,他眼珠子迟疑地动了动。
“醒了?”
顾商咔咔咔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到了背着光的江堰,后者带着头戴式耳机,穿着黑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
这说出去,谁信这是二十八的人啊。
江堰走过来,半跪在地板上,亲了下顾商的侧脸,“早安,顾商。”
现在才九点半,原本他还想让顾商睡到十点,看来是生物钟调过来了。
顾商累坏了,他一点都不想说早安了。
可他不说,江堰大有一直念叨到他说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