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顾业山对家庭越发不管不顾,顾商也越发黏着莫龄秋。
莫龄秋带着他去追赶拦下各种狗肉车猫肉车,还建了一个流浪猫狗基地,里边有几百只小动物。
他们去寺庙,出来一整排都是乞丐在乞讨,足足几十个,莫龄秋一个个地去送钱,她看着这些人摇晃着断肢道谢,忍不住流泪。
钱包不小心掉了,几十张大钞散落一地,顿时遭到哄抢,甚至有人为此打起来,小顾商觉得应该要回那些钱,莫龄秋却阻止他:“算了,这些人也是可怜。”
可是那些人看起来不穷啊,小顾商深感疑惑。
莫龄秋又教他,说在学校里吃亏了、被占便宜了,不大的事就算了,让一让。
莫龄秋和顾业山就是一对极与极,一个心怀慈悲,以为自己神女降世;一个极度自私,完全的利己主义。
可最后,莫龄秋还是丢下他一个人了,自那时起,顾商就开始恨了,然后渐渐的,他发现,让什么让?把人打服,彻底踩在脚下才是最爽的。
“顾商,”叶舒婷站在门口,她保养得极好,看着甚至比顾商还小,“你回来了。”
顾商点了点头,如今他已足足比女人高了一个头,肩膀不再窄小。
顾凝不熟悉他,只小声地喊了声“哥哥”,她已经十多岁了,两人统共也就见了四次。
顾商知道这小孩不过是被他迁怒的罢了,他从始至终讨厌的只有顾业山和叶舒婷。
但他又想,顾凝身上流着叶舒婷和顾业山的血,这个小女孩能正常到哪里去?
就像他一样。
地上全是被扔出来的杂七杂八,顾业山躺在床上,尽显狼狈,脑溢血的后遗症是偏瘫,说话也口齿不清了,“公司…!我的正山……你去拿账本给…我看看!”
顾商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慢吞吞地刷着手机,任由顾业山大吼大叫。
不外乎是骂他妈弄坏了他的脑子,骂他孽子,骂家门不幸等话。
从房间里出来,顾商走得没半分留恋,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叶舒婷见状闭上了嘴。
他眉眼吊着郁气,得尽快从顾业山那里将股份弄过来才行。
夜幕低垂,包裹了整个城市,夜景的灯如同下凡的繁星,点点缀在远处。
床靠着窗,顾商身旁是一整面落地窗,他眼睛干涩,扭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凌晨四点整。
果然又睡不着,明明今天已经那么累了。
一点到四点,什么事都没干,就这么干巴巴地躺在床上,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闭上眼睛,耳边响起秒针走动的机械声。
嗒、嗒、嗒。
安眠药物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效果了,跟吃糖一样。
快睡吧,快点睡着吧……再过一会就天亮了,天亮了很忙,快点吧,好烦。
可越是焦虑,越这么想,就越清醒。
黑猫瘫在顾商头顶,睡得打起了小呼噜。
嗒、嗒、嗒……
很困,可意识就是不跌入混沌,硬生生在熬。
病入膏肓了吧,烦躁的情绪犹如涨大的气球,顾商按了下手指,咔哒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