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后,宁珩再度开口,依旧是询问那个世界的事情。
面对如此聪慧的宁珩,温雪香也没有再隐瞒,诚实的道出在她所处的世界里,与那个宁珩的过往。
宁珩几乎无法遮掩自己此刻最真实的情绪,尤其是在听对方道出那个世界的宁珩几乎与他别无二致后。
怎会有这般幸运的人,而那个人却不是他?
他绷紧下颌,目光落在自己因紧攥而露出青筋的手背上,像是自虐般问道:“你竟连那间暗室也知晓了……"
温雪杳没有察觉宁珩的变化,或许是时隔良久,她已然忘记宁珩也曾是一个善于伪装隐藏自己的人。
“那你不怕么?”宁珩偏头。
"最初的确有些害怕,不过后来又不怕了。""为何?"宁珩不解。
温雪杳粉白的脸颊映出一层羞人的嫣红。
她心悦他。温雪杏心悦宁珩。准确说,是身处另一个世界的温雪杳心悦那里的宁珩。
本该是令人快意的事,因为另一个世界的他得到了温雪杳的喜爱,可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唇角翘起一抹极其不自然的弧度,让人很难分辨出那是一缕笑意。
可是失意之后,他又忍不住去想,那她此时突然来到自己身边,莫非是上天给予他的恩赐,让她来将爱施舍给他的?
她看他的眼神虽有克制,却无半分疏离,且话语间无时无刻不流露出的亲昵熟稔足以令处在沙漠中的人得到慰藉。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他近乎贪婪的望向她。“那你何时会回去?”宁珩听到自己轻声问。
然后就见对方支起下颌,眼中露出迷茫,她对宁珩没有设防,且这样玄妙的事从不是她们这些凡俗之人能掌控的。
“我也不清楚……”温雪杳苦恼道: "我一觉醒来便莫名出现在此处。"
想到这里,她眸子一亮,眨眼看向宁珩:"或许我再睡一觉,便又回去了
?"
宁珩唇角的笑意一僵,他怕对面的温雪杳发现,快速移开视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道: “那你……明日就要回去了?"
而温雪杏此时却顾不得回应宁珩的话,她满脑子想的则是另一桩事。自己外祖一家人此时也应在吴城!
上一世不比她重生之后,上一世的疫病害死过许多人,至少直到她死时,还不曾有人研制出治疗疫病的方子。
温雪杳心中一震,或许这便是命运安排她回到此时的原因?
就算她无法解救过去的自己,但是或许能救宁珩与路家人、以及一众无辜的百姓。思及此,温雪杳激动地抓住身旁宁珩的手臂, "阿珩哥哥,你快去取纸笔给我。"
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又脱口而出熟悉的称呼后,温雪杳的脸上露出几分窘迫,她小心看宁珩一眼,"抱歉,我一激动,便习惯的这样的称呼你了。"
"无妨。”宁珩淡道,说时已经起身, "这样叫也好,显得亲近许多,不似从前那般待我客气疏远。"
话落,他已经转身去取笔墨纸砚。
"你要写什么?"宁珩看着纸笔快速书写的人问。温雪杳一挑眉, "药方。"
"治疗疫病的药方?"
温雪杳展露笑颜。
宁珩闻言,心思也全移到了那一纸药方上。对了,她方才的确说过,那个世界的“宁珩”与她一道从元烨手中得到了药方。
他顾不得感慨,待温雪杳停笔后,忙命人照方子去抓药。宁珩得到药方,一直在军中忙碌到半夜。等歇下时,他忽地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身后将士的呼喊,便纵马飞快赶回府。
等行至温雪杳屋外,瞧着屋里隐隐绰绰的烛光,他的脚下又似被千斤重担捆绑住,半天不得动弹。
她睡了么?若睡了,她是不是又会忽而又从他所在的世界消失无踪?
可万一她还在呢?或许此刻就在房中。
可此时已是深夜,若他贸然敲门打扰,是不是会吓到她?毕竟,他虽是宁珩,却又不是她的夫君宁珩。
他陷入徘徊的牢笼,盯着一窗之隔的火光,陷入久久才挣扎。就在这时,他面
前的门,忽地朝他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