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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表妹

直到三年前秦画母亲过世,秦画三年不得议亲,这才姑且消停,与宁国公府断了往来。

如今三年期满,她竟是第一时间就找上门来。

说起来这也是宁国公曾经办下的糊涂事,如今却要宁珩来收拾这桩烂摊子。

他知晓那秦画有多难缠,是以逼得宁国公直接找到宁珩的院子来,他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温雪杳一瞧,就知方才宁国公说的话不是作假,她避开宁珩想要牵她的手,低声问道: “你当真与旁人定过亲?"

“没有!”宁珩咬牙沉声回。况且那人还是秦画!这表妹今日又整的哪一出,怎么好端端竟说要嫁他?

温雪杳哼了声,没再看宁珩,也没说信还是不信。

宁国公: “那秦家丫头如今已经来了,如今宝珠在厅中稳着她,只怕也是拖不了多久。”

不管因何而起,总归是对方已经找上门,又谈何能避之不见?就算能躲得了一时,可也躲不了一世,总要与对方说清楚。

温雪杳尚且还算维持着冷静,同宁国公商量道: “父亲莫急,我与夫君说两句话便去。”

宁国公一听,这才放下心。

那秦家丫头要死要活,动辄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也是实在没了法子,况且两家沾亲带故,说到底这也是他曾惹出的事,又如何好意思将人家一个女娃娃轰出府去。

可任他抛下老脸解释当初不过是一句玩笑话,那秦家女娃都不肯应,执意要见宁珩一面,他这才不得不前来搬救兵。

等宁国公的身影消失在院中,温雪杳才一把拽起宁珩的袖口将人拉进屋内。屋门“嘭”地一关,少女叉腰怒目圆睁抬头看向被自己逼靠在门板上的青年。平素软糯乖巧的少女,破天荒竟露出一副吃人的爪牙。宁珩瞧着新奇,竟不知不觉扯

唇笑了下。

这一笑,更是点燃了温雪杳心中的怒火。

她抬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对方腰间的软肉上狠狠掐了一把,然后又用方才掐过人的手握住对方下颌,寒声道: “宁珩,你还笑!”

宁珩知道她是真的恼了,可这般从未有过的待遇竟宁珩心里莫名燥起来,他收敛笑意,心跳的厉害。

"你说,待会儿你要如何回应你那千里迢迢的秦家表妹?"

宁珩定定望她,喉结一滚,便下意识伸手想捏她此时气鼓鼓的粉嫩脸颊。未曾想手背遭来“啪”的一声脆响,对方毫不留情将他的手打开。这一打,也将宁珩心中旖旎的心思打碎不少。他藏起不合时机的心思,正色道: “自然是同她解释清楚,让她从何处来,便往何处去。”

温雪杳得到保证心情稍稍缓和,两人携手来到厅堂外。

只见那坐在厅中的少女似一块望夫石般不住地往门外望,视线在对上并肩而来的两人后一顿,紧接着便起身相迎。

来之前温雪杳还以为对方会是有些蛮不讲理的泼辣女子,可走近一瞧,却看见一个温婉娴静的女子。

对方起身后,睁大的美眸逐渐氤氲出一层水汽。抬起的手腕纤细,白皙的皮肤几乎能透出淡淡的青色脉络。

美人仰首红唇轻启,一股清浅的栀子花香随风自来, “珩表哥……”话音落下,她顿了许久,才略显迷蒙无措的唤出一句“表嫂”。

温雪杳站定在宁珩身前,隔绝了对方几欲贴上来的身子,问声提醒道: “秦表妹,我与夫君耳力还算好,你委实不必凑得这般近。"

说完,她掩唇轻咳两声,似是有些受不了对方身上的熏香。

宁珩勾唇,亦步亦趋学着温雪杳的动作掩了掩唇。

他其实早就想好了千百种法子,只消几句便能轻易打消对面女子的心思,或勉强保有一丝体面将人好言劝走,或直接令人下不来台。

但他忽然就想躲在少女身后,看她护着自己的模样。

这么近的距离,宁珩的鼻息间其实只有温雪杳发间的皂荚香气,她从不爱涂脂抹粉,也很少熏香,是以身上只有衣裳洗净晾干后天然的和暖味道。

从他的角度,只需垂眸,就能看到少女颈后细小的绒毛。

br />宁珩不禁笑了下,没忍住,伸手勾着她暨角的发丝带到耳后。

情不自禁的一个举动,落在旁人眼中却像是精心谋划。

秦画潋滟的眸子里水雾更甚,那张漂亮的脸蛋连温雪杳见了都心生爱怜。

宁珩在温雪杳的暗示下先一步越过对面的秦画,径直走进厅内坐在宁宝珠身边。

秦画见宁珩这般听温雪杳的话,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终于在他走后露出一丝裂缝, “表嫂不必如此防备我,我只不过是想与表哥叙叙旧。"

“只是叙旧?”温雪杳偏头,装作茫然道。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秦画咬了下牙, "自然不是,我长途跋涉而来,自是要表哥履行昔日的承诺娶我。"

“什么娶你?”温雪杳更是不解: “夫君何时承诺过,亦或是官家也为你们二人赐过婚?还是你手中有家中长辈所写的婚书?"

“再者说,我又为何要防你,公爹说你与夫君是幼时便玩在一起的表亲,过往将近二十年你都不曾让夫君动心思娶你,我又何需防什么?"

秦画一噎,面色几经变化,终是无奈看向一旁的宁国公,委屈道: “虽当初没有写下婚书,可这

门亲事是宁国公亲口定下的。"

一旁的宁宝珠闻言忍不住开口道: “既是我父亲当初说要迎你入宁国公府,如今你也执意要嫁………那是谁应下的你便找谁啊,缠着我兄长作甚?"

宁宝珠显然也是被秦画折腾疯了,这才不顾宁国公就坐在一旁,口无遮拦。

谁料,宁国公竟也为老不尊起来,垂眸思索一阵,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发怒训斥宁宝珠时,只听他沉声道: "当初的确是应下让你进我宁家门,却也未说非得是阿珩娶你……"

秦画表情彻底裂开。

宁珩没忍住,轻笑出声。

秦画不可置信地张唇: “姑父……你怎可如此戏弄画画?”

宁国公老脸一红,摸了摸下颌,似是灵光一闪又想出一个主意, “我年龄的确大了些,可珩儿他已经娶妻了啊,且我宁家有家规,宁家儿郎不能纳妾……画画啊,你总不能指望姑父这老骨头再娶个续弦生个男娃娶你吧!"

r />越说越离谱,此刻不光是秦画满脸震惊,就连一旁的三个小辈都愣住了。温雪杳甚至开始怀疑,若方才宁国公端出这架势,如何还能劝不住秦画?

而对面秦画再也强撑不住,她一摆手,提裙快步走回厅堂就往那椅子上大喇喇一靠,明明还是那张温婉淑静的脸,可此时浑身上下的气质却像是猛地变了味道。

她一摆手,颇有些嫌恶地用余光瞥过从进门时就没说过一句话的宁珩,在她看来,如今的宁珩不仅是小时候那朵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黑心莲,更是沦落为要家中夫人与老父亲保护的地步。

秦画状作西子捧心, “我心心念念想嫁表兄,无奈妾有意郎君无情,我也只能回家禀明父母亲,此后削发去那庙里,后半生便做那姑子去。"

若非秦画痛哭流涕得太过急迫,或许温雪杳一时还难以察觉。

她抿了下唇,走近厅内在气定神闲的宁珩身旁坐下,侧身小声问他: “阿珩哥哥,你这表妹是不是拿你做幌子,其实根本没想过要嫁人?"

宁珩一挑眉,温雪杳还哪有不明白的。

温雪杏正欲偷偷睬他一脚,就被人用脚腕别住腿。

宁珩一脸委屈, "若非我亲眼瞧见,又怎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阿杳可莫要再冤枉了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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