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恶狠狠压低声音,“宁珩,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此话怎讲?”宁珩状似不解道。
二皇子咬了咬牙,也不介意将话说得更直白。他此前便对温家女有几分兴趣,如今太子未立,诸位皇子难免暗暗在朝中拉拢势力,温雪杳背靠相府,又有一位手握实权的将军兄长,若不是早已与人定亲,怎可鞥不会被人盯上?
可那又如何,这婚事也不是不能毁去。
“宁珩,那温家......”
这边二皇子话还未说完,那边宁珩却忽地轻笑。
眼中嘲讽丝毫不加掩饰,然而不过片刻,他眼中的讽刺就尽数散去,仿佛刚才所见只是幻觉一般。
他打断二皇子的话,缓声,一字一句道:“殊不知二皇子如今还有闲情逸致想旁的事,难道您是不知,当初刘妃所诞下的皇子根本没死,不仅如此,那人似已在刘妃昔日的家乡北城找到了刘妃曾经的旧部。”
“宁某想想,若这位择日回京认祖归宗,在下倒是得称一句‘七皇子’,您也多了一位兄弟。只是不知道,这昔日盛宠、红极一时的刘妃所留下的旧部,若与七皇子一同归京,二皇子您与京中诸位皇子,可否能做到兄友弟恭、笑脸相迎?”
“什么?”二皇子双瞳骤然紧缩。
下一秒,他死死瞪着一双眼,突然向后倒去。
宁珩静静瞧着,只待一旁不明所以的公子哥们团团围上来,将人抬下去,他才轻飘飘道出一句,“宁某不胜酒力,就先回房休息了。”
其余人喃喃应下,等人影都不见了,才恍然道:“方才宁世子不是未曾同我等饮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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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杳躲在庄子上偷闲,直到温相几次三番催促,她才不得不动身回上京城。
不知为何,她路
遇避暑山庄时,忽而想到宁珩似乎就在里头小住,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她竟命车夫将马车赶到山庄外的那条路。
她也没想能在这里见到宁珩,因为她在庄子上曾听说几日前,就有一批车马从避暑山庄离开,着急回了上京城。
想必那其中就有宁珩的马车。
温雪杳撩开帘子看了眼,山庄果真如她所想,静悄悄的,不像有人在。
然而正当她松手放下帘子时,隐约瞟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她有些不敢置信,攥着帘子的一角,又将目光再度探过去。
“宁世子?”
远处一身白衣的清瘦男子听到声响转身看过来,眸子闪过一丝讶异,“温小姐?”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声音齐齐响起,混作一道,两人皆是一愣。
还是宁珩先反应过来,“宁十一方才说似有车马声,我便想着出来看看?”
温雪杳总觉得有哪里古怪,她的目光越过宁珩,落在他身后静悄悄的山庄上,终于想明白这古怪的缘由。
“其他人呢,怎得今日只见宁世子一人?”
宁珩表情难得一愣,“说来惭愧,他们前些日子下山了。”
“那你......”
“还骑走了宁某来时所骑的马匹。”
温雪杳怔然地眨了眨眼。
就听一旁宁十一解释道:“二皇子每次来避暑山庄时,都不喜这里的管事留在此处伺候,所以每每都只留下几个乐人侍奉,而这次下山,他一并将那几个瞧得顺眼的乐人带走了,想必骑得便是我同公子的马。”
“世子倒是脾气好,虽皇城司还有事等着他回去办,但也不舍得我徒步下山跑这一趟,只想等那管事回来,再借他的马下山就是。”
温雪杳有些担忧地看了宁珩一眼,所以他是被忘在此处,都无人察觉么......
宁十一似乎是猜到她心中所想,叹声道:“也怪二皇子一行人走的前日,我家世子与他有了口角,所以......”
温雪杳一看,宁珩脸上果然露出几分不自然。
这样的事被外人撞到,实在有伤颜面,何况那人还是上京城中名声极好,受人敬仰的宁
世子......
温雪杳心中登时闪过一丝愧疚。
她捏了捏指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或许此刻莫要再提,才最好。她想了想,脸上小心翼翼浮上笑,“宁世子可要下山?若不嫌弃,可以与雪杳同行。”
宁珩抬眸看她,“会不会有些打扰?”
温雪杳心里一软,“当然不会。”
宁珩淡淡嗯了声,在她看不到的角落,笑意爬上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