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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9

郑成明拿着三百万到區城发展,开启事业第二春。

哪知后来迷上炒股和赌博,好好的公司被他搞垮就算了,还一赔再赔,输得精光,最后连老家的房子都要卖掉,从此变得一蹶不振。

而这已经是十五年后的事。

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的他,在翻找旧资料时发现尘封已久的照片,诡计再次涌上心头。

得知席秀滢孕育一儿一女,且儿子生产的时间往前推断,恰好就是在酒店重逢那天,打了半辈子光棍的人喜极而泣,心急如焚地要认回儿子。

这件事纸包不住火,被跟在季啸天身边的助手黄超发现秘密。

黄超是通过季啸天重病去世的第一个老婆极力推荐,跟在他身边工作多年,对季沥最为忠诚。知道其中秘密的当天晚上,季沥便把真相告诉给爸爸,由他决定如何抉择。

不敢相信自己养了快十六年,最为重视的儿子是别人的种,季啸天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当场发怒,厉声质问席秀滢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听肆那时候还小,趴在书房门缝上看到妈妈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供出了当年的前后因果。

季啸天怒形于色,又不忍心打下去,思索良久,开口吩咐旁边的助手, "黄超,让医生给我们三人取样,一切用鉴定证明。"

席秀滢也不确定, "如果阿肆不是季家孩子呢?"

不是的话,季啸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书桌上跟自己笑容相似的合照,想到自己四个儿子中,唯独季听肆是最聪明且最有商业头脑的孩子,他咬牙切齿道:

"如果阿肆是我的孩子,这件事我会找人搞定。如果鉴定指明,他是那个赌徒的种,那便签下离婚协议,从此,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始终是爱过的女人,再狠心也决绝不到哪里去。

抱着侥幸心理,报告没出那几天,季啸天彻夜难眠,烟灰缸里堆积了满满的烟头,他食不下咽,整个人苍老消瘦了许多。

两天后,牛皮纸封存的鉴定报告送到龙樾别院,他颤着手撕开封条,逐字逐句地阅读内容。再后来,席秀

滢拿着微弱的补偿,离开了季家。然而,对外宣称的鉴定内容,是季听肆跟他为父子,离婚只是感情出现裂痕,过不下去了。

八卦杂志将这件事编排得头头是道,并附带席秀滢跟初恋男友的合照,以及他们之前的种种。那几张用来勒索高价的艳照,被季啸天毁掉,并扬言敢泄漏就会找人卸了他的手,如今被郑成明用天价卖给记者,刊登在周刊首页,虽然打着码,但所有人都能认出来照片中的主人翁。

一时间,席秀滢包括整个季家,皆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困境。

清和集团股票下跌,一蹶不振。

眼看儿子要不回来,还无法得到补偿,又被全城通缉的郑成明,走投无路间做了个冲动的决定。

他知道季家是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季啸天最为疼爱,也是席秀滢的骨肉,所以郑成明便想着绑架勒索钱财,再卷着这笔钱到国外生活。

清明节假期过后的第一天,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大雨,郑成明穿着一身黑色雨衣,守在上学的路口,确认出现的女孩身上的衣服,便是季家人御用裁缝所制后,胸中窜起怒火,二话不说将人迷晕拖走。

随后赶来的季沥,发现地上掉落的学院胸针后,顺着痕迹摸索到废弃的旧工厂。

昏迷中的女孩,长着一张甜美可爱的娃娃脸,身上衣服被雨水打湿,浑身抖得厉害,麻醉药劲过去后,看到旁边正在用绳子缠绕自己的陌生男子,吓得哭出声: “大叔,我跟你无冤无仇,我也没有钱,求你放了我吧。"

头一次绑架人显得很生疏的郑成明,只会用狠话和手中挥舞的刀威胁对方:"闭嘴,再多话就让你尝尝厉害。"

"大叔,你想要钱,我男朋友他可以给你,多少都行。"

郑成明掐着指头算,十一岁的女孩子就知道找男朋友,太过早熟,先前讽刺他的季啸天竟然不知道,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冲上心头,笑声在旧工厂久久回荡。

突然一个巴掌过去,女孩嘴角打破,流出鲜血:"你真是跟你妈一样不要脸,小小年纪就开始谈恋爱,恶不恶心。"

女孩手足无措,只知道哭,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大叔,求你放了我吧。"

许是哭得令人心烦,再加上这么下去会把附近的人招过来

,郑成明拿着胶带狠狠粘在她嘴上,抓着她背在后边的绳索准备转移阵地。

刚下一层楼,与寻来的季沥迎面撞上。

郑成明知道这个人物,没想到季家人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为了自保,他掏出口袋里的美工刀,对准女孩脖子上的大动脉,威胁:"让你爸带着钱来,钱一到我立刻放人!"

那年,季沥刚过十八岁生日,再过不久面临高考,会按照计划,与心爱的女孩儿步入同一所大学,本该是美满且顺利的过程,却被这起绑架案打断。

根据季沥当时的口供来讲,郑成明是狗急跳墙,勒索不成又怕东窗事发,才狠心将无辜的人质撕票。

而那个女孩,正是他的初恋,田栀。

虽然后来郑成明落网入狱,判无期徒刑,但季沥觉得不够,甚至把这份恨意强加到季听肆身上,要他偿命才肯罢休。

田栀无辜被害,郑成明四处东躲西藏的一个月后,找到了席秀滢所住的地方。

那天,也是季听肆的十六岁生日。

找了份务工,重新开始生活的席秀滢,薪水并不丰厚,为了给儿子过生日,她到邻居家借电器,准备亲自下厨做蛋糕。

与妈妈难得有片刻团圆的季听肆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竟是那个被新闻宣判的“爸爸”,又是最近被高价悬赏的通缉犯。

季听肆整张脸都黑了,只想把这个人拦在门外,不让他再做出伤害妈妈的事。

郑成明在经历过这么多遭遇后,性情大变,变得残忍冷漠。相由心生,那张脸也越来越像一只养在深池中的鳄鱼,稍微张张口便能把人吃掉。

"臭小子,喝了几十年金汤水,就想甩掉你老子,做梦呢。"接着勃然大怒,一脚踹开木门。

听到声响的席秀滢冲出来,看到对方后,吓得赶紧把儿子护在身后,浑身恍如掉进冰窖般,手脚冰凉。

"你不是被通缉呢,怎么还敢出现。"

郑成明关上防盗门,又合上最里侧的木门,隔绝外界的一切噪音,大咧咧走到破小的沙发边,一屁股坐下去,顺手点了支烟。

吐口气后,见母子俩还在原地愣着,咬着牙觑他们一眼:"看什么看,老子饿了,快给老子做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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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秀滢唯唯诺诺发声: “今天是阿肆的生日。”

郑成明夹着嘴角的烟蒂,哼笑一声: “老子被通缉一个月,你们竟然还有心情过生日,真是讽刺啊,两只养不活的白眼狼。"

"你对我妈妈苛刻,又事事为难她,她凭什么给你做饭!"

郑成明:“就凭当初是我介绍她去做护工,傍上了季啸天那个大款,不然你小子想过好日子,做梦吧。"

"你!"

席秀滢赶忙拦住他, “阿肆,别跟这种人争论,我们去厨房,妈妈刚才看照片给你定花色,不是还没选好呢?"

"可是这人……"“咱不管他,”唯恐儿子被这个丧心病狂的人欺负,席秀滢拉着他去了厨房。

蛋糕放进烤箱后,席秀滢让他坐在这里守着,等时间到就叫她。

两分钟不到,季听肆就听到客厅震耳欲聋的争吵声。他急忙赶出去,刚好看到郑成明拎着茶几上暂时放烟灰的瓷碗,狠狠砸在席秀滢额头上。

鲜血顺流而下,刺眼得令人不敢直视。

他冲上去阻止那个所谓的“爸爸”,不知是放手一搏还是走投无路的心理作祟,郑成明往狠绝的地方出手,招招不留退路。

昏迷的季听肆,只听到对方口中骂骂咧咧,说是什么“你不让我好过,那就全家同归于尽”。

门窗封锁得严严实实,瓦斯的浓度在破小的出租屋弥漫,吸入过量气体后头脑眩晕,整个人呼吸困难。

季听肆迷迷糊糊睁开眼,那个画面,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阿肆,爸爸祝你到地狱生日快乐。”

打火机滑动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响起,火光伴随着爆炸,将他们三人包裹,死亡只在一瞬间,当世界归于沉寂,—切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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