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父不慈、亲母不贞啊!
哪怕她在理,也得被骂死。
“所以我才找你,想偷偷的来。”夏沁颜抬眼, "你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让别人知道。”
"这件事你非做不可?"卫泓澳皱眉。
夏沁颜沉默了会,忽然问: “表哥,你知道我娘的事吗?”
"……听说过一点。"卫泓澳有些尴尬,据他听到的消息,这么怀疑倒也不是没有理由。“主要是我的月份。”夏沁颜揪着衣服带子,面露难堪。
"爹爹不待见我,全因他觉得我不是他的孩子……表哥,我想知道真相。"这些年的苛待、漠视,她不想白白受了。
屋里好一会没人说话,直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这是送膳食的到了。“先用膳吧。”卫泓渎起身,对上她透着倔强的双眼,终是无奈一叹。"等夜里,睡熟了才好行事。"
"……谢谢表哥。
卫泓澳没好气的揉揉她的头, "都拉过勾了,我可不想真变成小狗。"说好了一直站在你这边,就会一直信守承诺。
大
夜晚,夜黑风高,夏府经过将近一天一夜的闹腾,渐渐陷入安宁。今夜恰巧没有月色,府内一片漆黑,倒是正好方便了某些人行事。
卫泓澳从屋顶上一跃而下,修长的身影隐在夜行衣里,几乎快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先是附耳贴在窗户上静静倾听了一会,确定里面的人都已熟睡,这才轻轻推开窗户,迅速跳了进去,脚尖落在地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不过须臾他便到了床边,良好的夜间视力让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床上相拥的两人,正是夏耀祖和柳姨娘。
卫泓澳眦了眦牙,可真是恩爱,连睡觉都要抱得这么紧。他不再多瞧,蹲到床边,手心翻转间,银光一闪,赫然是一根极细的银针。
他一手瓷瓶一手银针,就那么冷漠的看着鲜红的血液从夏耀祖指尖滴落,担心不够,他硬着装了十来滴才收起瓶子。
之后忍着心痛,将上上等的金疮药洒在夏耀祖那丁点大的伤口上。等明日一早,他的指尖将看不出丝毫异样。
“便宜你了。”卫泓澳无声的嘟囔,只
这么一点就是价值连城。
"如果你真不是颜颜的亲爹……"”他轻哼一声,原路返回。
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夏沁颜猛地睁开了眼, "表哥?"
“是我。”卫泓澳跃进来,身上还是那套夜行衣, "喏,你要的东西。"
夏沁颜看着他手里的瓷瓶,起身将烛火点亮,又端来早就准备好的水盆放到桌上。
“扎吧。”她伸出手,纤纤玉手嫩得如同水豆腐。
卫泓澳这次反倒是犹豫了,扎一个讨厌的糙男人和扎娇娇软软的表妹,完全是两种滋味。
舍不得,心疼..
“扎呀,表哥,一会天该亮了。”夏沁颜催促,其实她也不敢自己扎,连头都撇了过去,根本不敢看。
卫泓澳瞪她一眼,你不敢的,就让我来,我也不太敢好吧。但是事情总得做,都到这个份上了,可不能半途而废。他狠狠心,一咬牙,捏住她的食指,轻轻扎了下去。
“嘶。”夏沁颜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卫泓渎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头,含住了那根手指。
这样似乎可以尽快止血。
然而等他做完了,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样的行为是有多么轻佻。
"……抱歉!"卫泓淡连忙松开她,往后退了好几步,隐在黑色帽子里的耳根渐渐蕴上了红意,烫得他满身不自在。
"对不起……"他再次道歉。
"没事。"夏沁颜用帕子包住手,仿佛根本没在意这个小插曲, "表哥,快放他的。"
她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卫泓澳越发别扭,虽然她还没及笄,但也十四了,与外男这般亲近,都没有一点特别的感觉吗?
他宁愿她瞪他、骂他,生他的气,也比现在这样毫不在意要好.…卫泓澳垂下眼,心里闷闷的难受。“表哥?快点呀。”夏沁颜等不及了。
"……来了。"卫泓澳敛下所有思绪,假装平静的走上前。
瓷瓶里的血液慢慢往下滴,落进水盆里,就落在另一滴的旁边,两人紧张的注视着,眼也不眨。然而,半盏茶过去了,两滴血珠仍旧没有融合,犹如两条注定无
法交汇的平行线。
一盏茶、半炷香、一炷香.…
夏沁颜终是直起了身,移开目光看向别处。“真的不是。”
卫泓澳默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一切的流言蜚语都不是空穴来风,夏耀祖的怀疑是对的。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他把我养这么大?或许他应该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掐死我。”"颜颜!"卫泓澳打断她的话, "不要胡说。"
“表哥,我好恨啊,就算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我也还是好恨他。”夏沁颜忽然捂住脸,眼泪滴答滴答从指缝中落下。
这么多年的欺凌,包括言语的、身体的,甚至致使她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那么多个躺在床上无力挣扎的日子,难道都要随着一句“不是亲生父亲”就可以一笔带过了吗?
“我不甘心,不甘心……”
卫泓澳看着这样的她,只觉心头一片濡湿,仿佛他的心间也下起了雨。"那就恨着,不要原谅。"
大
春杏半夜起来时,恍惚见着正屋有烛影晃动,她不放心,过去查看,却又见屋里寂静无声、漆黑一片,哪有什么烛影。
她试探的轻轻叫了两声“表小姐”,没有得到任何回答。难不成真是刚才看错了?
春杏满心疑惑,一步三回头的进了隔壁,之后大半晚都没睡踏实,总隐隐感觉似有水声。
夏沁颜打开窗户,将盆里的水都泼到院里,又回身掌起那个小瓷瓶,卫泓澳装得多,里面还剩一点。
她勾了勾唇,取过一个茶杯,再次倒了杯水,轻巧的扎开自己的手指。
又是两滴血,可是这次不过一会,血液便散开,而后两滴血迅速融合在一起,好似原本就是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