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在中心区发现了通缉名单上的星盗?!”
负责接电话的是一名文员辅警, 他听闻电话那头说在中心区发现了星盗首领的踪迹,惊得音量都控制不住了。四周正在办公的警员闻言纷纷抬起头看向他这边, 呼啦一下子都围了上来, 压低声音不可思议问道:
“你说什么?有虫发现了通缉名单上的星盗?”
“是那两只雄虫吗?”
“他们居然敢来帝都?!”
文员紧张示意他们别出声,他一边打开光脑的地图系统,一边对电话那头的乔尼问道:“请说出您的具体位置……好的, 请您随时保持联络,不要惊动嫌犯,我们会就近派遣巡逻队, 预计在十五分钟后抵达。”
阿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露馅了。他从墙头上跃下来, 正准备转身回屋,远处的天边却忽然出现一艘银灰色的飞行器,径直降落在了花园外的空地上。
“呲——”
舱门打开, 从里面走出了一名身穿白色军装的雌虫, 赫然是急匆匆赶回家的白兰德。他见阿绥只穿着一件薄外套就站在雪地里,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生病的样子实在太过明显:“你怎么不在家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阿绥的嗓子已经烧哑了,他咳了两声才说出来话,眉头微皱,看起来很是不舒服:“我好热,就出来了。”
白兰德闻言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烫得惊人, 心中微微一沉, 低声道:“走,先回房再说。”
阿绥的大脑烧得昏昏沉沉,换做普通人早就抽搐着晕过去了, 他全靠从小练武体格好才扛到现在。白兰德上楼后帮他量了量体温,发现已经烧到四十多度了,连忙打开药箱帮他注射了特效退烧针剂。
阿绥有气无力躺在床上,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力气,爬都爬不起来。他只感觉一阵头晕恶心,但是又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趴在白兰德的腿上寻求一点安慰:“我好难受……”
白兰德看着阿绥病蔫蔫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他把退烧贴敷上阿绥的额头,眉头担忧紧皱,低声问道:“怎么会忽然生病?是不是昨天不小心着凉了?”
阿绥闭眼摇摇头,觉得应该不可能。萨利兰法虽然已经到了冬天,但气温和终年雪寒的北部还是差了不止一点。他之前在北部都没冻病,到萨利兰法就更不可能了。
生病的人都有些脆弱,阿绥枕在白兰德腿上轻轻蹭了蹭,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抱抱。”
白兰德坐在床边,闻言紧紧抱住了阿绥。他用下巴抵着雄虫的额头,时不时用手去探测阿绥身上的温度,神情难掩担忧:“除了发烫,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绥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白兰德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掐算着针剂什么时候才能起药效,如果还是不顶用的话,他只能冒险把阿绥送去医院接受治疗了,再这样烧下去一定会出问题的。
白兰德已经打开了终端,准备联系熟识的医生准备一间单独病房,结果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飞行器降落的声音,动静似乎不小。
白兰德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从床上起身,小心翼翼走到了阳台查看动静,却见家门口不知何时停了四五艘纯黑色的军舰,数不清的持枪军雌从里面鱼贯而出,埋伏在了围墙四周。
不好!军部居然查到这里了!
白兰德见状嗖一声拉上窗帘,面色瞬间沉凝下来。他顾不上去思考军部到底是怎么查到这里的,连忙穿上外套快步朝着楼下走去,临走前把房门直接锁死了。
乔尼此时已经带着辖区的警长赶到了花园外面,他指着那一片墙头焦急道:“那只雄虫刚才就蹲在这里,现在肯定是回屋了,你们赶紧进去搜!”
警长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一般星盗只有往外逃的,还从没有往里面逃的,这里是帝都中心区,能住里面的无不是达官贵族,而且附近不远就是警局,哪个星盗会这么蠢自投罗网?
警长不想无缘无故闯进去得罪虫:“阁下,您确定那只雄虫真的是通缉令上的逃犯?”
乔尼瞪眼怒视着他:“你什么意思?!来的路上我就和你说过七八遍了,那只雄虫就是星盗无误。我和兄长不久前才遭到克莱特联盟的袭击,他们这次肯定是来寻仇的,你再不把他抓起来,我就直接打电话给巴佩亲王了!”
整个帝都谁不知道巴佩亲王和乔尼关系暧昧,警长当然不想得罪他:“阁下,您请稍安勿躁,等我们确认一下情况再说。”
警长语罢做了个手势,示意狙击手和突击队埋伏在四周把出入口堵住,自己则在警员的掩护下走到门口按了按铃,打算一有不对劲就冲进去。
乔尼躲在警长身后,和他一起紧盯着门口的动静,没过多久就见一只金发蓝眸的军雌从屋里走了出来,面容看起来有些熟悉,似乎是军部的白兰德少将。
白兰德神色如常的走到花园门口,等到了铁门处才发现外面站着一堆持枪警员,他的脸上适时闪过一抹诧异,隔着栏杆下意识看向了为首的警长:“你们是谁?聚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警长心中暗道了一声坏菜,他认识白兰德,礼貌性抬手敬礼道:“白兰德少将,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您,我们刚才接到匿名举报电话,说星网通缉犯疑似在附近出现,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可能要搜查一下您的住宅。”
白兰德故作不解:“星网通缉犯?什么星网通缉犯?”
警长从下属手中接过一摞通缉令,指着其中一张属于阿绥的画像道:“这只雄虫是克莱特联盟的首领,目前处于在逃状态,如果潜藏在您家中将会非常危险,希望您能配合一下。”
白兰德意味不明问道:“中心区的住宅起码有几百户,为什么唯独要搜我的?”
乔尼忍不住冒了头:“当然是因为那只雄虫在你家,不搜你家搜谁家?”
白兰德闻言循声看向他,浅蓝色的眼眸暗了暗,不知在想些什么:“阁下,这么说来刚才向警局打举报电话的是你?”
乔尼被白兰德盯得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道:“是我又怎么样?”
白兰德仍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您说在我家中看见逃犯,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是不是随便来一只虫向警局打电话都可以搜我的家?警队私闯民宅难道连搜查令都不用申请吗?”
白兰德字字句句都在针对警长,而后者也确实理亏:“白兰德少将,如果您需要搜查令,等回去的时候我可以给您补一份。”
白兰德看似脾气温和,却不怎么好相处:“那就等您弄好了搜查令再过来找我吧。”
他从头到尾也没有开门,语罢正准备转身离开,警长却忽然出声道:“白兰德少将,我们刚才已经调了附近路口的监控,证实确实有一只陌生雄虫在你家出现,而且无法通过面容识别系统辨认身份,您能否将那位阁下请出来让我们确认一下身份?”
白兰德脚步一顿,淡淡出声:“他是我在南部音察邰特的表弟,昨天才和哈灵顿首领一起来到帝都,现在发烧生病,不能吹风,你们如果想确认身份,直接找哈灵顿首领就行了。”
哈灵顿怎么说也是南部首领,这些小警员最多只敢在白兰德的门口闹一闹,如果让他们去找哈灵顿首领,只怕没有谁敢触这个霉头。
然而这位新上任的警长已经察觉到了端倪,态度异常固执:“如果那位阁下不能吹风,我们进去探望也是可以的。”
白兰德终于转身看向他,目光暗藏锋利:“如果我不同意呢?”
警长道:“特殊情况特殊处理,那就请您担待我们的无礼了。”
他语罢对着身后的队伍做了个手势,直接下令道:“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