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克他们上一秒还在为卸下心头的重担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下一秒担子就又回来了,而且比之前更重了:“!!!”
白兰德少将不是把大首领放走了吗?怎么又抱回来了?还是昏迷着抱回来的?军师呢?难道被白兰德少将在野外给灭口了?!
三角虐恋,爱恨情仇,一个接一个的疑惑从他们心里冒出来, 但迎着白兰德意味深长的注视, 他们谁也不敢吭声去问。
营地莫名陷入了一阵死寂, 死寂到了甚至有些尴尬的地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阿克斯少将带队归营的时候。
那些星盗本就弹药不足,加上中途有不少同伴都药效发作陷入了昏迷,战斗力大打折扣。阿克斯悄悄潜伏在后面摸到了星盗老巢, 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把他们抓了个七七八八,就连海姆那些被劫走的雄虫也都救了回来。
白兰德的任务是值守营地, 他见阿克斯带队归来, 走上前问道:“那些星盗都抓回来了吗?”
阿克斯闻言抬手摘下防护头盔, 经历一夜追击, 他的身上满是雪沫泥泞, 喘了口粗气才道:“没有,跑了一些小喽啰, 我追到北部的时候还差点和那里的守将发生了冲突。不过那些被劫走的雄虫都救回来了,免得节外生枝, 我们等会儿就启程回帝都。”
白兰德对此不置可否:“北部和西部一向不合,我当初追到拉古纳海域的时候也被他们阻拦过,那些逃跑的星盗你打算怎么办?”
阿克斯少将皱了皱眉:“回到帝都后发布通缉令吧, 上面有命令,必须把这些星盗铲除干净。”
他语罢不知想起什么, 身形忽然一顿, 下意识抬眼看向了白兰德:“被单独关起来的那两只雄虫呢?!”
白兰德不躲也不避, 淡淡出声:“他们刚才不小心逃走了,等回到帝国再发布通缉令吧。”
“该死!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阿克斯闻言一惊,瞬间猜到白兰德在撒谎,那两只雄虫被单独关在加强防护间里,怎么可能被劫走。他低低咒骂一声,立刻进了关押阿绥和许岑风的那艘星舰,结果发现监牢里面空空荡荡,早已人去楼空。
“砰!”
阿克斯气得重重锤了一下墙,转身就要找白兰德算账,结果没想到对方已经跟了进来。他箭步上前揪住白兰德的衣领,直接将他用力抵在了墙上,压低声音冷冷质问道:“是你把他们放走的?!”
白兰德没打算还手,任由阿克斯揪住自己的衣领:“等回到军部复命的时候,我会写报告申请停职审查的,责任我来担,你当做不知道就行了。”
阿克斯气结:“你!”
他不是生气阿绥和许岑风逃走了,他是生气白兰德以公徇私,闻言咬牙切齿道:“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和一群星盗拉拉扯扯纠缠不清!不觉得有失体统吗?!”
白兰德闻言静默一瞬,却忽然笑了笑,低声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阿克斯,我也不想。”
他也不想的。
事情到此为止就结束了多好。
白兰德当初被卡洛斯囚禁起来的时候,对方就不该把他送到阿绥的星舰上,稀里糊涂扯出这么一段孽缘,现在想断也断不干净了。
白兰德语罢不顾陷入怔愣的阿克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那艘星舰。此时黎明破晓,漆黑的天幕恰好出现了一抹鱼肚白,血红的太阳从雪山后方缓缓升起,却难以融化这皑皑冬日。
阿克斯慢半拍回过神来,伸手抹了把脸,只能命令队伍启程。他和白兰德相识多年,总不能为了两个逃狱的星盗就把对方捅出去。
他们已经到了北部的地域,距离西部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就算不眠不休的飞行也要好几天才能到。
天黑的时候,阿绥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隐蔽的内舱里,除了一张床,再就是一张小书桌,小得像胶囊房。
“?”
阿绥张了张嘴,试图说话,结果发现自己根本出不了声;他又试着动了动身体,然而四肢疲软虚脱,聚不起半点力气。
怎么会这样?
阿绥莫名有些不安,他明明记得自己正和许岑风在雪地里逃亡,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又被军队抓回来了?
但是这里又不太像监牢。
阿绥皱了皱眉,尝试运转内力,然而还是浑身虚软。彼时白兰德刚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推门一看发现阿绥已经醒了过来,擦头发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你醒了?”
白兰德把毛巾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走到床边落座,他金色的长发已经被擦得半干,周身带着湿漉漉的水汽,靠近时带来一阵不易察觉的凉意。
白兰德?
阿绥看见对方,心头顿时一松,潜意识里把白兰德当成了定心丸。他无声张了张嘴,示意自己没办法说话,眉头微微皱起,神情显得有些焦急。
白兰德很快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你想说话?”
是啊是啊。
阿绥没办法说话,只能用力眨了眨眼睛,结果不小心被额头的碎发扎了一下,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白兰德见状轻轻抬手,用指尖拨开了阿绥眼前的碎发,低声解释道:“你身上的药效还没过,现在没办法开口说话的。”
什么药效?
阿绥心想难道自己中毒了?
白兰德没有打算瞒着阿绥,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他也不想瞒:“我在你的晚饭里下了迷药,所以逃跑的时候你才会晕倒……放心吧,许岑风已经安全逃走了,他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西部了。”
后面一件事阿绥知道,许岑风肯定是去北部找朋友了,但是他想不明通白兰德为什么要给自己下药,于是用力眨了眨眼,试图传达出自己的震惊和疑惑。
白兰德心想阿绥和许岑风一向形影不离,现在知道自己故意放走许岑风,却把他强行留了下来,此刻一定愤怒且生气。
“阿绥,别恨我……”
白兰德低低出声,庆幸对方现在药效未过,骂不出口,也咒不出声,那副神情对他来说并不比阿绥之前吓得脸色苍白的样子要强上多少。
“你不是一直想去帝都看看吗?过两天我们就能去帝都了,但是你要乖一点,不能闹,也不能跑,否则会被发现的。”
白兰德把阿绥藏在眼皮子底下也是赌了几分运气的,对方功夫实在太高,如果不用迷药暂时制住,万一阿绥闹起来惊动阿克斯,到时候又会被抓进监牢,再想救就难上加难了。
阿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