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必要,岑风不想干扰他做的任何决定:“你是首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阿绥闻言起身环顾四周一圈,最后从储物柜里翻找出了一张毛毯。他似乎是怕那只雌虫再发狂,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挪到了铁笼边缘,然后从缝隙里把毛毯塞了进去。
那只雌虫没有再发怒冲上来,却不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安全,而是因为他失血过多,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他虚弱而又苍白地躺在笼子一角,肩头的伤口裂开,又开始往外溢血。
阿绥莫名想起了以前住在山上的时候,他曾经在树下捡到过一只受伤的金丝鸟,不过没治好,活不过三天就死了。他就像一只忙碌的仓鼠,四处埋头翻找着可以治疗伤势的药物,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工具齐全的药箱。
岑风原本在用仪器探测四周地形,见状不由得出声问道:“你做什么?”
阿绥指了指笼子:“他流血了。”
岑风没再说什么,淡淡移开了视线:“用红色瓶子的止血药粉。”
阿绥应了一声,然后找出红瓶药粉,直接倒在了自己掌心里。他绕到铁笼后方,小心翼翼朝着雌虫肩头的血洞伸去,却没想到对方忽然伸出利爪想要挠他,条件反射攥住了雌虫的手腕。
这只雌虫的手上也有鞭痕,估计是被卡洛斯严刑拷打造成的,阿绥指尖触碰到一片黏腻的鲜血,不由得微微一顿,然后松了几分力道:“你别怕呀。”
他仿佛是怕岑风听见,语罢蹲在地上悄悄靠近栏杆,耳朵尖露在黑发外面,轻轻动了动,眼睛又黑又单纯,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嘘,等你伤好了,我就放你走。”
“……”
那只雌虫神智不清,但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指尖力道终于松懈几分,利爪也悄然收了回去。
阿绥见状这才松开他,然后隔着栏杆把药粉撒在了这只雌虫的伤口处,认认真真帮对方包扎。他身上的信息素带着棒棒糖一样的甜香,让人不禁想起了蓬松而又柔软的棉花糖,甜得入口即化。
牢笼里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那只雌虫不知是不是嗅到了什么,忽然低低闷哼一声,皱起了漂亮的眉头,苍白的脸颊忽然泛起了红潮,就像胭脂晕在雪地里一样明显。
阿绥毫无所觉,他只是有些好奇这只雌虫的头发为什么是金色的,悄悄伸手摸了一把,然后就飞快缩了回来。
岑风见状忽然出声:“阿绥,站远一点。”
阿绥下意识抬头:“嗯?为什么?”
岑风顿了顿才道:
“他的发.情期快到了,你身上的信息素会让他发狂失控。”
阿绥闻言正欲说些什么,岑风却直接打断道:“不许问我发情期是什么,也不许问我信息素是什么。”
阿绥:“……”
阿绥抓了抓头发,看起来有些苦恼,他觉得自从大巴车掉下悬崖侧翻后,不仅周围的世界变得很奇怪,就连小时候认识的玩伴也变得很奇怪:“岑风哥,我们可以不当星盗吗?”
岑风反问:“谁说我们是星盗?”
他话音刚落,星舰内的显示屏忽然亮了起来,开始定点播报每日的星际新闻。只见画面中出现了一名容貌端正的亚雌,甜美的声音在星舰内响起,莫名让空气陷入了安静:
“各位亲爱的观众,上午好,今天是虫历12月1日,欢迎收看今天的星际新闻……”
“据前方消息传来,近年来一直流窜在外的克莱特星际海盗联盟已有下落,根据可靠消息,这群星盗团伙于不日前曾发生一场激烈内斗,大首领克莱特斗争失败,被手下刺杀身亡……”
“余下的海盗团伙劫掠了一批珍贵的雄虫驾驶星舰逃离,几天前曾经出现在拉古纳深海一带,目前帝国已经派遣部队,由白兰德少将负责营救……”
伴随着主持播报新闻的声音,屏幕上也出现了一张金发蓝眸的雌虫照片,对方穿着一身白金色的军装,气质优雅温和,很明显是接受良好教育长大的翩翩贵公子。
阿绥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他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待在笼子里的那只雌虫,忽然惊觉对方的身份:“岑风哥,他就是新闻里说的那个人!”
岑风平静嗯了一声。
阿绥呆呆问道:“那我们不还是星盗吗?”
岑风又嗯了一声。
轰隆!
阿绥闻言如遭雷击,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他失魂落魄抱着自己的宝贝剑,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后悔,低头懊恼道:“那天我们在森林里迷路的时候就该走右边的,我们如果走了右边,就不会被这些坏蛋抓住,不被这些坏蛋抓住,我们就不会逃跑,不逃跑就不会被他们发现,打架莫名其妙变成了大首领。”
真是一个长且复杂的故事。
阿绥不禁回忆起了那天旅游大巴发生侧翻的时候,一整车的旅客都掉下了山崖,只有他和导游许岑风阴差阳错掉入了同一片密林,在里面体验了足足几个月的野外求生。
那时的土地还没有被白雪覆盖,密林里一片浓荫,草木疯长,遮天蔽日。
阿绥用长剑当做拐杖,在一片沼泽遍布的小路中艰难行走着,白净的小脸蛋灰扑扑一片,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岑风哥,我们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这片林子最多十天就能出去,我们已经待了好几个月了。”
他这个路痴绝对想不到许岑风是在故意带着他在密林里绕圈,只为了遵循上辈子的命运路线:“别着急,等会儿就能走出去了。”
阿绥已经不信他了:“你又骗我,你几个月前就是这么说的。”
许岑风却道:“你不是从小在村子里学古武吗,佛阆村的环境和这里差不多,你就当回到了村里。”
阿绥就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狗:“但是我在村子里能吃饱,在这里吃不饱。”
许岑风平静递给他一个味道苦涩的野果:“那是因为你挑食。”
“……”
阿绥没有接野果,他耳尖动了动,不知听见什么,眼睛忽然亮了一瞬,指着远处道:“岑风哥!你听!是不是有人来了?!我听见飞机的声音了!”
阿绥语罢不等许岑风反应,利用轻功一个纵跃离开那片沼
泽,身形漂亮得就像一只燕子。他找到一块干净的空地,奋力朝着天空上方招手,果不其然发现天空远处出现了星星点点的黑影,兴奋喊道:“岑风哥,肯定是我三爷爷来找我了!”
“三爷爷!三爷爷!我在这里!!”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