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他们眼见法厄斯从星舰上纵身跃下, 纷纷紧随其后,一群纯黑色的身影从天空中密密麻麻俯冲而下,气势汹汹, 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
底下不知是谁认出法厄斯,指着天空惊喜出声:“是大首领!大首领他们回来了!”
“什么?!大首领回来了?!”
“大首领他没死?!”
底下作战的士兵听闻这个震惊的消息齐齐抬头看向天空,却见为首的雌虫红发绿眸, 赫然是法厄斯, 身后还跟着霍克副首领他们, 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法厄斯带着许岑风在城墙上降落,身后翅翼剧烈扇动一瞬, 抖掉了上面的落雪, 他从腰后拔出一把枪扔给许岑风防身,唇角微勾,声音在凛冽的寒风中依旧清晰:
“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他知道, 许岑风不喜欢沾血。
法厄斯语罢命令一旁的士兵保护好许岑风,直接和霍克等虫一起加入了战场。北部虫族是出了名的好战嗜杀, 枪械在这个时候反而成了无关紧要的武器, 只有最血腥的身体拼搏,利爪所过之处开膛破肚, 就像一群最原始的野兽。
耶尼亚的部下本就处于劣势,法厄斯的出现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将他们杀得节节败退, 惨叫声不绝于耳。
滚烫的鲜血喷溅在雪地里,染出了大片触目惊心的红, 两拨士兵在暗沉的夜色下激战不休。直到黎明破晓,远处的天际出现一抹鱼肚白,胜负才终于初见分晓。
法厄斯已经杀红了眼, 幽绿的眼眸彻底变成了猩红色,他用利爪狠狠一挥,准确无误划破对面一个士兵的咽喉,鲜血喷溅在冷峻的侧脸上,让他看起来像杀神降世。
一轮红日恰好从天边缓缓升起,光线透过云层,也照亮了霍斯堡城门前的一地狼藉。耶尼亚的旧部已经所剩无几,法厄斯这边却不断有援兵到来,实力相差悬殊。
叛军见状无意识后退,皆都面露惊慌,他们背靠背地聚在一起,连手上的枪都拿不稳了,俨然已经成为一盘散沙。
法厄斯对背叛者向来毫不留情,他见状甩掉利爪上的鲜血,直接下令击杀,一阵密集的枪声响彻天际,仿佛也预示着这场叛乱的终结。
法厄斯亲眼目睹最后一名叛军倒地,身后翅翼扇动,带起一阵凛冽的劲风,直接飞回了许岑风身边。他和对方一起并肩站在城墙上,低沉威严的声音清晰传到了每个士兵的耳朵里:“集合进城!”
他离开这座王城已经太久了,现在是时候回去了。
耶尼亚一向嗅觉敏锐,当他听闻法厄斯忽然带兵回城,“盟友”韦瑟上将毫无预兆反水,就陡然惊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天大的圈套里。他明面上分出一部分兵力去城门口死战拖延时间,实则暗中带着护卫从后门逃往城外,然而被老谋深算的韦瑟上将堵了个正着。
“耶尼亚,你还想跑到哪儿去?”
韦瑟上将早就守在了城郊处,身后一片黑压压的士兵在白皑皑的雪地里显得异常突兀。他看着对面的耶尼亚,眉心中间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你识趣的话就缴枪投降,看在你和佐格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会求首领从轻发落的。”
耶尼亚闻言攥紧手中的枪支对准韦瑟上将,脸色难看至极,咬牙切齿出声:“闭嘴!你这个叛徒!法厄斯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佐格的死都不想再追究?!你忘了吗?都是法厄斯害死佐格的!”
韦瑟上将闻言语气瞬间冷厉下来:“耶尼亚,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冥顽不灵!我如果是背叛者,你又是什么?!当初到底是谁在佐格执行任务的时候故意引来兽潮,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耶尼亚脸色煞白了一瞬:“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韦瑟上将皱眉摇头:“不要把我们都当傻子,你算计来算计去,害的只会是自己!”
话至此处,他也终于意识到耶尼亚根本没有任何悔改之意,留下来也是个祸患。
韦瑟上将想起当初如果不是法厄斯暗中派兵保护,只怕佐格早就死在了兽潮中,牙关紧咬,把心一狠,对着身后的部将沉声下令道:“法厄斯首领有命,耶尼亚勾结叛军,意图谋反,谁能杀了他就记一等军功!其余部将如果缴枪投降,所有罪过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全部关押监狱,以谋反罪论处!”
他话音刚落,耶尼亚身后的队伍里就有不少士兵产生了动摇,他们纷纷交换一个眼神,无意识后退远离了耶尼亚,就连手上的枪也落了下来。
争权夺位只是领导者的游戏,底层士兵根本没有任何选择权,长官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否则只有等死的份。耶尼亚不怕死,并不代表他们不怕死,现在战场局势一面倒,傻子才负隅顽抗。
不知是谁率先丢枪投降,直接跑到了韦瑟上将的阵营这边,神情慌张道:“上将!我投降!我们根本不想造反,都是耶尼亚逼的!”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一个,一时间只见耶尼亚的队伍里接一连三有士兵缴枪投降,纷纷跑到了韦瑟上将这边的阵营。
“我也投降!”
“我也投降!”
“只要能够既往不咎,我什么都愿意做!”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功夫,耶尼亚身后的队伍就呼啦一声散了个干净。耶尼亚震惊看着眼前这一幕,气得拿枪的手都在发抖,他疯了一样对准四周扣动扳机,连开数枪,歇斯底里怒骂道:“站住!全部给我站住!我看你们谁敢投降!谁敢投降我就毙了他!”
“砰——!”
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在耳畔炸裂,然而这次受伤的却不是那些反叛的士兵,而是耶尼亚。
只见耶尼亚身后唯一留下的副官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勒住他的脖颈,直接对准他的后背开了一枪,不偏不倚恰好在心脏处。耶尼亚的胸膛瞬间炸开了一个血洞,鲜血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扩散,滴滴答答掉在了雪地里。
耶尼亚察觉到胸膛传来的剧痛,不可思议回头,却见跟随他多年的副官正恶狠狠盯着自己,在耳畔咬牙低声道:“首领,你别怪我心狠,怪就怪你谋算不够,斗不过法厄斯他们!”
“反正你迟早都要死,不如给我换一个一等军功!”
副官语罢对准耶尼亚扣动扳机,又是连开数枪,直到枪里没了子弹,这才将耶尼亚的尸体狠狠丢在一旁。他扔掉手里的枪支,然后缓缓举起双手投降,对韦瑟上将他们高声喊道:“韦瑟上将,我不要军功,只希望您能在首领面前替我求情,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这个副官很聪明,他清楚知道自己是叛军头目,不可能和普通士兵一样轻而易举洗脱罪名,为今之计,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韦瑟上将没想到竟然会被一名副官击杀,见状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反应过来皱眉道:“我会在首领面前替你求情的,但成与不成就看你的运气了。”
他语罢抬手下令,示意士兵将那些投降的叛军暂时关押起来,这才带着耶尼亚的尸体回城向法厄斯复命。
彼时法厄斯已经和许岑风回到了住宅,多亏那队A级精锐在外值守,耶尼亚并没有强行闯入,里面每天都有奴仆打扫,干干净净,摆设和他们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基本都没怎么变过。
法厄斯前脚刚刚回房洗掉身上的血污,在浴室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脚就听闻韦瑟上将带着耶尼亚的尸体回来复命,不由得顿了顿:“耶尼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