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斯图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昨天洗完澡不穿衣服,结果被路远皱眉喝止的场景,一股血气涌上头顶,脸上火辣辣烧的慌,羞恼想要撞墙的感觉已经远远大于愤怒。
尤斯图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怒视着路远,险些连仪态都维持不住:“你怎么不早说?!”
路远:“……”
他本来想说的,但是鉴于昨天乡愁太重,有点emo,就没心情解释。
路远其实已经把尤斯图当朋友了,更何况现在理亏的是自己,他不着痕迹把档案袋藏到身后,低咳一声,诚心求和:“这里不方便解释,要不中午吃饭的时候再和你说?”
尤斯图更震惊了:“中午吃饭??”
路远这个臭不要脸的该不会还想让自己请吃饭吧??!
路远当然不会无耻到那个地步:“我请你吃,就当赔罪。”
都是大老爷们儿,有什么事情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萨利兰法的雄虫从不会轻易说出“赔罪”二字,他们总是高高在上,视雌虫为玩物与尘泥,又怎会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路远诚心认错的态度反倒把尤斯图噎得不上不下,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恰在此时,走廊刚好响起了上课铃声,路远看了眼四周纷纷跑进教室的学生,后知后觉意识到尤斯图可能还要上课,到嘴的话就暂时收了回去:“你先去上课吧,中午我再来找你。”
尤斯图脑子现在处于气懵状态,闻言下意识问道:“那你住宿手续怎么办?”
啪!
他话一出口,立刻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抽了!虫屎的!路远这个骗子办不办手续和他有屁关系啊?!
路远看见尤斯图抓狂又憋屈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没显出来,低头时眼中飞快闪过了一抹笑意:“没关系,我自己去办,你好好上课。”
他语罢拍了拍尤斯图的肩,然后和旁边那些已经看呆的军雌告辞,转身下楼了。
眼见路远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楼梯拐角,一旁看傻的约里加这才回过神,他用胳膊撞了撞尤斯图,结结巴巴道:“天……天哪……他居然真的是雄虫?尤斯图,当初在星舰上的时候我们居然都认错了,但是那位阁下看起来明明一点都不像雄虫!”
雄虫因为基因退化的缺陷,身形普遍孱弱矮小,外貌也不如雌虫优越,只有温格尔那种纯净度较高的会稍强些。在萨利兰法帝国,想分辨雌雄甚至都不用看后颈,一眼扫过去,虫堆里最矮最弱的那几个一定是雄虫,路远一米八往上的优越身形与他们实在格格不入,简直就像基因突变的物种。
殊不知约里加的话狠狠踩爆了尤斯图的雷点,他正在因为自己认错了路远的性别而感到愤恨羞恼,约里加的举动无异于坟头蹦迪。
“他当然不像雄虫,他就是个骗子!”
尤斯图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直接冷着脸进了教室,经过约里加身旁时刮起了一道劲风,可见有多么生气。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帝国律法森严,就算他是皇子,揍了雄虫一样会受到惩罚。
不值得,不值得。
尤斯图在教室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把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十遍,大脑终于稍稍冷静了一些。他面无表情靠在椅子上,试图让自己忘掉昨天发生的一切,然而三秒过后,他还是控制不住抱头趴在了桌子上——
虫神啊,他居然在那个该死的家伙面前脱了衣服!
尤斯图脸上烫得已经可以煮鸡蛋了,怪不得路远昨天死活一定要他穿上衣服,原来对方是一名雄虫!
尤斯图活了二十多年,生平第一次知道了社死是什么感觉,他把脸深深埋入掌心,脑子乱糟糟一团,连事关毕业的军事理论课都没心情听了。
不过很显然,没心情上课的虫不止他一只。
约里加和刚才那群军雌悄悄避开讲台上的老师,不着痕迹坐到了尤斯图身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出声叫道:“尤斯图?”
“?”
尤斯图闻言从臂弯里抬起头,那双红宝石般瑰丽的眼睛不知为何,看起来比以往颜色更深,就连露在银发外面的耳尖都是红的。他脸色臭臭,就差把“我心情不好”这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有事?”
约里加眼睛亮晶晶地靠近他:“就是……那个……路远阁下刚才说了中午要来找你吃饭对吧?”
尤斯图现在对“路远”两个字严重过敏,闻言眼皮子狠狠一跳,皱眉出声:“所以呢?”
约里加低咳了一声:“那个,你和他很熟吗?”
尤斯图毫不犹豫:“不熟!”
他巴不得时光倒流到昨天,自己从来没把路远领回家。
约里加闻言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他一把搭住尤斯图的肩膀,语气异常热切道:“尤斯图,我们可是最好的战友,你一定不忍心看着你最亲爱最忠实的伙伴单身对不对?中午吃饭的时候带上我吧,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的。”
尤斯图:“……”
约里加的话引起了另外几名雌虫的不满:“嘿,约里加,你不是一直把多莱冕下当做梦中情虫吗?”
多莱就是萨利兰法帝国目前血液纯净度最高的雄虫,皇室为了表彰他的功勋,甚至亲赐了爵位。
约里加不以为然:“得了吧,多莱冕下已经有了雌君,难道我要去给他做雌侍吗?再说了,他看起来可没有路远阁下俊美,我为什么要做舍近求远的事,那太愚蠢了。”
布特侯爵的独子不甘示弱,对尤斯图疯狂暗示道:“殿下,你真不该理会约里加那个三心二意的家伙,帝国优秀的单身雌虫还有很多,你完全可以挑选几个更好的推荐给路远阁下。”
例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