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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长歌心底确实酸了一下,没显出来。
怕了她了,以后不凑了,离得远远的可好?
“……又毫无负担地远离。”柳寻芹接上了前一句,平静道:“甚是恼人。”
越长歌眉梢微蹙,眼眸抬起。
就在刚才一刹那,她好像从平静的水面之下,触碰到了一丝别样的涟漪。也许这样说并不妥当,那应当是柳寻芹主动袒露的一隅。
但是不多。
“柳柳?”
越长歌敏锐地捉住了她的话头,那双凤眸凝滞不动,又轻轻一眨,似是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然而柳长老吝啬得很,再往多的深的,她从来不谈。
她抚了一下那盆九转回魂草的叶片,若有所思道:“此种灵株娇贵难养,放于房间朝阳处,记得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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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了。”
鹤衣峰的半生酒太苦,但茶还不错。尤其是一味“春山笑”,据说取自群山青翠,日光一照熠熠生辉之景。
尝起来也有种春天的蓬勃清甜味道。
越长歌借茶消愁已许久,舌尖一点回甘聊胜于无。
对面一方坐着云舒尘。
另一方坐着卿舟雪。
还有一边蹲着只二花小猫。
云舒尘温声道:“你说她因着一个轻吻,冷声与你计较许久?这便有些复杂了。不喜与人接触也分很多种。一来是如我小时候那般,认为女女授受不亲,太过暧昧有失体面。二来是单纯性子内敛含蓄。二来则是嫌弃的意思。”
“受教了。”越长歌眨眨眼:“那么我足智多谋的云长老,你以为医仙大人这般意思,是哪一种?”
云舒尘有些头疼:“嗯……光凭你寥寥数语,这相当难说。卿儿?你觉得呢。”
没有回答,只有细小的咀嚼声。卿舟雪端着碗,就着桌上二两小菜,吃得斯斯文文,专心致志。
闻言咀嚼声一顿。
云舒尘叹气:“罢了,你先咽下。”
越长歌和云舒尘看着她一脸祥和地咽下了一口。
随后卿舟雪搁下碗筷,从容道:“此事,一定要知道吗。”
“自然。”越长歌软下嗓音,“十万火急啊小师侄,你可怜一下你那被柳寻芹折磨到大气不敢出一声的越师叔。”
卿舟雪闻言二话不说,掏出了传音玉牌,一道灵光打过去,清清冷冷地问道:“柳师叔?你现在忙吗。是这样……”
越长歌顿时花容失色:“你这孩子,也不用这么激进!”
那道玉牌险些没被打飞。
被迫打断。
卿舟雪话头一顿,神色似是无奈:“子非鱼。”
“你还是给她留几分薄面好了。”云舒尘说。
云舒尘用手理了理衣袖,又慢条斯理地将茶满上,“有的人自小性子虽然泼辣,但每对上柳寻芹却怂下二分。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那可真是要了她
的命了。”()
越长歌气得手一哆嗦,险些没端稳那杯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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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略微的回甘自此不香。
她斜眸横过云长老一眼,手指紧了紧,将那杯茶一把搁下。
水花儿自碧绿的茶面钻出来一个尖,又立马落了回去。
她也更像是泄气一般,支着半边腮:“罢了,的确也指望不上你俩。”
“兴许,还有一个法子。”卿舟雪却道。
越长歌诧异看过去。
“再亲一次就知道了。”
卿舟雪抬起眼,眉梢微蹙:“试一试无妨。越师叔不必羞赧,须知世上万物有舍方能有得,如若固步自封,抱残守缺,于心中胡乱揣测,没法达到知行合一。”
“……”
卿舟雪语气平稳庄重,兼之无甚神情,气质清寂,简直像是在给弟子们论道。
而不是去撺掇她干这种事。
“小卿儿。”越长歌道:“于鹤衣峰上沉沦百年,你的心肝到底是熏得和你师尊一样黢黑了。”
开玩笑碰一下脸颊都能让某个古板的女人恼她许久,再来一次?
她虽然做作,却也不至于作死。
“这话怎么说的。”云舒尘往她脸上一瞥,轻笑道:“我以为卿儿此言甚有道理。你自打住到灵素峰上去,也不知怎么了,愈发畏手畏脚?”
那还不是因为柳长老的脾气并不像她的医术那样稳中有进,近来的态度变得像翕忽不定的风。
“你们不知……”越长歌在心中理着思绪,线头愈扯愈多。便和她们简单地谈了谈柳寻芹最近的异常。
自去往灵素峰卖身还债以来,师姐的形状愈发诡异。
小到夜间拉着她谈论丹道,大到主动与她共赴合欢宗。这样的事,在过往的六百年中,柳寻芹还从未如此主动过。
瞧上去是在靠近,对么?
然而还是会在她挽手时不适应地抽开,或是为着更近一步的亲密微恼。
隐隐约约的,看不分明的。
像是张裂拉扯的一座大山,终将崩析,无法预料其之后的模样。
在这种风雨欲来的缄默中,真真切切注视着她六百年的越长歌,难得收敛起了对待别人一贯的张扬,不自觉放得小心一些。
再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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