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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向嘉喝完一罐啤酒。

林清和站起来赶人,“今天太晚了,明天有兴趣再过来吃饭吧,想吃什么直接找阿乌。”向嘉放下空酒罐,淡定自若地玩手机,什么内容都没有看。

有人抬起腕表看时间,八点半很晚吗?

山里人睡的早?山里的年轻人也睡这么早?

林清和起身收拾碗筷了,口其他人连忙站起来帮忙收拾。向嘉施施然离开了座位,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从柜子里取出新买的睡衣,拎着一件大外套,睡衣裹在外套里,拿着新的身体乳走进了浴室。

浴室的一面窗户对着院子,能听到一楼院子里的声音。

院子里渐渐只剩下洗碗的水声碰撞瓷器,夜晚安静。

前几天刚下过雨大降温,还有两天立秋。夏蝉不再聒噪,外面的蛐蛐都不叫了。向嘉站到了淋浴下面。

这件事本来安排在明天做,她今天想做了。

她知道为什么,她把林清和放到了心里,她太在乎林清和了。她陷的太快也太迅速,急速下坠,这让她很不安。

她想疯狂地疼一次,也许就此打住。

林清和更适合高个子的女生,站在一起接吻不用低头太多,侧一下就能亲到。

林清和的家世很好,如果不是父母离婚,他患上抑郁症。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她比谁都知道家庭背景是多巨大的鸿沟。

热水滑过身体,把她淹没。向嘉仰起头让水落到喉咙上,林清和如今在走出去,他在外面谈生意游刃有余。他偶尔也会笑,不再阴郁寻死,他在人群中风度翩翩。

他最近很少失眠,每晚都能睡六个小时以上,不需要药物辅助也能入睡。

林木家居上海那边已经没什么事务了,只需要偶尔跑一趟,这事儿向嘉也可以做。至于上海那边的公司,颜云看着,向嘉远程可以跟她交流。

可以把林清和收回来,让他当一个闲散人。浴室里热气缭绕,她把自己细细洗了两遍。

在空旷的浴室里站了一会儿,抽毛巾走到镜子前细慢地擦拭。把林清和收回来又怎么样?人要走的时候能拦住吗?

向嘉擦干身体开始涂身体乳,涂到手腕,她看到那个艳丽的纹身。

纹身上的吉祥纹是外

婆教她绣的第一个花纹,为什么要去纹这个?

十四岁那年除夕夜,母亲逼她去恶心父亲,让她去父亲家吃饭,父亲不让她进门。上海的冬天湿冷,沁进骨头缝的那种冷。

她在地铁站入口坐了一夜,连流浪汉都回家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凌晨时分,她被一个巡警小姐姐带回了警亭,请她吃了一顿饺子。

天亮后,她走进一家还在营业的小餐馆问对方招不招人,她什么都能做,给一口吃的就行。

那家餐馆老板是一对很老的夫妻,开在弄堂里。他们冒着巨大的风险给了向嘉一个机会,让她做了一个假期。招未成年人抓到是要罚款,可他们还是按照正常工人的工资,付给了向嘉很大一笔钱。

那些钱让向嘉拥有了第一份自由,她装成大人去一家很小的纹身店纹了这个纹身。金钱让生命自由、她永远都有敲门的勇气。

暖风呼呼地响,空旷的浴室氤氢着的水雾渐渐褪去,生出一点凉意。向嘉穿上成套的内衣,把吊带的黑色丝绸睡衣穿上,丝绸特别滑,贴着皮肤滑了下去,像是流动的水,也像是男人的手指。

她在浴室里吹头发,外面洗碗声结束了,陷入寂静。林清和会在一楼洗澡还是在外面等?

一楼是公用的洗手间,他好像只用过一次,刚搬来的那天。之后一直用二楼的洗手间,跟她用一个。

一门之隔吗?

向嘉吹干头发梳顺,往手腕上喷了一点香水,香水是鸢尾花香调。

拉开门猝不及防看到门外的林清和,他拎着衣服靠在栏杆上似乎等了很久。他最近头发长出来一些,正是向嘉喜欢的长度,看起来攻击性没那么强。偏长的黑发柔和了他凌厉的五官,走廊没开灯,浴室的灯映照,他的眼眸黑的浓郁。

真的等在二楼?

"等洗澡?"向嘉的声音很轻,似乎风一吹就散了。凉风瞬间钻进了衣服,她裹紧了大外套,晚上的风很凉。“嗯。"他回答,视线很克制的停在向嘉的唇上,声音也很轻, “回房间。”

“出来穿厚点,外面很冷。”向嘉保持着优雅的步伐往卧室走,鸡皮疙瘩都被冻起来了。她的外套很大,但裙子很长,应该能看到裙摆如同鱼尾一样在黑暗中流动吧?她照过镜子,这个背影很美。

>"走快点,回去先进被子。"身后林清和叮嘱, "很冷,这里很黑没人看。"向嘉瞬间没心思了,摆摆手穿过走廊进了门,重重关上了门。

林清和仰起头喉结在灯光下狠狠一滚,他压下快漫出眼睛的欲望。向嘉穿黑色更美,丝绸吊带睡裙他怎么没见过?小腿皙白,穿着拖鞋露出一截脚踝。

他不想用一楼的洗手间,他在这方面很保守。他希望他们的亲密,独属于彼此。

他喜欢染上向嘉的味道,就像喜欢开向嘉的车一样,走在人群中他有种安全感。

他是一个被标记的人,他心甘情愿的。

向嘉洗澡的时候林清和在干什么?他给床上换了一套白色的珊瑚绒四件套。这个季节铺珊瑚绒挺有病,但他在翻向嘉柜子的时候,看到白的像云朵一样的四件套,特别想试试。

林清和先在浴室里给自己搞了一次,他怕再犯之前的毛病,第一次太狼狈浪费时间也影响向嘉的期待。

那只海豚阅片无数,理论知识丰富。

洗完澡擦干身体换上衣服吹干头发,他对着镜子抓了下过于服帖的刘海,陈小山说他有刘海的时候更好看。

洗手台上放着一瓶女士香水,他拿起来喷了一点在手腕,很浓郁的花香。

鸢尾花调的制成品都不太好闻,跟鸢尾本来的花香相差甚远。他打开水把香水洗掉,拿起手机看教程。

他在洗手间撕了一个套演练了一遍,没有太大的问题他擦洗干净,拿着剩余的出门,路过杂物间他鬼使神差又去取了一盒新的。

穿过一段带寒风的走廊,走向向嘉的房间。

整套房子,只有她的房间亮着光。灰黄的,温暖的。推开门,烟雾缭绕。

林清和蹙眉抬眼看去,向嘉穿着黑色细吊带睡裙,化了妆,唇上殷红。

细白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乌黑长发慵懒散在肩头,遮住了大片的脊背,她在淡薄的白烟里,一双眼干净直接。

林清和提前做十次,看到她依旧会发疯。

"怎么抽烟?"

林清和反手关上门,反锁。

向嘉把烟按进手边的烟灰缸,道, "忽然觉得,这个

才属于真正的我。我没那么温柔,也没有那么香,更没有多高雅。"

香水那些太矫情,她摆弄了半天,做了很多准备,最后决定全部放弃。

"谁说的?"林清和声音沉到哑,他走到向嘉面前,视线停在向嘉身上,抬手拉窗帘,她唇上的口红真艳。

下一刻,她的口红就沾上了他的唇。

林清和把窗帘给扯掉了,破烂窗帘。

原本向嘉不想关灯,窗帘被扯掉让她始料未及,林清和手劲儿到底有多大?

他们在黑暗中疯狂汲取对方,口红早不知道蹭哪里去了。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吹的合欢树呼啸着摇曳,摆动在黑暗里。街上的表演正热烈,敲锣打鼓,鼓点密集。

老房子再整改隔音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的声音被淹没在这种杂声中。

黑猫跳上了屋檐,街上的表演结束。楼下阿乌和奶奶进了门,他们在一楼说话。

房子后面有一片树林,草木被风吹动的声音都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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