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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 为哥哥过离开前最后一个生辰

偏偏戚拙蕴是某家男主,铁血直男且大概率恐同,有掰弯的可能性吗?

好吧,没有。

沈禾蔫蔫的想。

他也没这本事,还是自己想想算了。

如果戚拙蕴觉得膈应,那就该视而不见,让他跑出京城,在外面待着比较好,对谁都好。

第三件事,他走之前要准备好的东西。

人走了感情不能淡,每个人的礼物都得提前备好,至少前两年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好好安顿下来的礼物,要提前备好。

沈禾猛然精神了,从床上坐起身,踩着鞋子抓住大氅往外跑。

他裹着大氅,将自己围紧实,翻箱倒柜找他的纸张跟剪刀,准备裁纸。

忠言不明所以:“小公子,您怎么起来了,您要找什么,放着奴才来。”

沈禾剪裁出纸张大小,将纸跟剪刀都推给忠言:“你帮我剪,要一样大小,多剪一些。”

然后自己去削炭笔,抱着今年戚拙蕴的生日礼物,往后画后续。

他趴在桌案上,画的全神贯注。

忠言小声说:“小公子,这明日画也来得及,您要不还是先去睡吧?”

沈禾说:“睡不着。”

小公子睡不着,真是罕见。

忠言瞧了抿着嘴唇,垂着长长眼睫,盯着纸张心无旁骛的小公子,心中想,如若早些时候,小公子夜里也睡不着就好了。

可惜世上没有“如若”。

*

几天后,沈禾给自己离京前的小本本上补上第四件事。

那就是一定要把沈从允这厮人形堆立垃圾扔进垃圾堆!

沈禾面无表情坐在桌前,碗筷被他敲得叮当作响,每次筷子碰到碗都在大声传达他的不满。

沈从允忍着没有斥责,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沈禾背后跟着好些宫中的护卫,就在门外守着,他一个不爽,那些护卫恐怕真敢将自己这个沈国公打一顿丢出去。

沈禾说:“你到底干什么?有屁快放。”

沈从允斥道:“你是国公府

嫡子,

说的什么话,

有辱斯文!”

沈禾将筷子往桌面一丢,对着渣爹他是一点儿礼貌都不想讲,两只手抱着胳膊,用动作表达他对沈从允的不屑。

沈从允想到自己是有求于沈禾,深吸一口气,道:“罢了,你马上也是要及冠的人,想必你的祖父祖母也在为你相看合适的大家闺秀。我今日来寻你,是让你去同柳家说一声,柳家那位八小姐听说尚未定下婚事……”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沈禾已经猜到。

沈禾不想在听下去,一杯茶水泼沈从允脸上:“你也配算计小表姐的婚事,你在我这里摆当爹的谱就算了,柳家的事轮得到你盼着谋算?”

沈禾险些一怒之下,说出小表姐婚事已经定下。

好在他忍住了,走之前趁着沈从允没反应过来,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狠狠踢了一脚,然后大步离开。

等着,等他找个由头,让沈从允不好过。

沈禾满肚子都是气,被沈从允气饱了!

他风风火火一路跑回国公府,想跟自家祖父说沈从允的混账事,改日收拾沈从允的时候好让他爷爷支持他。

可惜进门后,沈禾发现老国公正抱着药碗喝药,浓郁的药味儿在屋外都能够闻见。

见到沈禾,老国公哈哈笑起来,将喝空的药碗随手一搁:“谁惹我们家小禾生气了,瞧瞧这腮帮子鼓囊囊的样,跟个孩子似的,过来说给祖父听听,祖父给你撑腰。”

他对沈禾招招手。

沈禾满肚子的气顿时消散无踪,要说出口的话通通咽下去。

他怕说出来,惹得爷爷病的更重。

他快成年,长辈们年纪也很大了,受不得气。

沈禾有些懊恼。

他没表露出来,凑到自家爷爷跟前,随口编了些无足轻重的小矛盾,逗的老国公直乐。

好一会儿老夫人过来,瞧见沈禾笑眯眯的,问他要吃什么,厨房去做。

沈禾报出一串菜名,末了问:“哥哥今天也没回来?”

老夫人道:“进来军中有些事务,小砚不在京郊,要过些时候才能回来,约莫开春的时候吧。”

按照从前,沈禾是肯定不会多想的,他对这些事不感兴趣。

但现在宫中动荡,很多剧情点都攒在一起,沈禾不知道是哪些被他遗忘的小剧情点。

他好奇问:“出了什么事?哥哥怎么会不在京郊?咱们太平盛世,又不用打仗,边关驻守也不用哥哥。”

沈砚的职位是皇帝给的,统领京畿守备军,外加些从前边关回来的散兵,说是实职,也算不上,因为沈砚没有兵权,守备军直属宫中,受皇帝命令,他在军中历练为主。

沈禾觉得历练很正常,毕竟进军营的时候才十五六岁,哪儿能上战场打仗,能受得了这苦都很厉害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需要护卫京都的守备军离开京城去做事?这不是莫名其妙吗?

老国公看出沈禾的疑问,笑着摆手:

“你哥哥现今不在京畿守备军中做事,去年他自请去锦山剿匪,太子殿下应允,年关后便出发去蓟州了。”

锦山剿匪是什么事?

沈禾两眼发懵。

他问:“那皇宫里……”

老国公咳嗽两声,压低音量,与沈禾说:“小禾,咱们自家爷俩,同你说老实话,陛下恐怕撑不过今夏,京中要乱,你若是愿意,不如搬来国公府,若是不愿意,那你在你那小宅子里小心些,莫要乱走动,知道么?”

沈禾给老国公顺气:“好好,我不会乱跑的,太子哥哥还给了我好些护卫,他们都很厉害,您放心就是。”

老国公笑着拍拍沈禾肩头。

沈禾到底还是没有回国公府。

他在自己宅子里,每天忙着画画,倒确实没多少空外出。

柳峥与郑学则马上参加春闱,每天里埋头读书,没空找沈禾一起玩闹。

春闱过后,还有殿试。

恐怕他们要成为这位皇帝在位时,最后一届科举考生了。

也不知道谁会被点为状元。

沈禾边画边想。

转眼就到了二月,戚拙蕴的生辰。

沈禾早早拿着令牌,入宫去等戚拙蕴。

东宫里瞧见他来,喜气洋洋的,上下忙着准备。

沈禾去将生辰礼放上戚拙蕴的书房桌案,溜达出来,去厨房准备给戚拙蕴做长寿面。

先前做过一次,这回他有经验多了,可算是没有将大师傅的厨房弄得乌烟瘴气。

大师傅可能是太久没有看见沈禾了,还格外的高兴,指点沈禾的时候耐心都比以前好了许多,语气要多和蔼有多和蔼:“哎哎,对,小公子比从前熟练许多,这次做的很不错啊……”

那语气,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

天知道,以前大师傅都是嫌弃沈禾的,虽然他碍于沈禾小公子的身份,不说,但他的眼神暴露出来了!

现在大师傅破天荒的夸奖,沈禾一下子飘飘然:“嘿嘿,真的?那我给哥哥做完长寿面,再给他做点糕点怎么样!?我还没做过呢!要是做的好吃,哥哥一准儿高兴!”

大师傅:“……”他就不该夸!!

沈禾嘻嘻直笑,看见大师傅无语凝噎的表情也当看不见,热火朝天的准备他第二份作品。

反正面条等戚拙蕴回来再下锅,他还有的是时间学做糕点!

沈禾做的时候没委屈自己的嘴。

大师傅没跟他出宫,他在宫外还挺馋这一口的。

动摸一块,西摸一块,塞嘴里边嚼边听大师傅指点。

连翘与荷菱怕大师傅忍无可忍,拿锅铲铲沈禾,憋着笑给大师傅端茶。

当然,大师傅是不可能真有胆子铲他们小公子的,顶多心里对小公子没好气的哼几声。

不知道是不是有做长寿面的经验在前,沈禾学做糕点的时候,没大师傅想的那么糟心。

他专心致志的和面、调面,做好面皮后放馅料,捏样子。

最后小心翼翼的端着自己做的那盘子糕点,放进蒸笼屉子里,眼巴巴盯着等出锅。

连翘招呼他:“小公子,长安说殿下传信回来,还要耽误许久才能回东宫,让您先用过午膳再等殿下,别饿着肚子。”

沈禾有所预料,估计得等到晚上。

他去吃过午饭,满东宫溜达,最后溜达回戚拙蕴的书房,翻过两本策论,竟然也愿意坐下来认真看看。

好久没看过了,宋少傅下回得空来瞧他,考校他的时候,八成他又得听宋少傅念经。

沈禾长吁短叹,依靠在小榻上,烤着暖烘烘的炭火,捧书认真的看。

不时放下书,竖着耳朵去听外面是否有人回来。确认没人后,才继续垂眼看书。

太子一直没回来,榻上的小公子原本昂着看书的脑袋,逐渐耷拉下去,最后趴在小榻上陷入睡梦中。

他眉心轻轻蹙着,看起来没有那么的快乐,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如此的忧愁。

里面是太子的书房,连翘如今不算宫女,不敢随便进去,叫上长安,才两人一道带着厚绒毯给小公子盖上,拿走他手中的书放在小几上,等他醒来再看。

连翘在小榻边看了好一会儿,长安唤她:“殿内炭火盆会及时添,暖着呢,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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