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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图谋不轨

应见画将旧符陵之事处理好,即将破晓。

落梧斋灯火仍然通明,盛夏已悄无声息过去,乌鹊陵的初秋来得又急又快,白昼炎炎烈日,夜晚已开始凝霜结露。

应见画披着一身冷霜寒意走进落梧斋,边走边道: “萧萧?怎么还没睡?”里面并无动静,但床幔间却隐约可见有人在翻滚。

应见画并未感知到凤凰骨发作的动静,皱着眉上前掀开遮光床幔,正要数落他不好好休息,视线刚一垂下登时脸色一变。

"萧萧!"

夙寒声病恹恹躺在榻上,乌发白衣凌乱铺散,他似乎难受极了,赤着的脚蹬着锦被,左手抬起搭在额头上,脸颊绯红,琥珀眼眸中全是烧出的水雾。

“师兄……”他看到应见画,声音喑哑地喃喃道, "烫。"

应见画神色沉沉,还以为凤凰骨发作了,立刻坐在榻边握住夙寒声搭在床沿的手。

那只右手不知和夙寒声有多大的仇,掌心手背已经被磨蹭得发红——夙少君养尊处优连重物都未提过,雪白手背甚至渗出血丝来,一碰就哆嗦。

应见画神色肃然,扣着夙寒声的手腕探了半天脉,眉头越皱越紧。凤凰骨发作动静极其大,不可能像如今安安分分连个火星子都没有。

且夙寒声经脉中没有半分凤凰骨灵力残留,灵力流转毫无停滞,不见凤凰骨发作的前兆或后症的半分影子。

但夙寒声好像又烧得极其难受。应见画心都提起来了,轻声哄道:“萧萧先别睡,告诉师兄你哪里不舒服。”

夙寒声病怏怏的,眼尾凝出的眼泪簌簌往下落,他迷茫看着应见画,半晌才道: “不知道,我热.

应见画将桌案上的千年崔嵬芝拿来放在床头: "这样呢?还难受吗?"夙寒声呆呆地道: "心跳得停不下来。"应见画: "……"要是停下来还了得?

应见画见他都开始说胡话了: "长空!"喊完后他才意识到长空已被他吩咐着回应煦宗了。

凤凰骨若是发作,应见画或许还能用灵力为他压制,但这不明不白的症状却难倒了应道君。就在一筹莫展之际,有人在外面道: "少君,出何事了?"应见画拧眉: “何人

?”

外面的人沉默了下,很快,有人推门而入,手中持着长剑,声音也变得冷飕飕的。"你又是何人?"应见画眼眸一眯。

元潜天还没亮就爬起来汲取日月精华——简而言之就是等学宫膳食斋开饭,抢几块糕点啃一啃,大概是刚起,此时睡眼惺忪衣襟都没拢好。

乍一被少君房中的动静惊醒,元潜常年眯着的眼眸睁开一条缝隙,露出冰冷……而迷糊的蛇瞳,冷厉道。

"深更半夜,你为何会在少君……"

十息后,元潜噗通一声,五体投地行了个跪拜大礼,肃然道:“原来是应道君!应道君晨安,我

是少君同学斋的同门,淮泽蛇族元潜。"

应见画:"……"不愧是闻道学宫的学子,倒是能屈能伸。

应见画对蛇族没什么兴趣,正打算将人打发走,余光又瞥到烧得昏昏沉沉的夙寒声,道: “闻道学宫悬壶斋可有好的医师?"

元潜忙道: "有,上苑州的小医仙正在悬壶斋。"

他余光瞥到榻上的夙寒声,小心翼翼道:"少君……可是病得厉害?"

应见画正要说话,床榻上的夙寒声猛地一伸手勾住师兄的手腕,喃喃道: "不要麻烦别人……我、我等会就好了.…咳。"

应见画拧眉将他按回去: “别胡闹。”

元潜试探着道: “我……我可以为少君瞧瞧。”应见画道: "你懂医理?"元潜笑吟吟: “略懂一二。”他因为出身自小挨揍到大,早已经伤出经验了,小打小闹的医术还是懂一点的。

应见画不太想牵扯进来太多人,更何况是上苑州的小医仙那种古怪脾气,犹豫再三,还是让元潜过来一探。

元潜飘过去,扣着夙寒声的手腕去探脉。

应见画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揉着发疼的眉心,只觉得师尊留的烂摊子没一个能让人省心。

旧符陵通天塔裂开一条缝隙,虽然已经复原,但全然不知到底有多少无间狱的拂戾族从中逃出,连追查都不该如何查起。

夙寒声的凤凰骨又将半大孩子折磨得够呛,成日遭罪也不知如何帮他解脱,

看着心堵。

如今这场病不明不白,应见画越想越觉得不安,虽然面上镇定,但视线不自觉地往元潜身上瞥。

元潜神色变化好几次,从最开始的气定神闲,到眉头紧锁,最后竟然像是察觉到匪夷所思的事眼眸都瞪圆了。

应见画心中打了个突,冷冷道:"如何了?"萧萧从来气运极差,不会又有什么要人命的病症吧?万一真的出了事,他要如何像九泉下的师尊交代?

元潜神色古怪道: "道君,少君只是单纯发了烧。"应见画: "……"发、发烧?

应见画修为滔天,不知多少年没听到过这两个字了,只觉匪夷所思。修士也会像孱弱的凡人一般发烧风寒吗?

元潜熟练地从裕裤中拿出几颗灵丹,扶着夙寒声的脑袋: "不是什么大病,吃颗灵丹发一发汗,天亮就能再活蹦乱跳了。"

夙寒声正要再撒泼不吃药,但又怕被应见画揍,不情不愿地将灵丹吞下去。

元潜给他擦了擦汗,笑吟吟道: "少君吃膳食斋的点心吗,据说难抢得很,我等会给你带。"

夙寒声摇头谢绝他的好意: “我不爱吃点心。”

元潜也没多言,不便再这里多待,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应见画神色冰冷站在那半晌,大步走到榻边坐下,沉着脸摸了摸夙寒声滚烫的额头:“好端端的

怎么会突然发烧?你做什么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夙寒声抿唇不语。好像从崇珏走后,他身上的热度和疾跳的心脏就没消停过。

应见画还要再追问,夙寒声却恼羞成怒似的,胆大包天将被子一翻,含糊道: “我好难受,想先睡了。"

应见画见他额角还在出汗,只好拧着眉给他拉上被子,又把遮光的床幔——放下。

狭窄又阴暗的环境最能给夙寒声安全感,他病歪歪躺在凌乱榻上,身体疲倦地想要睡去,脑海中却清晰地闪现今日崇珏牵着自己的手去碰他心口的一幕。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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