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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诗】杜甫兵车行

“好极,好极!”福康安带头抚掌大笑。

和珅走到那位文臣身边,将手轻轻压在他的肩头,推着他靠近马戛尔尼。文臣浑身僵直,就连脸上的褶皱都硬得像刀削斧刻,却丝毫不敢反抗肩膀上那轻若鸿羽的手掌。

和珅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声音却又轻又厉,充满警告:“站好了,别动。”

马戛尔尼盯着对面中国官员脸上纵横的沟壑,颇有些为难地蹙起眉。

但见所有中国官员都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马戛尔尼只好心中默念数遍“为了英吉利的荣耀”,然后艰难低头、将脸颊在那官员脸侧飞快一贴,嘴里“啵啵”两声,就当行礼完毕。

和珅立刻带头叫好。

心如死灰的臣子被福康安一把丢回人群。

乾隆满意地点头,满朝文武瞬间配合地齐声鼓掌。在掌声中,马戛尔尼不由放松了精神,再次挂上灿烂笑容。

乾隆皇帝眸色渐深,他掸了掸手上的贡单,对马戛尔尼露出和蔼笑容:

“英特使,再给朕讲讲卡宾|枪。”

……

「天宝十载·小亭」

“朕乃天可汗!在朕国土,皆朕子民。此言万毋再提,莫要寒了我朝将士的心!”

李隆基脸色严肃,一锤定音。

哥舒翰等异族武将长吁了一口气,文臣们亦是捋着胡子频频点头。众人纷纷高呼“圣人英明”。

李隆基摆摆手让他们安静,

希冀地望向郭子仪等人:“诸位爱卿对战事可有想法?”

几位老将小声商讨,各自斟酌,片刻后,郭子仪作为代表上前回禀:“圣人,目前线索甚少,各位将军想法不一。若圣人不急,不若先听完水幕所言再行打算?”

“也是。”李隆基点点头,颇以为然。他望向杜甫,眼里流露一丝期待:“希望爱卿会有诗句记载。”

……

【国家不幸诗家幸。安史之乱前后黑暗的动乱时代对我们的“诗圣”起到了“玉成”的作用,也正因为有安史之乱这样的社会背景,才能让杜甫的诗成为“诗史”。介绍完成因,就让我们跟着杜甫的诗作走近这个时代、感受战乱下的家国之痛。】

【天宝十载四月,好大喜功的李隆基在杨国忠的鼓动下发动了对南诏的战争。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大败而归,死伤三万将士。杨国忠贪图军功,下令从两京及河南北募兵去征南诏。时人皆知南诏多瘴疠,无人肯往,杨国忠于是派御史大肆抓捕平民、强制送入军中。一时间百姓哭声震天、骨肉离散,杜甫于是作《兵车行》记录下百姓撕心裂肺的送别场景。】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车轮滚滚,战马嘶鸣,被抓来的百姓被迫套上戎装,配上弓箭,被押送着奔赴南诏战场。壮丁们的亲人一路追赶着队伍,父母们呼唤着儿子的名字,妻子寻找着丈夫的身影……他们拉着自己儿子、丈夫的衣衫,捶胸顿足不愿让他们离去。一时之间,道路上灰尘弥漫、哭声震天。】

【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此情此景,惨不忍睹,路过的杜甫不禁上前询问原因,原来是官府征兵实在频繁,让老百姓苦不堪言。有人十五岁出征北方,四十岁却还在河西营田,转眼少年已垂暮,但征兵的日子还无止无休。边疆战士血流成河,只因玄宗穷兵黩武、欲壑难填。】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各家男儿都被抓入军中充当壮丁

,田里都是一片荒芜。尽管有妇孺来干农活,但禾苗大多也东倒西歪,难以照顾周全。庄稼收成相当不好,但县官依然不停催租,乃至于百姓一反常理,“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女儿可以嫁到邻家有个照应,男儿一旦被征兵入伍,恐怕尸骨埋在哪里都无人知晓。】

【事实上,百姓的担忧是正确的。鲜于仲通大败于南诏后,玄宗并不甘心,再派李苾出征。可惜的是,唐军二次讨伐南诏又遭惨败,主将李苾兵陷龙尾城,在南诏、吐蕃军队的夹击下全军覆没,最后投河自尽。这一次战争导致唐军死伤二十万人,“只轮不还,人衔冤毒”。两次南诏战争,致使百姓人人惶恐思乱。】

听到这里,人群里的鲜于仲通不禁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他先是望向亭中地上的杨国忠,最后颤抖着对上李隆基的眼睛,喉结一滚:“圣人——”

“战事无常,谁能保证百战百胜?臣以为……”见鲜于仲通面色愧惧交加,作为安西四镇节度使的高仙芝有些不忍,试图替他说话。

但他才开口,立刻有人上前一步,阻止了他——

“高特进,安西龟兹距岭南山长水远,您对岭南情况恐怕有所不知。”说话的人是宰相卢怀慎之子、素以清廉自守、刚正不阿著称的剑南节度使卢奂。

“我长居益州,对岭南情况常有听闻。我大唐与南诏之所以兴起战事,其缘由与鲜于大人脱不开关系!”

卢奂声音冰冷,神色严厉,盯着地上的鲜于仲通冷笑连连。

高仙芝既迷茫又震惊,他皱眉环视身边面色冷肃的同僚,又将目光放到了鲜于仲通身上。可鲜于仲通根本不敢抬头回视,只是跪在雪地里抖若筛糠。

“高特进,你怕是不知道,鲜于大人乃是杨国忠杨大人的心腹。”

“杨大人早年在蜀中担任新都尉,当时他任期已满,却因囊中羞涩无法归家,是鲜于大人出金资助了他。杨大人显达后也不忘投桃报李,他提拔鲜于大人成为自己心腹,并向圣人力荐让他担任剑南节度使——但这鲜于仲通本就一介富商,哪里会带兵打仗?!”

“卢大人此言,也叫我想起一件事。”

一旁沉默不语的陇右节度使哥舒翰突然开口,望向鲜于仲通:“两年前,我记得鲜于大人初任节度使时,张虔陀为你副使,

任云南太守,此人品行堪忧,对南诏王多有不敬,时常密奏圣人,夸张其罪。”

听到这里,李隆基暗自点头。

天宝八载,他的确收到了数封来自张虔陀的密信,信上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南诏王行事嚣张、目无大唐,恐有不臣之心。南诏路途遥远,信息闭塞,日积月累,李隆基难免心底起疑……可这密奏居然是张虔陀编造的?

“说起来,张太守似乎也是杨大人举荐的……”

一时之间,众人望着杨国忠的眼神都无比阴冷。

杨国忠面色灰败,额头黏满冷汗,就在他即将绝望之际,一个声音却破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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