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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41

裴镇点头:“嗯。”

指肚依旧压在她颊边,散漫的刮了刮,颔首道:“起罢,时辰已是不早。”

越姜轻点一点下巴,推被起榻。

起榻后,用过早膳,朝中尚且事忙,裴镇也心知她定然是想回家,也懒得她三提四催,已经先叫马岩庆去备了车乘来。

食正时分,越姜出宫。

这之后,一直到这月十八,冬至来临,宫中才再次派马车出来。

这回不是傍晚,而是一大早便来了,是为冬至大节。此日,朝廷休朝,群臣休假,宫中事情不忙。

裴镇接她过来,是为往太庙去祭祀裴家先祖。

虽两人尚未成亲,但裴镇从来不拘泥这个,自然就把她唤来了。

把她在宫里留了半日,用过午膳后,裴镇这回亲自送她回青石巷。

府中王氏看到他时还惊了下,随即立马慌忙行礼,裴

镇摆摆手,示意她不必。

他在越府待至傍晚,待天色快黑时,这才回宫。

王氏在他走后,回屋在箱笼里翻了翻,翻找片刻终于找到她曾经出阁时家里母亲给的东西,她拿了个小盒仔细装起,接着便往越姜这边的东院来。

彼时越姜已经净过面拆了发,正要脱鞋沐足。

冬日天冷,她一向歇的早。也只那几回被裴镇接近言的日子里,日日晚睡。

见叔母来,穿上一边李媪披过来的大笔,随意拢了头发把叔母请进来,笑喊她,“叔母。”

王氏笑着应下,拉着她的手在暖炉边坐好。之后她又示意李媪出去,她和这个侄女单独说说。

李媪领命,垂目敛衽退避。

越姜:“叔母有事?”

"嗯。"王氏把盒子抱在膝上,"腊月十一你便要出嫁了,没剩多少时日,叔母与你说些事。"

本来是打算到她成亲前日再说的,可今日看天子待她举止亲密毫不避讳,又想,还是该早些与她说才是。

这些事原本也轮不到她来说,可大嫂早走了,也只能她和越姜说这些。

又看她一眼,她把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两卷东西,这东西便是嫁妆画,教儿女私密之事的。

“你且看看。”把东西交到越姜手上。

越姜看了一眼卷封,看着并不特别,于是也就如叔母所说翻开,但才翻开她又猛然合住,不敢再多瞧里面的东西。

越姜眼睛烫得偏向一边,双颊略红,赶紧合了书封。脸颊冒热气,“叔母怎的给我这个。”

一眼就让她想到了月初时候的事,再如何也挥之不去了。

王氏把被她合紧的书又摊开,道:“这些都是出嫁前该学的,免得你洞房当夜两眼摸黑。”“你闲时多看看,倒时也就心知肚明了。”

越姜都不大想看第二眼,还怎么多看看。眼神往一边挪,不瞧书上的东西。

王氏也略不自在,和侄女敞开了聊这些,她也不知该怎么聊。只道:“你先看着,不懂的再来问叔母。”

说罢,匆匆离去。

越姜在叔母走后就把东西压了箱底,等过几日叔母隐晦的问她可看完了,她也只道都已经看过一

遍了。

王氏点头,往后没再多问。

不过在亲迎大礼前一晚,她还是又来了一趟,这回讲得深了些。

“他揉你你记得别躲,这是亲近呢。”“还有别怕疼,也就那一阵就过去了。”“.....”

絮絮叨叨,事无巨细,越姜想起袭镇那个手劲……听得都要怕起来了。

王氏一股气说完,完后长舒一口气,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看一眼外面的天色,时辰已经不早,便起身,“明早一早就得起,你早些睡,好养足精神头。”

越姜晃着眼神嗯一声。

翌日,腊月十一,大婚吉日。

言中遣三公、左右将军及光禄大夫护送乘舆法驾至越氏宅邸迎亲,并由三公授越姜中宫玺跋。

授罢,越氏子弟送越姜登乘舆,入北章台前殿。

至殿内,百官陪位,太常诵册文,帝后行成亲大礼。

事毕,中宫即位,群臣行礼,一一退避。

礼成时已是傍晚时分,待越姜被女侍送入寝宫,坐下歇息片刻时,天色完全黑透。

越姜头胀颈酸,浑身乏累。

偏她此时就算累了,也得接着规矩矩双手垂坐,指尖搭于膝前。

殿内侍立着许多宫人,她需得维持仪态。

半个时辰过去,越姜颈上酸痛,腰臀发麻,有些坐不住了。

皇后吉服厚重沉冗,她的身上此时就像压了块大石似的,又重又累。

实在是坐得有些乏,她晃了晃身子,低声唤李媪。

“嗳,娘娘。”李媪小步上前来,伏耳凑近。

越姜低声,“你且站在这,容我靠靠。”

李媪明白了,她不动声色朝越姜站稳,给她一个能倚靠的姿势。这件吉服有多重她知道,早前送到越氏宅邸伺候姑娘试穿时,她就知道了,一拿到手上就压手的不行,也难为姑娘能忍到此时。

段内女侍们自然看到了越姜这个姿势,不过都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瞧见。这位在今上心里分量不一般,且以后是后宫之主,正头上管着她们的,她们何必多嘴惹祸上身。

这样稍微有人撑着,越姜好受了些,她勉强忍到了外

面传来高呼万岁的时候。

听到这一声时,悄悄推开李媪,坐正。

李媪退着几步往旁边侍立,眼睛盯着脚面。

待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后,她随殿内其他女侍一起,大拜伏跪下去,高呼,“奴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裴镇摆摆手,沉步过来。目光盯着越姜看。

她安坐于喜榻前,肩正背直,最合礼仪的姿态。

挥手,让殿内的人全下去。

越姜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手心不由得捏了把,随着这阵轻轻退去的脚步声一起的,是袭镇走近的脚步。

他的脚步要沉上许多,且越走越近,最后,止步于她跟前。

头上的霞帔被人一把掀起,越姜眼前瞬时大亮,她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也是这眯眼的功夫,跟前扑来一阵酒气,正是他的。

他不由分说已经亲过来,沉重的力道封上她的嘴巴,吻她。

不止如此,手还横过来,搂着她的腰凹进他臂弯中。

越姜嘶一声,觉得脖子要断了。

头上的凤冠本就沉,偏他还这样俯身蛮横亲她。

越姜费力挣开,不等他不满,已经直呼气,眼波抖动,“先把我头上凤冠去了,脖子要折了。”

裴镇的不满顿住,瞥一眼她脑袋顶上的东西,眯着酒劲看她。他喝的有些多,正是兴头。

“重?”黑乎乎的眼神凝住,他看着她道。

“嗯。”越姜在他肩上推一推,喘着气道,“一层黄金一层玉石的,脖子快要断了。”

裴镇纹丝不动,只把她推在肩上的手抓握下来,十指紧扣牢牢握住。

腰腹牵动,他吐一声酒气,“行,你先解了。”

越姜动一动手,那他倒是先把手松开。

裴镇啧一声,似乎嫌麻烦。

但他终究是松开了,顺便,臂膀往后一撑,目光斜乜着,看她卸凤冠。

越姜心想他也不知是喝了多少。

又想,幸而屋里没有剑,否则别像上次一样,醉的厉害了又往她眉心一刺。

摸索着拆解头上固定凤冠的钗环,拆拆卸卸拔下来十几根大小不一的金玉细簪,

此时凤冠有了松动,她小心扶着手,把东西从脑袋顶取下来。

凤冠一挪,头顶被固定的一头青丝顿时散披而下,垂了她满背。

裴镇看一眼她一头乌发,伸手,没忍住抓了一把,飘逸滑顺,漏满了指缝。

眼神微眯,待余光瞥见她已经把凤冠放好了,便捞着她往床上一扑,呼吸沉长的压过来,“好了?"

这一声哑哑的,闷闷呢喃发出,越姜脖子上全是他呼出来的气息。

他问她,可又不等她答就已经吻下来。劈头盖脸,又急又猛,吞咽着她口中每一处地方。

他每回亲人都像是要把人弄窒息一样,越姜才被他亲一会儿,便呼吸困难,她费力往旁边躲一躲嘴角偷着呼气,可没过一会儿,他挪着她下巴又堵上来,压根不给她多余的时间。

心肺里挤压,越姜喉咙里难受,不禁唤他名字,“裴镇,你松一松。”

这一声不得了,裴镇本就心思浮动,被她一唤精神更甚,抬着她的下巴亲得更猛,真像是要生吞了她一样。

越姜更觉呼吸困难了。

摇着脑袋,企图呼吸点新鲜空气,裴镇总算肯挪开一点,容她好好呼吸。

他撑起脑袋,目光灼灼盯着她闷的发红的脸看,越姜被看得脸色更红——他眼里的直白真是坦露的明明白白。

呼吸短促,看着他喉咙里发紧。对于即将发生的事,忐忑不定。

已经成亲,夫妻敦伦理所应当,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可他眼中意思如此浓厚……

越姜咽咽几乎要冒烟的感觉,呼吸声更大。

裴镇盯着她,猛然,他的唇又凑过来,吞没她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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